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賬你怎麼敢!”
眼見姜叔被洞穿刺在牆上生死不知,平臺上的尚青河頓時發出一陣悲鳴。
幾乎是同一時間,二樓包廂的玻璃寸寸碎裂,伴隨着一身大吼,一個身影有如鷹隼般猛然撲下。
赫然是一直站尚明成身後的另一個姜家派出的護衛!
姜叔可謂是姜家最核心的高手之一,是一個世家立身之本的基石,可以輸可以敗,甚至和南安許家這一次高門死斗的利益都可以讓出去,但是這種巔峯內勁高手卻是萬萬損失不起。
所以這個姜家高手情急之下已經忘記了高門死斗的規矩,甚至當着此地主人邱厲的面直接出手干預!
他此刻只有一個想法,無論如何救下姜叔!
姜家高手的手中握着一把彎刀,造型古拙上面流轉着淡淡熒光,這是姜家壓箱底的寶物之一,甚至能夠破開巔峯內勁高手的護身勁氣,按照姜家內部的說法,這把寶刀甚至能夠傷到大師!
他並沒有撲向丁小義,因爲他知道自己只不過是內勁高手境界的武者實力,根本不可能是對手,他只想憑藉手中利器,將那道貫穿姜叔將他釘在牆上的真氣光柱斬斷!
咔!
家傳寶刀狠狠砍在光柱之上,巨大的反震力道讓這個姜家高手的虎口瞬間開裂,鮮血橫流!
眼見人影撲來,丁小義神色微動,背後又是揚起一道化形真氣,正準備如法炮製將來人再次貫穿,然而卻是看到平臺上秦勝龍那張惶恐無比的臉,眉頭微微一挑,揚起的真氣又是沉寂了下去。
畢竟是姜家的人,而自己之所以能夠踏入現世的武者圈子,是承了秦勝龍的情的,丁小義心裏對姜家人也並沒有抱着太大的惡意。
然而眼前這個姜家高手根本不知丁小義所想,他一擊之下沒有得手,再次大吼一聲,將全身內勁灌入寶刀之中,嘶吼着再次狠狠劈下:“給老子碎!”
啪!
的確是碎了,然而碎的不是光柱,而是姜家的祖傳寶刀。
光柱之上傳來的沛然莫測的反噬力道讓姜家高手吐着鮮血倒飛而出,手中寶刀寸寸碎裂!
“啊啊啊啊啊!”
二樓露天看臺上的尚青河怒吼一聲,掙脫了秦勝龍的拉扯,直接躍了下來朝着丁小義衝了過來:“我跟你拼了!”
“青河不要!”
那邊遠遠從包廂跑過來的尚明成,還沒走進就看到尚青河狀若瘋虎的朝着丁小義衝了過去,他全身汗毛都炸了起來。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丁小義輕哼一聲,貫穿姜叔身體的光柱猛然縮了回來,然後靈蛇一般再次飛舞而出,攔腰抽在尚青河的身上。
啪。
尚青河有如被蒼蠅拍擊中的蒼蠅一般,無聲無息的就飛了出去,徑直撞在二樓看臺的牆上,然後緩緩滑落在地。
“青河!”
尚明成魂飛魄散的衝了過去將尚青河扶了起來,發現後者雖然口吐鮮血昏迷不醒,脈象心跳卻是平穩。與此同時,那邊的秦勝龍也是跳了下來,指揮着醫護人員趕緊搶救姜叔。
幾下兔起鶻落扎眼之間發生,在場的人甚至大部分都還沒反應過來,場上又只剩下丁小義孤零零一人。喇叭中的聲音也是帶上了一絲顫抖,宣告了丁小義的獲勝。
全場,鴉雀無聲。
甚至就連獲勝的虞幕心臉上都沒有多少喜色,哪怕勝者的聚光燈打在她身上,她也恍然不覺,而是張大了嘴傻傻的看着丁小義,心中有如山呼海嘯一般的震撼。
大師!
怎麼會是大師的!
大師代表着什麼,所有的世家都是無比的清楚。
一個大師甚至自身就可以開闢一個小世家出來,或者投身一流世界成爲最尊貴的客卿長老。
丁小義怎麼會是大師的,怎麼會有這麼年輕的大師的?他又爲什麼要幫我?他是和虞家有舊嗎?不可能……
還是說,他是因爲自己?
虞幕心的心裏有如小鹿亂撞,千萬種想法混雜在一起,讓她恍如在夢中一般,無比的不真實。
“看在秦勝龍的面子上,我不跟你們計較這件事。”丁小義淡淡看着眼前涌過來的姜家和尚家衆人,目光逐一在他們臉上劃過,最後落在面帶羞愧的秦勝龍臉上,衝着他微微一點頭。
“多謝手下留情,我們尚家敗了,退出這場高門死鬥。”尚明成也算光棍,目光帶着畏懼看着丁小義,語氣低落的說道。
他確認了尚青河沒事,而且姜叔也只是看着嚴重但是傷而不死,心中丁小義是手下留情,也乾脆利落的認了輸。
只是尚明成的心中,難免有些酸澀,這一認輸,就代表着尚家在黃桃市多年的經營徹底打了水漂,然而更要命的還不是這一點。
更要命的是尚家和丁小義之間應該如何修復關係,這可是一個大師啊!
而姜家也是一樣……
姜家身爲天南省最一流的世家之一,儘管私底下勢力和地盤擴張極快,然而在戰鬥力方面卻是被紫家和邱家甩在身後。
就是因爲家族中沒有能夠一錘定音的戰力,那就是大師!
原本尚明成父子以爲丁小義只不過是一個會煉丹藥的後輩而已,並沒有太過重視甚至有點輕視。
姜家那邊對丁小義也是不怎麼重視的態度。
然而直到現在,眼前這個可怕的少年大師,就這樣歸了虞家。
尚明成有些酸溜溜的看了一眼在二樓平臺上發愣的虞幕心,心裏悔不當初。
然而卻也沒有臉面再跟丁小義多說什麼,只好在衆人簇擁攙扶下垂頭喪氣的退場。
丁小義靜靜看着尚明成等人離開,心裏微微搖頭。這些所謂的世家大族其實和普通人家沒什麼兩樣,往往像一代創始人心存敬畏銳意精進,而後代但凡生活好一點就沒有那麼多心氣了。
只是姜家和尚家怎麼樣,與他無關。
丁小義擡起頭,望向二樓南安許家的平臺,揚聲開口。
“許子傑,輪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