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小月的露出幾分悵然之色。
張凡若有所思，道：“所以你想收我爲徒，拉我入坑？”
“哎呀，怎麼能叫入坑呢，修行，可以無數人夢寐以求的呢。”韓小月一本正經地道，只是有點底氣不足。
修行，確實是好事。
可加入她的門派，可就不是好事了。
張凡道：“好姐姐，你自己都說了，你的門派面臨着滅頂之災，我拜你爲師，就跟你們綁在一條船上了，萬一跟門派陪葬，找誰說理去。”
韓小月理所當然地道：“所以我把你培養成天下第一的大高手啊，只要你天下無敵了，你就沒危險了，我們門派也能化險爲夷啊。”
這話說得很有道理，竟讓人無從反駁。
張凡哭笑不得，說道：“你就這麼確定，我能天下無敵？”
“試試嘛，萬一能呢？”韓小月眨巴着眼睛，十分期待。
張凡道：“那你爲什麼不努力天下無敵？”
韓小月垮着臉，道：“我是狐……是資質比較普通的那種人，修煉這麼多年，上限早已定型，堪堪能達到中層水準。而你不一樣，你有無限的潛力。說句扎心的話，修行這件事，天賦比努力重要多了。一個平庸的人，就算努力一輩子，可能連煉氣境都達不到。一個絕世天才，隨便練練就能築基、能結出金丹……你現在比我弱了無數倍，但幾年、十年之後，我或許還是現在這個水平，你卻有可能衝擊更高境界。總之，你的上限比我高太多了。哪怕我努力一百倍，都救不了門派，但你有可能做到……”
話說到這份上，張凡總算是明白了。
難怪這丫頭老想收自己當徒弟，果然是有私心。
不過有私心才正常，若是她“不求回報”地教張凡修煉，張凡反而難以安心。
對於韓小月的“目的”，張凡覺得還算合理。
人家教你修煉，努力把你培養成絕世高手，希望你拯救你一下門派，完全不過分。
認個乾爹，乾爹死了還得去弔唁呢，更何況是加入一個門派？
門派有難，當然要與之共進退。
只不過，張凡對修行界、對門派沒有一點概念，也不清楚韓小月的門派到底是遇到了怎樣的“滅頂之災”，所以有點糾結——這個坑，到底入不入呢？
若是入了，他平靜的人生必將被打破。未來的危機，他連想象都無法想象。
若是不入，他可以安安穩穩地當個社畜，拿着還不錯的工資，娶個還不錯的老婆，過着還不錯的日子……
張凡默默思索了一下，忽然就不糾結了。
安安穩穩？
還不錯的生活？
這樣一眼望到頭的人生，哪怕活了一百年，跟一年、一天都沒區別，有什麼意思？
人生不在於長短，而在於過程！
如果我加入門派，也許會遇到無窮的危機，但也會擁有常人無法想象的際遇，擁有精彩的人生過程。哪怕真的最後跟門派一起化爲塵土，那也是轟轟烈烈，不枉活了一趟。
年紀輕輕的，要什麼安穩、安逸，當然要追求刺激！
“我決定了，加入你的門派。”張凡心中恍然開朗，說道。
韓小月大喜，道：“好，好，快叫我師父！”
張凡說：“我是加入門派，可沒想拜你當師父。”
“爲什麼啊！！”韓小月不服。
張凡嬉笑着道：“你看起來比我還小，當我師父，豈不是很違和？咱倆本來是平輩的朋友，你突然當了我的長輩，總覺得我很虧誒。”
“那我不加了。”張凡很無賴。
韓小月立馬改口，道：“哎呀我答應你好了，你只是單純加入門派，我不收你爲徒。”
張凡心滿意足，道：“當然了，我既然成爲了門派一員，肯定會跟門派共進退的，若是門派有難，我一定會全力守護。”
韓小月點頭道：“這樣最好，現在可以告訴你了，我們門派的名字，叫做‘天機派’。你在門派內沒有任何師父，只能以‘外門弟子’自居。”
“天機派？聽名字很牛的樣子，啥時候去咱門派看看？”張凡很期待地道。
韓小月嘆了口氣，道：“暫時不行，天機派大劫將至，門派的長老們啓動了隱匿大陣，將門派整個隱藏了起來，我也找不到。”
張凡：“找不到？！”
韓小月道：“隱匿大陣只能持續一年，一年後，修行界其他門派將會組成聯盟，圍殲天機派。”
“我現在後悔入夥可以嗎？”張凡暗冒冷汗。
他對韓小月口中的“滅頂之災”，其實已經有一定的心理準備了，比如遭到某些強大仇家的追殺。
但沒想到，天機派要面臨的是整個修行界的圍奸，這何止是滅頂之災！！
張凡不太清楚，天機派對抗整個修行界的勝算能有多少。但他估計，難度肯定不亞於龍國足球進世界盃決賽。
“想後悔，晚了！”韓小月輕哼道，“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後悔是會遭雷劈的。”
張凡道：“那好吧，你可得好好教我，免得我以後死得太難看。”
張凡嘴上雖然嚷嚷着要退出，但其實也是苦中作樂，並不是真的想反悔。
他這個人有點頭鐵，在面臨人生選擇之前，會深思熟慮，但一旦下定決心，就絕不回頭。
正如一開始韓小月要收徒時，他非常冷靜，考慮了很多利弊因素。
可當他決定要“入夥”後，一切雜念都會被拋之腦後。
他會做的，就是把這條路走到底。至於路的終點是什麼，不重要。
自己選的路，跪着也要走完。贏了是自己牛嗶，輸了就願賭服輸。
…………
叮鈴鈴!
下課時間到了，徐永文正講到了高潮處，但也沒拖堂，直接丟下一句下課，就帶着教材、茶杯走了。
韓小月迫不及待地拉着張凡，道：“走唄？”
張凡笑着道：“我都沒着急修煉，你急什麼。”
韓小月歪着腦袋，道：“你說啥啊，我是說走喫飯，你說了帶我去見識一下大學食堂的。”
“很難理解，你這麼能喫，還能長得這麼瘦。”張凡感嘆道。
韓小月解釋道：“修行人嘛，攝入的各種廢物都會自動排出體外，想胖都難。你仔細想想，書上對得道高人的描述，是不是都是仙風道骨、鶴髮童顏？沒有肥頭大耳、膘肥體壯的吧？”
“這麼一說還真是，奇怪的知識增加了。”張凡若有所悟。
“嘻嘻，走吧。”韓小月催促道，“喫完了回家我教你更厲害的東西，外面不太方便。”
二人正說着，旁邊突然傳來幾個語重心長的聲音：
“嘖嘖，外面不太方便，你倆可注意點，別挺着大肚子拍畢業照啊。”
“張凡，怪不得你要在外面租房呢，原來是想和嫂子玩厲害的東西。”
“可惡啊，嫂子，你是不是被張凡下降頭了，爲什麼跟他處對象啊！我好酸啊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