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扔水果那個率先出聲,“還有姑娘夜不歸宿,到這兒來聽曲的?”
他長這麼大,可真沒遇到過像她這麼特別的姑娘,自得認識認識。
“瞧公子這話說得……”這話香蝶沒法接,確實沒有姑娘單獨前來的。
她略爲難地看一眼白皎皎。
白皎皎看着那人,淡淡道:“與你何干?”
她本就與這青蕪國的女子不同,無父無母,無牽無掛,想去哪就去哪。
就連當今天子都管不住白皎皎,誰又能攔得住她到這兒來聽曲?
那公子又喊:“姑娘一人坐着多無聊,要不到我們船上一起聽曲?”
閨中女子多無趣,風塵女子又太浪蕩。
這姑娘恰好,哪種都不是。
白皎皎翻了個白眼,他是聽不懂人話嗎。
花貓是真聽不懂他們的話,只能仰頭看她,“喵喵喵?”怎麼了?
它也不明白,爲什麼有果子滾來滾去。
白皎皎摸摸貓頭,溫柔道:“沒事。”
另一個公子見狀,斂了笑意,“想必姑娘是遇到什麼難事,纔會在此消愁。”
既然她不願意過來,那他便過去。
“宋某不才,願爲姑娘分憂解難,姑娘可否允宋某到畫舫上一敘?”
他們那艘畫舫上也有唱曲的姑娘。
此刻她已經停下來,也在看白皎皎,表情不像是惱火,更像是看熱鬧。
白皎皎說:“沒這個必要。”
若不是想讓香蝶幫忙,她根本不會跑到城南來,更不會坐在這兒聽曲。
但這並不是什麼難事,更不需要他們借交友之名,強行搭訕自己。
宋公子笑道:“姑娘何必拒人於千里之外,我們並無惡意。”
他又讓撐船人靠過去,另一位公子已經等不及,站起來躍躍欲試。
“……”白皎皎想了一下,從袖子裏掏出匕首,把套在上面的鞘取了下來。
這匕首雖短,卻也打磨得鋒利無比。
她把匕首拿在手裏把玩,故意讓燈光照在它身上,又折射出去。
宋公子頓時覺得晃眼,“姑娘這是何意?”
他分明是好心,想結交朋友,這姑娘卻拿出利器來,未免太小題大做了吧。
他們又不是洪水猛獸,又不喫人。
“我說的話,宋公子可聽清楚了,沒有必要。”白皎皎面不改色道。
“若二位執意打擾,先問問它同不同意。”
今晨她纔拿了這匕首,只是沒想到,這麼快就能派上用場了。
看白皎皎弱不禁風的樣子,宋公子還以爲她在說笑,有利器又如何。
“姑娘嚇唬人真有一套,甚是有趣,可惜了,宋某不是嚇大的。”
他說着,還與同伴相視一笑。
香蝶的表情更爲難了,這二位公子是常客,她不敢得罪他們。
可香蝶也怕,他們把她的客人給嚇跑了,“姑娘,這可如何是好?”
夜深來此的公子,本就是尋歡問柳。
若是他們看上別的畫舫姑娘,倒也不是難事,偏偏怎麼就看上這一個。
眼看他們的畫舫,已經緊挨着她們的,香蝶都不敢坐下了。
宋公子道:“姑娘莫慌,宋某過來了。”
“姑娘不待見你,還是我先上吧。”他們二人竟還爭着誰先上去。
香蝶心裏急得不行,若是一會他們起了什麼衝突,她到底該幫誰。
宋公子先踏上畫舫,剛往前兩步,就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從自己耳邊擦過。
涼嗖嗖的,帶着風,還有一聲咚。
香蝶驚得眼睛都瞪大了,拿手掩着嘴,姑娘看着嬌小可人,怎麼還會武呢。
白皎皎把匕首當飛鏢,紮在宋公子身後的柱子上,削了他一丟丟鬢髮。
宋公子後面的那位,看得清清楚楚,嚇得定在原處不敢動了。
與此同時,花貓跳到桌上,全身炸毛,進入戒備狀態,“哈——”
花貓聽不懂他們的話,可是小白的話跟神情,都告訴它來者不善。
有壞人來,它自然要保護小白,“嗷嗚!”
白皎皎勾了勾脣角,“公子莫慌,本姑娘就是練練手,不傷人。”
“要不你頭頂蘋果,站那兒再讓我試試?”
她說得雲淡風輕,他們聽得膽戰心驚。
宋公子回頭去看,匕首的雙刃都很鋒利,被紮在柱子上,扎得筆直。
剛纔她若是再偏那麼一點點,現在這匕首,就是紮在他眼睛上了。
宋公子後知後覺,在這深秋夜裏,驚出一身冷汗,“宋某突然想起家中有事,明日再來叨擾姑娘,告辭!”
他說完便急忙轉身,後面那位公子還猶豫不定,也被拉走了。
看着他們落荒而逃,畫舫也離她們越來越遠,香蝶忍不住笑出聲。
“姑娘可真是狠人,竟把二位公子嚇得屁滾尿流的,正喝酒壓驚呢。”
宋公子當然不是家中有事,他們的畫舫雖走遠了,卻也沒靠岸。
二人正坐在畫舫上對飲,看那神情,應該是氣急敗壞,罵罵咧咧的。
“切。”白皎皎走過去把匕首拔下來。
她沒武功,好在還懂得如何射飛鏢,看來以後出門得多帶幾把匕首。
白皎皎拿着匕首回原位,又從桌上拿起一個秋梨開始削,“小花喫梨嗎?”
花貓仰頭喵喵喵,梨是什麼?
流浪貓平時都喫肉,不會費勁找果子喫。
白皎皎削了一小塊梨,放在它面前,“你試試。”剩下的她自己啃。
花貓圍着梨塊嗅來嗅去,看見小白也在喫,應該是好喫的東西吧。
香蝶也不唱曲了,坐白皎皎對面,小聲吐槽那些公子哥們沒個正行。
白皎皎知道她是沒話找話,便一直聽着。
聽着聽着,某一刻她突然開口,“這麼說來,你很懂這些男人啊。”
香蝶先是略自豪,隨即又癟嘴,“幹我們這行,不就是討好客人嘛……”
她以爲姑娘是在嘲笑自己。
白皎皎卻問:“那你知不知道男人都喜歡什麼禮物,要特別點的。”
那日她就是誤打誤撞,給了董玄卿一枚戒指,結果他就老問自己要禮物。
白皎皎就沒給男人送過禮物。
說起這,香蝶又來了精神,“特別的?”
男人喜歡什麼,無非就是功名利祿,美酒美人,哪有什麼特別的。
白皎皎搖頭,“不花錢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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