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奈奈連忙捂住耳朵:“好難聽鴨!”
她這輩子最討厭這個聲音啦,感覺全身都要掉雞皮疙瘩!
探着腦袋看戲的鬼鬼大軍們立馬不爽了。
大色迷女鬼:“你說你變鬼就變鬼,咋還嚇唬小孩呢!”
笨蛋女鬼鼓足勇氣朝它呸了口口水:“呸,不要臉!”
財迷鬼直接掄起自己的金手給它扇飛了:“小玄士還只是個孩子啊!沒鬼性!”
討債鬼和普信鬼直接嘿嘿嘿把小女鬼的腦袋扭下來當足球踢。
“我是世界盃球王!喫我一球!”
“我擋!想進本鬼的球,當我是海蔘隊啊!”
兩鬼你來我往,踢地不亦樂乎。
沒了視野的無頭女鬼焦急地揮舞着雙手:“還我頭來…”
“還我頭來!!!”
雖是白天,這詭異的場景配上那不斷被風揚起的紙錢,還挺滲人的…
洛白垣:“……”
要不他還是看不見吧!
頭最後還是還給了女鬼,它被欺負慘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尖聲嚎啕大哭:“我生前就活的慘,死了還要被你們這麼欺負!”
“我也只有十一二歲,我也只是個小孩啊!”
“別哭了,誰讓你嚇小小孩的。說說吧,你爲什麼害得這個姐姐變傻?”小奈奈晃悠着腳丫子,靜靜豎起耳朵。
此時的大批保安已經圍住了夫妻,想強制性拉走他們,可羣衆的激憤和男人手裏那把刀讓場面陷入僵局。
小女鬼憤怨地扭頭瞪了夫妻倆一眼,緩緩道來。
“其實,變傻的女孩是我妹妹。”
這話一落,小奈奈疑惑地眨巴眨巴眼睛。
姐妹關係?
一時之間,小腦袋瓜裏腦補了各種愛恨糾纏。
“我是一年前死的…”
“那時候我剛滿十歲不久,但你能想象嗎?我已經煮飯砍柴餵豬放牛,在河邊洗衣服,幹了五年多了。”
“我家裏住豐縣,很窮,所以我沒讀過書,早早地就幫家裏做事了,死那年的冬天實在是太冷了,在河邊洗衣服,像針刺一樣痛。”
“洗完衣服後,踩的臺階剛好打滑一下,我就這麼掉進河裏淹死了。”
“其實我會游泳,在村裏長大的有幾個孩子不會遊?但如果我溼着衣服回去,就又會被打一頓,罵我這種小事都做不好,我太害怕了,也不太想活了,就這麼淹死了。”
說到這,小奈奈恍然大悟。
原來這個鬼鬼的轉世之門一直沒來,是因爲它的死介於意外死亡和自殺的中間,輪迴之門降臨的時間會被推遲。
女鬼繼續道,漆黑鬼眼流出一行血淚:“但我死後,我妹妹要乾的活更多了,爹孃也把平時的氣都撒在她一個人身上,經常毆打她,辱罵她!”
“她本來身體就弱,半個月前一直髮低燒,還要去撿柴割豬草洗衣服,後來人燒地開始昏迷不醒,我擔心她,死後就一直呆在她身邊…”
“她本來發燒就虛弱,我身上的鬼氣又一直在影響她,所以她就變癡傻了。”
“可是你都看到了鬼氣會讓她變傻,你還這樣做,就是不對噠!”
“她的陽壽也因爲你變少了!”小奈奈奶聲奶氣呵斥道。
洛白垣敏銳地抓住了其中一個關鍵點:“拖了半個月都不來醫院,爲什麼後面又突然來了醫院,而且是市醫院?”
“怕花錢,更怕賣不出一個好價錢。我們生病從來不會來醫院,我死後他們發現妹妹幹活不夠利索,身體也比較弱,沒什麼價值。就準備把她給村裏的光棍當媳婦兒,收了對方五萬禮金。又不敢交個真正癡傻了的女兒過去,就咬咬牙來了大城市的醫院。”
“剛開始接診時妹妹燒地迷迷糊糊,醫生也沒看出她已經開始犯傻了,後面開藥輸液,嫌太貴了,她們就只拿了退燒藥,喂妹妹喫下。”
“喫下後燒退是退了,但人也完全癡傻了,光棍那邊交不了人,就跑來訛醫院了。”
小奈奈眉頭越皺越深:“怎麼還會有這樣的父母鴨?”
剛剛她還真以爲這對父母很可憐,甚至想幫幫她們。
可是沒想到,事情真相跟她們表露出來的完全不一樣。
小奈奈想不通世界上爲什麼會真的有不愛自己孩子的父母呢?
爸爸總是對自己說,她是他最重要的小寶貝,世界上沒有不愛孩子的父母,媽媽也在以另一種方式愛着自己守護着自己。
上一次在展館遇到的父母,她們也只是愛孩子的方式錯了,而這一次,小奈奈覺得,這對父母根本不愛孩子,只是把她們當成換小錢錢的物品。
看着仍在地上抱着女兒哭嚎吼叫的夫妻兩,還有呆傻地朝着憐憫羣衆笑的小女孩,小奈奈心裏頭有些悲傷鬱悶。
洛白垣突然問出了聲:“家裏是不是有個弟。”
話語雖是疑問,語氣卻是肯定。
就算是再自私冷血的父母,爲了自己今後的養老,也不會這麼作踐輕視女兒的性命,除非,家裏還有個男孩…
這話一落,女鬼身上的怨氣鬼氣突然瘋狂翻騰,血淚流淌一地,它痛苦地抱着腦袋尖叫。
“憑什麼啊!!!”
“他有學上!他從來不用幹活!他隨便說句話就能哄爹孃開心!從來不會捱罵捱打!穿的都是新衣服!”
“他可以像個孩子一樣撒潑打滾!小賣部的奧特曼玩具,他只要哭兩聲,爹孃就給他買!五毛一根的頭繩,我和妹妹想要,他們只會給我們一巴掌!”
“啊啊啊!!!”
女鬼痛苦嘶吼着,另一邊,吞着紙錢揮手傻笑的癡傻女孩像是感應到了什麼,看向女鬼的方向,口水淌溼衣領。
“姐姐…”
“別哭…”癡傻妹妹的聲音輕地像一陣風。
而小奈奈第一次不知道該如何處理做了惡的鬼,她抓住哥哥肩膀的手緊了緊,奶糯小聲道:“對鴨,三哥,憑什麼呢?”
“只是因爲性別不同嗎?”
“它和癡傻姐姐就要承受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