男人突然沉默下來,女孩一時也不知道該說點什麼。

    一會兒後,她看他面色憔悴,似是很疲憊的樣子,又試探性的開口:“你餓不餓?要不我煮麪給你喫?”

    秦瀟勉強扯出嘴角的一抹笑,“不用了,早點休息吧。”

    女孩心底有點失望,但還是控制住了不該表現出來的情緒,“噢...好吧。那...晚安。”

    秦瀟:“嗯,進去吧。”

    他都這麼說了,她要是還強行繼續留下,就顯得自己好像多麼不願意跟他分開似的。

    於是她輕輕“嗯”了一聲後便回了自己的“小窩”。

    秦瀟在她關上門後,也轉身回了402。

    他煩悶的倒了一杯威士忌在臥室的小陽臺上吹風,幾分鐘後,鄭棋給他打來電話。

    他接通後,鄭棋就直奔主題:“秦瀟,道上的兄弟這幾天一直監視着一監的情況,有兩個人去看過王飛,經過他們查實,這兩個人是你二嬸和她哥。看來,我們盯着對方的同時,對方也在注意着我們的一舉一動呢。你跟若宸纔去找了王飛,第二天這兄妹倆就出現在一監了。”

    秦瀟端着酒杯的手緊了緊,“蘇映雪和蘇志明?”

    鄭棋:“沒錯,我覺得...以你二嬸多年前那個狠勁,找人頂罪這個事她可能真幹得出來。但是...我不明白若顏跟她無冤無仇的,她爲什麼要對若顏這麼狠!按理來說,元叔叔的死多多少少是跟她有關係的,那她應該躲着點韓家纔對啊。怎麼還會去招惹韓家的人呢。”

    秦瀟頓了頓,神情凝重得彷彿能讓周身的空氣都跟着凝固下來,“繼續查,這件事一定跟蘇家有關!另外,讓人把三年前的監控視頻搞到手,發給我。”

    鄭棋看着此時正暫停在他電腦上的視頻沉默了片刻後纔開口,“視頻...算了吧,都過去那麼多年了,我們都別看了,讓查這件事的人看到就行了,我們沒必要親自看到那些...”

    “什麼意思?”秦瀟打斷了鄭棋,“監控視頻已經搞到手了?”

    鄭棋輕嘆了一口氣,“秦瀟,你不會想看到那些的,算了吧。”

    “發給我。”秦瀟很執着。

    鄭棋思索了一會兒,“明天發給你!明天叫上若宸到公司再說吧。”

    秦瀟拔高了音量:“現在、立刻、馬上發過來給我!”

    鄭棋無奈,“何必呢!你說你一個人深更半夜看自己喜歡的女孩被車撞的視頻,你不難受嗎?”

    秦瀟紅了眼眶,嚥下心底的苦澀後,顫抖着聲音說道:“難受?再難受也比不上車禍給顏顏造成的那些痛。不只是車禍傷害了她,也是我傷害了她。是我逼着她離開我家,她纔會跑去墓園的。”

    “秦瀟...別這樣,都過去了...”鄭棋聽出了秦瀟的異樣。

    秦瀟深吸了一口氣,略微調整了一下情緒,“發給我吧,我沒事,那些畫面我已經幻想過無數次了。”

    鄭棋又無奈的嘆了口氣,“你等着,我現在過來你家。”

    秦瀟想了想,最後應了一聲“嗯”,掛斷了電話。

    隨後將杯子裏的酒一飲而盡。

    兩人知道元若宸肯定在三年前就已經看過監控視頻了,便沒再喊他過來。

    他作爲元若顏的親哥哥,自己的親妹妹受到這麼嚴重的傷害,他的痛苦不會比秦瀟少,沒必要再讓他看一遍這些觸目驚心的畫面。

    鄭棋來到“瀾山國際”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他猶猶豫豫的將u盤遞給秦瀟。

    秦瀟接過後就直接插在早已經開機的筆記本電腦上。

    視頻只有短短的幾分鐘,替鄭棋辦事的人已經將前後沒用的那些片段刪減了。

    當秦瀟看到視頻裏的女孩被高速行駛的車輛迎面重重撞上的那一刻,他的拳頭也重重的砸在茶几上。

    車子的速度很快,女孩被撞倒在地後,身體不受控制的在地上滾動了好幾圈。

    駕駛室裏的人打開車門疾步來到女孩身邊,短暫的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女孩後,又小跑回車上,快速的重新發動車子從女孩身邊駛過。

    女孩就這樣淋着大雨孤零零的躺在積水潭裏。

    視頻畫面就截止到這裏。

    鄭棋已經第二次觀看,可心裏依舊還是很難受,他“啪”的一聲合上了電腦。

    秦瀟在看到這些畫面後,只覺得快要窒息了,但還強行讓自己的腦子保持清醒。

    “我能理解顏顏因爲心情不好,走路的時候心不在焉,所以走到了馬路中間,可爲什麼撞上她的車也行駛在馬路中間呢?這條路雖然不寬,但也是雙車道,而且這段路是直路,司機沒有理由壓着中線行駛。鄭棋,你說......有沒有可能是司機故意撞上顏顏的?”

    鄭棋:“那天雨太大了,可視範圍很小,監控裏看不到車子遠距離駛過來的時候有沒有按交規行駛。”

    此時的秦瀟壓抑得不知該怎麼發泄這些痛苦、憤怒、心疼的情緒。

    鄭棋見他額頭上和脖子上已經冒起了青筋,心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放心,不管兇手到底是哪個王八蛋,只要找到他,你們不能做的那些事,我替你們做!”

    秦瀟拿起手邊還剩大半瓶的威士忌直接往嘴裏猛灌了一口,重重的放下瓶子後,又繼續說道:“監控裏從駕駛室下來的這個人很明顯是個男人,但不是王飛,也不是秦瀚,看他的穿着也不像蘇志明那個高調的政客!但如果這件事真的跟蘇映雪或是蘇志明有關,那一定就是蘇家的人!”

    說起秦瀚,鄭棋又想起了些什麼,“哦,對了,道上的人還查到大概二十天前,秦瀚也去看過王飛。”

    秦瀟冷笑了一聲,“讓人繼續查,另外,得讓若宸找人把這三年探監王飛的人員名單整理一下了。我暫時不好出面,如果真的跟蘇家有關,我出面了容易打草驚蛇。”

    鄭棋:“嗯,放心吧。咱找個時間再跟若宸商討一下這事吧。”

    秦瀟“嗯”了一聲後,又一口接一口的往自己嘴裏猛灌酒。

    當他喝完一瓶,走到酒櫃旁準備再開一瓶的時候,鄭棋搶走了還沒來得打開的酒,“行了,這是烈酒,不能這麼喝!你不要命了?”

    秦瀟苦笑:“呵!命?十五年前我就差點沒命了!如果不是元叔叔,我早就死了。元叔叔救了我,我卻差點害死他的女兒!”說着又伸手拿過另一瓶酒,鄭棋又給搶了過去。

    秦瀟也不惱,再次將手伸向酒櫃。

    “行了行了行了...別拿了!喝!我陪你喝!”鄭棋將兩瓶酒拿在同一隻手裏,另一隻手扶着已經半醉的秦瀟重新坐回沙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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