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皎皎尋思,若是剛纔的夢重來一次,她與董玄卿就可以在夢裏大婚。

    哪怕是個夢,對他來說,也是好的。

    [夢總有醒的一天,宿主醒醒。]

    等白皎皎死了又重生,這裏的一切,也終將是一場夢,夢醒終有時。

    董玄卿擡眼,對上它的視線,“小白。”

    白皎皎擡腳往前,走到他身邊,“喵~”

    董玄卿把貓抱起來,放在腿上,又是摸頭,又是撫背,“可有不適?”

    今晨他是看着她變身的,確實不喊不叫,就好像睡着了一般。

    白皎皎仰頭蹭蹭,“喵喵~”沒有~

    只要暈過去了,就不會感覺到疼。

    董玄卿這才放心不少,“你今天想喫什麼,告訴朕,朕讓御廚房做。”

    白皎皎爬上御案,拿出自己的專用食譜,翻來翻去,用貓爪子戳。

    這個,這個,還有這個,夠了。

    “好,記住了。”董玄卿一一記下來,叫李公公送到御膳房去……

    過了十五,董玄卿又開始忙了起來,不能再日夜顛倒地陪白皎皎了。

    它也乖,該喫喫該喝喝,不煩人,就是偶爾會憂心,什麼時候離開。

    [系統不知道。]

    系統不知道,白皎皎更不知道,它只能乖乖陪着董玄卿,能陪一日是一日。

    不過董玄卿再忙,也還是要親自看着小白變身,看她安然無恙才放心。

    這些白皎皎都不知道,她以爲他睡了。

    董玄卿也沒有打算告訴她,還偷偷傳了御醫跟太醫,讓他們懸絲診脈。

    龍塌落了牀帳,無人看見牀上姑娘長什麼樣,也無人知道她什麼病。

    董玄卿幾乎把太醫院都傳了個遍。

    結果令他很不高興,“你們一個個拿着朝廷的俸祿,卻做不好份內之事?”

    太醫們個個下跪,“陛下饒命啊~”

    只有那幾個去過白府的太醫們,面面相覷,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董玄卿一個眼神過去,“說,怎麼回事?”

    他本就擔心小白身體不適,他們還這樣子吞吞吐吐,是想急死誰。

    他們商量了一下,推了年紀最大的太醫出來回話:“陛下,這事有蹊蹺。”

    他們未見過塌上的姑娘,但是都按過脈。

    從這姑娘的脈象上來看,竟與那白家姑娘的病情,有幾分相似。

    他們不敢說,都是心存疑惑。

    白家姑娘的舊疾,雖不是什麼疑難雜症,但人體不同,她的病情比較特殊。

    而塌上那位,也不能是白家姑娘。

    董玄卿蹙眉,“什麼蹊蹺?”

    老太醫實話實說,“若陛下覺得妥,也可以按她的方子試試。”

    鎮南將軍的幺女出生在邊關,從小就身子不好,又曾從馬背上摔下來。

    她是因爲得不到及時醫治,後舊疾反覆,而小白是變身關節扭傷。

    這二者如何能一樣,怎麼會一樣。

    董玄卿沒法跟他們細說,“那白家小女,如今的病情如何了?”

    之前就聽說大有好轉,李公公好像說過,鎮南將軍想進宮謝恩。

    可董玄卿忙着陪小白,也沒空搭理。

    如今老太醫提起,他也就順便問一嘴。

    若是白家幺女病情痊癒,白家便不能繼續滯留京城,得遠派了。

    “臣等給她換過幾次藥,也施了針,病情大有好轉,還需好好將養……”

    也就是還沒好全,需要繼續調理。

    董玄卿想了又想,纔開口:“這方子是否穩妥,試試不會喫死人吧?”

    老太醫撫了撫鬍子,“那不能。”

    “陛下讓臣救治的人,臣等若是沒有八成的把握,怎敢亂用藥?”

    這話讓董玄卿皺了眉,“才八成?”

