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村裏人都不願意,正準備跟拆遷隊的較勁呢。
所以每天都有老太婆、老頭子坐在村口,擋拆遷隊的車。
還打着口號,要想拆遷,就從她們身上軋過去。
今天上午,拆遷隊的人已經來過一次了,發生了衝突,讓擋了回去。
估計今天不會再來了,但明天一定會來。
傍晚,趙銘跟母親去了趟山上,祭奠了一下爺爺奶奶。
趙銘也問出了一個困擾自己好多年的問題。
“媽,我爸當年到底是怎麼失蹤的?”
趙銘的父親沒有死,而是在很多年前的一個午後,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那時候趙銘已經被送到了山上,家裏只有他父母二人。
想到那一天,王華也是一肚子疑惑。
“我不知道,那天,你爸穿得還挺整齊,像是去見什麼朋友似的。”
“中午,我跟往常一樣午睡了。”
“醒來以後都三點多了,以往這個時候,你爸早就回來了。”
“可是那一天,你爸到晚上都沒回來。”
“從此以後,你爸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
“也報警了,也找了,但都沒有消息。”
這個問題趙銘問了很多遍了,母親的回答也都是一樣的。
一天沒有證實父親死亡,母子二人也就一天不會爲趙銘的父親立碑。
從山上下來,已經很晚了。
來到家門口,趙銘發現很多人都聚在這裏。
領頭的正是老村長李福壽。
“你們這是?”
看到趙銘回來了,李福壽立馬拄着柺杖朝趙銘走來。
“趙銘啊,回來啦?”
趙銘點點頭,握着老村長的手,“今天剛回來,李爺爺,你有什麼事嗎?”
他記得,小時候李福壽對他們一家挺照顧的。
所以對這個老人印象很不錯。
李福壽道:“趙銘啊,我聽說你這些年在外面混得不錯,是大家族的女婿,是不是?”
這件事村子裏幾乎無人不知。
那時候,所有人都羨慕趙銘。
來趙銘家裏巴結、討好的親戚絡繹不絕。
十八輩遠房親戚都炸了出來。
可現如今,一提到這件事,趙銘除了生氣就是後悔。
三年,餵了狗了。
“李爺爺,怎麼了?”
趙銘避而不談此事,而是詢問李福壽到底想說什麼。
李福壽嘆了口氣,苦着臉說道:“村子要沒了!那些傢伙跟土匪強盜一樣,只給八百塊一平,你說,一家就算二百平好不好,那也才十六萬。十六萬吶,我們能去哪裏?在鎮上買套房子都得要二三十萬呢。我們這拆完以後,合着連住的地方都沒了。”
趙銘皺了皺眉,村子裏的情況,他已經有所瞭解了。
這件事,拆遷隊那邊的確做得有問題。
李福壽拉着趙銘的手,帶着懇求之色,又接着說道:“趙銘,你老婆那邊不是很厲害嗎?你看,能不能幫幫我們,找到那拆遷隊的領導,負責人,跟他們談談,把這個價格擡高一點。我們不是不拆,而是……拆了以後我們沒地方去啊!”
趙銘表示很遺憾,也道出了實情。
一旁有人插嘴,問得非常直接。
“傳言是真的,你被錢家掃地出門了?淨身出戶?”
雖然問得很難聽,但卻是實話。
趙銘點點頭,“算是吧,我跟錢家現在沒有一點關係了。”
當即,一名大媽發出嘲諷的冷笑。
“切,老村長,我說什麼來着?這種事情找趙銘沒用!他現在都自身難保了,還能保住村子?”
一個老頭幸災樂禍的笑了兩聲,同爲一村人,他們就是見不得本村人過得比自己好。
現在趙銘被錢家趕出來了,他們心裏別提有多高興了。
“就是啊,我剛纔就勸你不應該來。老村長,您也不想想,如果趙銘在外面混得那麼牛逼,他還會回來?這裏有什麼值得他留戀的。還不是混不下去了纔回來的。”
村東頭的街溜子馬三哼哼冷笑兩聲,道:“老村長,你求他都不如求我。我覺得,我去鎮上找我大哥,興許我大哥還有辦法聯繫一下那些開發商呢。在這裏等他,純屬浪費時間。”
“不錯,純屬浪費時間。害,走了走了,趙銘跟錢家都沒關係了,那他現在有個屁用。都回家去吧。”
看着衆人那勢利的樣子,李福壽嘆了口氣,有些心寒。
“趙銘啊,他們的話你別放在心上。沒事的,一切都會過去的,以後會更好的。”
趙銘笑笑,“嗯,我知道。李爺爺,很晚了,你也回去休息吧。開發商的事情不用着急,最後一定會有個滿意的結果的。”
“但願吧。”
李福壽苦澀一笑,他見過那拆遷隊的兇殘,集齊全村之力,已經拖延了好幾天了。
估計,明天就頂不住了。
就在這時,一輛汽車駛入了村子。
車燈照得衆人睜不開眼。
“誰啊?大晚上的,開遠光燈?”
“不會是那些拆遷隊的人吧。”
“不像,如果是拆遷隊,不可能只有一輛車。”
在衆人疑惑之際,那輛車已經來到了衆人面前。
車門打開,一條黑絲大長腿最先伸出車外。
緊接着,一名打扮靚麗的年輕女孩,提着包下了車。
“吳麗麗?”
“真是吳麗麗啊,吳麗麗上學回來了?”
“是那個,考進了濱海市最好的外語學院的吳麗麗?”
“就是她啊!”
“……”
看清女孩的身份後,衆人都很激動,更加好奇。
包括趙銘跟王華,也伸長了脖子朝人羣內看去。
吳麗麗,是趙銘東邊的鄰居。
由於趙銘家很窮,村裏很多人都看不起趙銘一家。
吳麗麗一家同樣如此。
三年前,聽說趙銘成爲了錢家的女婿,吳麗麗還爲此事抓狂一番呢,那時候她剛好讀高三。
也正因爲在趙銘的刺激下,才考進了一所好大學。
這次吳麗麗不是一個人回來的,還帶了一個打扮闊氣的男朋友。
此人一看就不是學生,年紀差不多都能當吳麗麗的爸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