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就趴在御案上假寐,身後的尾巴甩來甩去,時不時打擾他批奏摺。
董玄卿沒有生氣,貓尾巴來了便摸一摸,貓尾巴走了他也不去抓。
一人一貓在御書房裏,相安無事一下午。
中間白皎皎睡過去兩回,一個字也沒看,到點才被陽春抱起來喫飯。
晚膳是羊抓飯,還有山藥鴿子湯,香得它都不想理董玄卿跟何淑梨。
“小白今日食慾真好。”現在何淑梨跟他的話題,都圍繞在貓身上。
董玄卿掃一眼那白色貓頭,“貓喫胖了纔好抱,冬天還能暖腳。”
白皎皎就知道,董玄卿是嚇唬貓而已。
神貓的職責是當吉祥物,自然該喫喫喝喝睡大覺,國家大事可不歸它管。
什麼青蕪國的律例,讓他見鬼去吧。
“吧唧吧唧……”白皎皎喫碗裏飯,心無旁騖,也不知道有人看着自己。
此刻的何淑梨莫名羨慕小白,它不用多費心討好陛下,就能給他暖腳。
不像如今的她,沒法靠近董玄卿,還怕被他打入冷宮,變得進退兩難……
事實證明,白皎皎還是大意了。
董玄卿白天不說貓,夜裏直接把她按在自己懷裏,揉頭上的貓耳朵。
“小白真是不聽話,該罰。”
他翻的律例也沒幾頁,卻能問出上百個問題,讓她一個都答不上來。
答錯一個,揉一下耳朵,答不上也一樣。
“嗚嗚嗚不要。”白皎皎想逃,可是根本打不過董玄卿,“你放開我!”
她腿上就放着那本律例,攤開其中一頁。
“三綱五常背一下。”董玄卿一邊說,一邊用手薅貓耳朵,“背好了,朕就放人。”
這手感真不錯,更讓他心生愉悅的,是小白咬牙不出聲,身體卻忍得發顫。
“小白喜歡嗎,揉耳朵舒服嗎?”董玄卿的臉上掛着壞笑,白皎皎看不見。
“你,快,鬆手!”她忍無可忍,說得話都帶了些哭腔,撩得他心裏癢癢。
董玄卿說:“朕還沒揉夠,不松。”
小白忍得眼眶都紅了,還不肯對他投懷送抱,當真與這世間的女子不同。
董玄卿越看越喜歡,好想咬她一口。
結果白皎皎氣極了,率先張嘴咬上他的肱二頭肌,表情兇狠,還含糊不清道:“泥慫不慫獸,慫不慫獸……”
她懷疑學律例就是個幌子,董玄卿分明是想看自己如此窘迫的樣子。
嗚嗚嗚這破系統,一個故障也解決不了。
留這麼個貓耳朵,真是害慘人了。
[系統正在修復,系統正在修復……]
第二天,御書房裏驚現一隻勤奮的小貓咪,在學習青蕪國的律例。
“喵——”好煩哦,條條框框這麼多。
“喵?”這什麼鬼,這種事也歸皇帝管?
白皎皎就蹲在御案上,背對着董玄卿,一字一句地看書學習,“喵~”
當皇帝要記住這麼多東西,離譜。
李公公跟陽春看見了,心裏覺得奇怪,但都假裝看不見,閉口不言。
董玄卿在批奏摺,也沒有搭理貓。
一人一貓還如昨日一般相安無事。
直到小白突然歪倒在御案上,貓頭枕在董玄卿的手上,使他提不起筆。
李公公見狀,往前幾步,想說要不要讓陽春把貓帶出去,別妨礙陛下。
結果董玄卿一記眼刀過去,他就忙帶上陽春跟其他宮女,一起退了出去。
董玄卿收回視線,落在小白身上。
它毛髮如雪,四肢軟綿綿,睡着的樣子極其乖巧,能讓他眉間的寒霜化盡。
董玄卿輕輕說了句:“小白真傻。”
它不想看便不看,爲何要這麼累着自己。
小白只需要向他求饒,說幾句軟話,董玄卿也捨不得讓她操這份心。
白皎皎就是不懂他的心,費勁學了一天,睡一覺起來,全忘了個精光。
然後夜裏她又蜷在董玄卿懷裏嗚咽,“不玩了,不玩了,你快住手!”
白皎皎一開始明明答得上,可他變着法地出題,她就徹底被難住了。
什麼學律例是假,擼貓纔是真的。
小白嗚咽的樣子讓董玄卿心軟了。
他揉着她的貓耳朵,“要朕放過你,其實也不難,小白可想聽?”
白皎皎總覺得有詐,可她猶豫兩秒,還是點了頭,“要我做什麼?”
她想不到他會讓自己幹什麼。
董玄卿鬆開貓耳朵,指着自己的臉,“小白親朕一下,朕便不欺負你了。”
他的要求真的不高,就一下。
白皎皎卻看着董玄卿的臉發愣,男女授受不親,他爲什麼要她親自己。
這是說明,董玄卿也喜歡她嗎。
這個念頭僅在白皎皎的腦海裏一閃而過,然後就被她自己一票否決了。
雖然白皎皎長得不醜,可是要啥啥沒有,他的後宮還美女如雲。
董玄卿得瞎了眼,纔會看上自己。
既然不喜歡,卻要求她親一下,他這是耍流氓吧,是吧,吧?
董玄卿見小白遲遲不動作,又捏了下她的貓耳朵,“小白在想什麼?”
是高興得不知所措,還是誠惶誠恐。
白皎皎一時沒忍住,又嚶嚀出聲,“……”她立馬羞得捂臉,還扭開頭去。
可這聲嬌嬌軟軟,落在董玄卿耳朵裏,讓他險些控制不住自己,“小白……”
“不要……”白皎皎捂臉的手,被他強行拉下去,根本收不回來,“不要看!”
她憤怒地回頭瞪董玄卿,“我要咬人了!”
都怪他,玩什麼貓耳朵,丟死人了。
白皎皎人下不去,手掙不開,只剩下這張嘴巴,能說話,能咬人了。
可話音剛落,脣上就多了份柔軟。
董玄卿的臉特別近,近到白皎皎能數清他的眼睫毛,她驚得瞪大了眼。
是他瘋了,還是自己瘋了。
“小白,別走。”董玄卿剛嚐到甜頭,還貪心地想要多一點,更多一點。
他鬆開小白的手,去攬她的後頸,結果還沒親上,就先捱了一巴掌。
這是董玄卿這輩子第二次挨巴掌。
同一個女人打的,同一個位置。
白皎皎氣得眼眶微紅,他怎麼可以隨隨便便親人,當她是什麼東西。
董玄卿見狀,也顧不上自己疼,更捨不得罵她,“是朕弄疼你了嗎?”
他是第一次親人,沒什麼經驗,大概是讓小白不夠滿意,“朕重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