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皎皎費老勁了，才編了那麼一點點，跟計劃裏不太一樣，“喵～”
它又弄斷了兩根草，開始有些煩躁。
董玄卿一直看着看着，還是伸手把咬草的白皎皎給抱了起來，“朕餓了。”
他等了一夜，覺也沒睡，飯也沒喫，它怎麼還能心安理得在這兒玩。
“……”白皎皎趴在董玄卿肩膀，呸呸呸把嘴裏的草全吐了出去。
他不說還好，一說它也覺得肚子咕咕叫。
昨晚的宵夜喫得太急，這會白皎皎纔回味過來，那碗牛肉麪還不錯。
可惜早被它給消化完了。
董玄卿抱着貓進屋，李公公立馬讓宮女上早膳，陽春也進來喂貓。
“喵喵～”白皎皎被她拎起來，忙把爪子抓着的半成品，丟進董玄卿懷裏。
“朕要這個做什麼？”他拿起來看了又看，根本沒研究出來，這是個什麼東西。
白皎皎用嘴咬的，上面還有它的口水。
董玄卿表情略帶嫌棄，再也說不出‘小白送的，朕很喜歡’這話。
“喵～”白皎皎也不知道這個能做什麼。
明明是董玄卿先找貓要禮物的，而它這麼做，只爲轉移他的注意力。
如果自己現在是人，有手，還有好看的繩子，倒確實能編出手環。
可白皎皎轉念一想，她就是編得再好看，對他來說，都是沒用的東西。
“只要小白夜裏不要亂跑就行了，朕不需要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不要亂跑，乖乖待着，便是董玄卿所願。
這要求不過分，白皎皎順勢喵了一聲。
它就知道，不止沒用，還亂七八糟。
這種喫力不討好的事，誰愛幹誰幹，白皎皎可再也不會給他花心思。
喫完飯，白皎皎便爬到羅漢牀上睡覺。
等董玄卿用完早膳，又把它拎回自己牀上，一貓一人一起睡到午後。
如今的白皎皎，比初識時胖了不少，壓在他胸口處也顯得很有分量。
寢殿的門關着，無人敢來打擾。
直到午膳的時候，德妃來過一趟，被李公公勸退了，她便留下一籠糕點。
白皎皎睡醒又繼續用膳，它迷迷糊糊，喫兩口歇一會，看上去累得慌。
董玄卿很想問它昨夜幹什麼去了。
看小白這副累極了的樣子，也不太像是他以爲的，給自己找禮物去了。
可董玄卿想歸想，還是沒開口問。
因爲他知道，問了也沒用，小白只會回幾句喵喵喵，簡直雞同鴨講。
董玄卿把它拎到御書房去，白皎皎軟綿綿的，就癱在御案上繼續睡覺。
他忙着批奏摺，時不時還看一眼貓。
“……”董玄卿真的難以想象，一隻貓要怎麼變成人，這根本不可能。
什麼白色飄影，守衛兵們一定是看錯了。
白皎皎根本不知道他已經多心。
它是故意睡一天的，爲了躲避董玄卿的怒火，也爲了養足精神。
畢竟白皎皎夜裏要出宮去，就跟剛穿過來的時候一樣，日夜顛倒。
而貓也是白天睡覺，晚上巡邏的。
白皎皎現在這樣，纔跟貓沒有區別。
它用完晚膳，依舊跟昨夜一樣戌時出宮，不過今天似乎比往常更順利。
這個想法只是一閃而過，白皎皎也沒有多想，它能順利出宮當然好。
誰會閒得，日日盯着一隻貓。
白皎皎嘴裏含着兩顆珍珠，鑽狗洞出了宮，便到老地方去找花貓。
這回流浪貓們見了它，不是人形，還是貓的模樣，全都嘖嘖稱奇。
它們圍着白皎皎轉來轉去，誇它厲害，沒有哪隻貓會覺得它是怪物。
當然也有腦子轉不過彎的貓，“喵喵～”
它滿頭問號，爲什麼會有兩隻小白。
白皎皎跟流浪貓們玩了一會，便跟花貓一起去空地爬樹。
兩貓從不同的角度上樹，互不影響。
白皎皎以爲自己夠快了，花貓比它還快兩步，“喵喵喵！”真厲害！
花貓看似面不改色，尾巴卻得意地抖了一下，小白誇我了。
它把今早藏的匕首指給小白看。
白皎皎把匕首跟衣服都取了出來，等到子夜前，才把花貓趕了下去。
“喵喵！”守着！不準偷看！
花貓最喜歡看小白在幹什麼了，所以白皎皎纔要兇它，讓它別上來。
“喵喵～”好嘛～不看不看～
花貓在下面仰着頭，等啊等，等啊等。
等到子夜後，白皎皎變成人，穿了衣服，紮好頭髮，才笨手笨腳地往下跳。
這棵樹爲什麼不能長得矮一點？
貓爬樹沒問題，她上上下下很危險。
白皎皎小心翼翼地往下跳，腳腕上的平安鎖，被晃出清脆的響聲。
花貓聽見了，耳朵稍稍往後壓了壓。
“走吧！”白皎皎把匕首跟珍珠藏在身上，又帶着花貓，走路去湖邊。
這一回，招待客人的男人見了她，態度殷勤，“喲，姑娘又來了，這邊請～”
畫舫還是昨夜的畫舫，白皎皎也如昨夜一般，抱着貓坐在窗邊觀景。
不同的是，桌上還擺了蔬果跟酒水。
因爲白皎皎過於大方，他們想留住她這個客人，自然不敢怠慢。
香蝶拿着一個包袱上來，“姑娘，您交代的東西都在這兒，看看滿不滿意。”
她把包袱打開給白皎皎看，有兩套衣裙，有新鞋子，還有銅鏡跟飾品。
白皎皎沒有交代買飾品，是香蝶爲了討好她，自作主張買的。
“香蝶是覺得姑娘這髮型新穎，再加點發飾上去，美若天仙……”
白皎皎倒沒有什麼意見，只是問她：“有沒有換衣服的地方？”
香蝶想了想，先讓撐船的人等着。
她帶着白皎皎，去了她們的住處，就在附近，走幾步路就到了。
花貓本想跟進去，卻被她們關在門口，急得它轉來轉去，想上去撓門。
香蝶想伺候白皎皎換衣裙，被拒絕了，也只能悻悻地在屋裏待着。
她們兩人之間，就隔着一塊屏風。
白皎皎換上粉色的衣裙，把丫鬟服摺疊好裝起來，又對着銅鏡重新梳了頭髮。
香蝶看她出來，眸色明顯亮了亮。
“這身衣服真是襯姑娘的膚色……”
本來香蝶就覺得，這姑娘長得好看，只不過被那一身丫鬟服飾給掩蓋了。
如今她換了衣裙，這柔情綽態，真不是她們這些風塵女子所能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