    老太醫拱手,“陛下息怒,凡事有萬一,臣若說十成,出意外就成欺君了。”

    董玄卿深深呼了一口氣,“那就先試試,你抓藥的時候看着點。”

    若是拿這個方子,把小白喝出個三長兩短,他就誅他們九族。

    白皎皎這覺睡得舒服,一夜無夢。

    可是第二天醒來,突然就要面對早晚兩碗中藥的事實,讓它很懵逼。

    “喵喵喵喵喵?”這是幹什麼?我沒病啊。

    董玄卿摸着貓頭,“小白乖,調理身體的,喝了能預防生病。”

    白皎皎撇開頭,“喵~”不~

    貓的治癒能力極強,有什麼小病小傷的,不需要喝藥也能自己好。

    可是這回,董玄卿不慣着它,“必須喝。”

    他還命陽春盯着,就算是灌藥,也得讓小白把藥喝了,早晚都得喝。

    “喵喵喵~”白皎皎開始各種撒嬌打滾,意圖躲避喝藥,結果並不管用。

    它一怒之下,開始玩躲貓貓。

    陽春端着藥碗到處找,“小白~小白~”

    白皎皎住在太平宮裏,何淑梨不敢在董玄卿頭上動土,自然奈何不了它。

    可若是貓往外面跑,她就不能放過了。

    “它真的在外面躲那宮女?”何淑梨在上元節被貓撓,一直耿耿於懷。

    這貓與董玄卿住久了,變得越來越像他,一樣的忘恩負義。

    它也不想想,自己是如何住進太平宮。

    若是何淑梨沒有把它撿回來,老早就餓死在外面,成一隻死貓了。

    它怎麼敢不聽她的話,還撓傷她。

    春兒說:“小柔親眼所見,千真萬確!”

    她給打掃宮道的宮女們塞了好處,讓她們盯着那隻貓,有情況來報。

    今日便有人來了,小柔說今日打掃時,見到貓往外竄,陽春在後面追。

    何淑梨想了一下,“讓她再觀察幾日。”

    上次她就是太貿然了,這回定不能大意行事,要抓它措手不及。

    春兒應聲,出去找宮女小柔……

    白皎皎日日躲,卻終逃不過那兩碗藥。

    因爲董玄卿說:“若是小白不乖,白天不肯喝藥,只好等夜裏,朕親自喂。”

    她的貓耳朵是一大弱點,被他抓在手裏,想怎麼喂就怎麼喂。

    白皎皎一開始不信,就是不喝,被董玄卿親自餵了兩晚之後,她就慫了。

    “喵!”不就是一碗藥嗎,幹了!

    白皎皎喝一半漏一半,以爲他不會看見,結果夜裏卻多加一碗。

    她欲哭無淚,“我懷疑你在毒害我!”

    董玄卿喝一口藥,直接渡到白皎皎的嘴裏,“朕愛你,又怎會害你?”

    他就是想她陪着自己,長長久久,纔要在這裏當壞人,逼小白喝藥。

    “你個騙子!”白皎皎的貓耳朵在董玄卿手裏,根本下不去……

    元宵後的第十天,是情人節。

    可惜古代沒有情人節,也沒有巧克力。

    白皎皎躲在御花園裏摘花,差一點點,就讓春兒給套走了,“喵!”

    她手裏拿着大號的麻袋,追着白皎皎跑。

    “喵嗚~”它四條腿,跑得飛快,上了樹,又上了屋頂,氣得春兒直跺腳。

    奇了怪了,何淑梨搞什麼鬼。

    白皎皎這會子纔想起來,上元節那夜,她想抱走自己,被它撓了。

    當時就覺得哪裏不對勁,可它是貓,說不了人話,想着等變身後再說。

    結果上元節那夜,發生了幾起意外,白皎皎便把何淑梨這事拋之腦後了。

    它沒想到今日,春兒竟拿着麻袋來。

    偷貓賊無疑了,可是白皎皎很是不解,她們偷偷抓她,想幹什麼。

    它琢磨不出來,便走過屋頂,沿着圍牆,也沒找陽春,直接回了御書房。

    御書房裏跪着好些妃子,哭哭啼啼。

    白皎皎路過她們身邊,粗略地掃了一眼,都是生面孔,沒見過。

    剛纔它出去之前,這些人也不在這裏。

    白皎皎走到董玄卿身邊,勾着他的衣服,往上爬,“喵?”這是幹嘛?

    等它爬到腿上,他才摸了摸貓頭,“小白回來啦,藥都喝了嗎?”

    說起那碗中藥,白皎皎就開始裝聾了,“喵~”你說什麼,風太大聽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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