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玄卿正在坐裏面與朝臣們議事。
陽春不便打擾,拿了貓玩具又要往外走。
白皎皎就趴在她肩膀張望,董玄卿正巧擡頭看見了,“把小白留下。”
“是。”陽春立馬又掉頭,把它抱過去。
她打算把貓放進陛下懷裏,董玄卿大概也是這麼以爲的,他伸手去接。
結果白皎皎卻沒有如他們所願。
從陽春的懷裏落到董玄卿的大腿,再爬到御案上,它只花了兩秒。
也因爲白皎皎爬得太快,那後爪一蹬,不小心踹飛了他面前的奏摺。
身後的董玄卿什麼表情,它不知道,反正前面的朝臣們,表情都像便祕。
陽春忙把奏摺撿起來,遞到御案上。
董玄卿並沒有對貓說什麼責怪的話。
而白皎皎直接在角落貓好,用屁股對着他的方向,彷彿沒事發生過。
陽春行禮退出去,朝臣們繼續議他們的事,但董玄卿卻變得心不在焉。
他坐直了身子,把手放在白皎皎的貓尾巴上,一下又一下地順着毛。
董玄卿想問它睡得好不好,喫沒喫飽,想沒想他,卻一句也沒有說出來。
白皎皎不樂意,把尾巴甩來甩去。
董玄卿現在已經知道它忽貓忽人。
白皎皎當然不能如以前那般,討好他,親近他了,一來容易被誤會。
二來,普通的撒嬌賣萌,已經不能打動董玄卿了,愛心值也不漲。
剩下的五十,讓白皎皎很頭禿。
[宿主不要着急,該來的總會來。]
那究竟什麼時候來?
[系統掐指一算,快了吧。]
講又講不清楚,快了是多快,白皎皎纔不相信系統,它就會忽悠貓。
離貓最近的朝臣,突然咳了兩聲。
白皎皎立馬擡眼看他,人家也在看它,眼神裏是大寫的不悅,“咳咳……”
“喵~”白皎皎跟系統說話,已經儘量壓低聲音,也長話短說了。
結果就這兩句喵喵,不僅惹來了朝臣們的白眼,還有董玄卿的大手。
他從摸尾巴變成撫貓背,“小白乖。”
白皎皎假裝聽不見,背對着董玄卿躺下,它現在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
神貓,祥瑞,吉祥物,都是瞎編的。
萬一哪天董玄卿讓它表演個顯靈,白皎皎是顯還是不顯,又該如何顯。
董玄卿不知道它內心的糾結,只覺得這貓越看越順眼,變成人的模樣更是。
現在是白天,他還能撫一撫貓背。
等到了夜裏,小白變成人,根本不讓碰。
董玄卿又想起昨夜,他把小白攬在懷裏,她那副羞得滿臉通紅的模樣。
“陛下,陛下……”朝臣的聲音打斷他的回憶,“陛下可是累了?”
董玄卿抓了兩下貓背,才收回手,“無礙,你們繼續說,朕聽着。”
白皎皎就看見離它最近那位朝臣,又往前進了一步,他朝董玄卿行禮。
“鎮南將軍一家不日便會抵京,陛下爲他們準備的宅子也已經準備妥當……”
董玄卿一邊翻着桌上奏摺,一邊說:“舉家從邊關回京,只用了不到兩個月,看來這白家小女病得很急啊。”
白皎皎聽到‘白家’,貓耳朵動了動。
鎮南將軍的身份雖不算太敏感,可他手中握有重兵,輕易不得回京。
這回是爲了給幺女治病,他把心腹都留在了邊關,一個也沒帶回來。
董玄卿點點頭,“朕知道了。”
他們又繼續議別的事,白皎皎沒聽到什麼有趣的消息,便閉眼睡覺。
它不知道,這些朝臣們在御書房裏,在皇帝面前,不敢有半點不滿。
可是等他們出去了,走遠了,就開始討論起這御貓魅惑君主,“它該死!”
這聲音便是剛纔離貓最近的那位。
陛下無心朝政,都是這御貓惹的禍。
旁邊的同僚立馬按了按他的手,“大人息怒,一隻貓哪裏值得咱們動手。”
其他人一聽這話,便琢磨出韻味,“你這麼說,可是有了什麼想法?”
同僚點點頭,“若是陛下沉迷溫柔鄉,還情有可原,可他竟獨寵一隻貓?”
“現如今坊間把陛下與貓的故事,編得那叫一個難聽,你們聽過嗎?”
其他人紛紛搖頭,雖然略有耳聞,但誰也不願意開這個頭,恐惹禍上身。
同僚臉上掛着笑,然後低聲給他們講了個大概,又支了個招……
白皎皎在御案上睡到午膳前,才被董玄卿拎起來,“小白很困嗎?”
它伸了個懶腰,順勢舔了舔他的手。
舔到一半的時候,白皎皎又突然想起這是董玄卿的手,現在它不能舔了。
“喵~”白皎皎喵了一聲,就要跑。
董玄卿卻把它抱起來,“你昨夜想去看淑妃,朕今日便帶你去。”
他上一次踏足清寧宮,是昨夜,而再上一次,距今已經有月餘了。
何淑梨被禁足清寧宮,悶得慌,日日坐臥喫喝,整個人胖了一圈。
她聽到董玄卿要來,竟一點都不高興。
“完了完了,陛下爲何今日來,本宮還沒有梳洗,陛下見了可要嫌棄了!”
董玄卿在來的路上,提前派人來通報過,何淑梨還是急得團團轉。
春兒立馬給她梳妝,“娘娘莫急,奴婢這就給您梳頭髮,還來得及。”
何淑梨看着鏡子裏,添了幾斤肉臉,就不想見人了,特別是董玄卿。
她都以爲,他再也不會來清寧宮了,所以才暴飲暴食,自暴自棄。
可現下何淑梨胖了,引以爲傲的姿色都變了形,她又能拿什麼去侍君。
春兒幫何淑梨梳妝更衣,然後去督促其他宮女趕緊把午膳給備好,“快點!”
清寧宮上下都忙活着,何淑梨也忍不住問了句:“給貓喫的飯準備了嗎?”
春兒扶她出去,“娘娘您快歇着,陛下的愛寵,奴婢們自是不敢忘。”
何淑梨不放心,又跑到清寧宮門口,等着恭迎陛下,“陛下他人呢?”
她伸長了脖子,也沒見到董玄卿,便派人去找,結果宮女回來說就在路上。
董玄卿確實在路上,他抱着貓,跟個傻子般走走停停,姍姍來遲。
之所以像傻子,是因爲他一直在跟白皎皎說話,“小白喜歡這個顏色嗎?”
董玄卿指着地上的草,貓看了都翻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