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御醫來了,對着貓一通望聞問切,說是受了驚,加上吹風纔會着涼。

    “無礙,臣開個方子,喝幾日便會好,秋冬時寒,要注意保暖,多休息……”

    白皎皎打了個哈欠,困得直點頭。

    陽春送賈御醫出去,而驚嚇本身的董玄卿,卻沒有自知之明。

    他還摸着白皎皎的背,“等朕抓到那道士,一定要把他碎屍萬段。”

    得,它也不用編什麼瞎話了。

    董玄卿就是知道她被人抓了,不然他們那麼多人,也摸不到破廟去。

    白皎皎回頭舔了舔他的手指,別生氣了。

    它已經平安回來了,至於那假道士,就隨他去吧,這輩子都不會再遇到。

    “哈秋!”白皎皎病了,董玄卿心疼得不行,再想幹什麼都得自己忍着。

    但是一到夜裏,他還要抱着她睡覺,也講不清楚,究竟是誰折磨誰。

    “不可以,感冒會傳染的。”白皎皎要去羅漢牀睡,怕影響董玄卿。

    御書房的奏摺,一年四季不斷,若是皇帝病一日,便會耽擱很多事。

    董玄卿卻抱着她不讓走,“快睡。”

    小白不願意,他便什麼都不做,就抱抱。

    原本是一人一牀錦被,互不干涉,可自從那夜之後,就只剩一張大的了。

    白皎皎的背貼在他懷裏,不敢動。

    這被窩暖暖的,她心裏也暖暖的……

    “嘔!呸呸呸!”白皎皎日日被董玄卿追着喂中藥,感冒也日益好起來。

    偏殿裏,多了很多衣服首飾跟小毯子,貓用的,人穿的,各種款式都有。

    白皎皎還有了自己的小金庫,“……”

    董玄卿抱着她,“以後要什麼,跟朕說。”

    他命人在偏殿裏,放了兩箱金條,打開來差點就亮瞎了白皎皎的眼。

    “謝謝。”她只是不明白,自己天天住在宮裏,要這些金條能做什麼。

    董玄卿沒有跟白皎皎說,他是怎麼找到山上去的,自然也沒說當鋪裏的事。

    她什麼都不需要知道,他會處理好。

    董玄卿從當鋪走的第二日,京城裏便貼了皇榜,禁止倒賣宮中的東西。

    同時貼的,當然也有當鋪掌櫃二人的死訊,是殺雞儆猴的意思。

    他們二人死了,就沒有人知道小白了。

    再過幾日,寒時帶着飛熊回來請罪。

    “屬下無能,把南山翻了幾遍,還是沒有找到那個道士,特來請陛下責罰。”

    剛好白皎皎帶着陽春出去如廁了。

    他們二人跪在御書房的地上,董玄卿沉默了有一會,才說:“起來吧。”

    是他自己沒有看好小白,纔會讓她被人抓走,纔會害她生病了。

    “只要小白沒事就好,只要他不出現在朕面前,這一次就算了……”

    董玄卿知道,小白是故意要放那道士一馬,他又怎能不如她所願呢。

    飛熊驚訝於陛下的仁慈,都忘了謝恩,還是寒時踢了一下他,“快謝恩。”

    而此時的周盛元,就在京城裏看佈告。

    請他下山捉妖的馬掌櫃竟然死了。

    佈告貼的還是皇榜,這讓周盛元不得不感嘆,小貓妖可真厲害。

    它的有錢人家,竟然住在皇宮裏,也怪不得了,那天夜裏上山的人那麼多。

    當時周盛元沒有走遠,就躲在樹上看。

    他還奇怪,來尋她之人,竟是人中龍鳳的面相,今日看到這皇榜也就懂了。

    小貓妖說什麼來着,富可敵國,在這一點上,她倒是沒有撒謊。

    可一想到小貓妖在宮裏,隨君側,周盛元就蹙眉,她究竟想幹什麼。

    周圍也有很多路人駐足圍觀。

    路人甲:“我們的皇帝雷厲風行,法度嚴明,才使得咱們青蕪國有今日之盛況。”

    路人紛紛附和,誇皇帝是好皇帝。

    路人乙:“瞧瞧,這就叫現世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罷了。”

    他說的,自然是那兩個已死之人。

    路人丙:“怎的,你與這二人有過節?”

    人死都死了,一切過錯都如煙消雲散。

    可若是有過節,就另當別論了。

    路人乙:“前年我家中娘子重病,急需銀兩救急,拿出傳家之寶去當。”

    “牛家掌櫃見我急用,故意一再壓價!”

    他現在想起來,還生氣,“若不是爲了娘子,我也不能受人如此欺辱。”

    “我說明傳家之寶定要贖回的,結果牛家掌櫃不守信義,轉手就賣了。”

    其他路人聽了,也覺得生氣。

    路人丙問:“那如今這傳家寶何在?”

    路人乙:“傳家寶尋不回,我愧對祖宗,娘子亦自責不已,鬱鬱寡歡而去……”

    “作孽啊。”路人丁剛擠進來,聽到他們在說牛家掌櫃,便插了句嘴。

    “牛家當鋪可真是黑店,你們還敢去?”

    路人們紛紛擺手,表示不熟,也不清楚。

    路人丁又說:“你們以爲他爲何開至深夜,可不就是爲了坑人嗎?”

    等不及天明的人,定是有急用,急用便任人開價,而牛掌櫃坑人不眨眼。

    周盛元不是當事人,只嘆惡有惡報。

    路人丁又把話題往下接,“這馬家掌櫃也不是什麼好東西,與他狼狽爲奸。”

    路人丙又問:“兄臺莫非也有故事?”

    路人丁擺擺手,“那倒沒有,我只是長金街酒肆的一個常客罷了。”

    “那兒的大廚有道拿手好菜,特別合鄙人口味,便時常去……”

    “兄臺,說重點。”路人丙提醒他,大家想聽故事,沒人想知道那道拿手菜。

    “扯遠了扯遠了。”路人丁笑笑,“我常去喫飯,便經常見到這馬掌櫃。”

    去得多了,自然也聽到一些風言風語。

    “他這人沒什麼長處,就是擅長看人下菜碟,貪財好色,愛拍馬屁……”

    “今日你多打賞,他便好言相待,巴不得你日日來,可若你明日穿得落魄點?”

    路人丁嗤了一聲,“門都不給你進啊。”

    見風使舵的人多,可做到馬掌櫃那麼討人厭的,還真是少之又少。

    他突然想起了什麼,“而且酒肆裏有個手腳勤快的店小二,多伶俐一小夥!”

    “可是馬掌櫃對他,非打即罵,當着客人的面,實在讓人看不過去……”

    周盛元聽了一會,還有其他的加入議論,就是沒有人惋惜這二人之死。

    他大概也知道馬掌櫃是何爲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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