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軟睜開眼,發現一個男人靠在她座椅旁邊,她的包正被那個男人拿在手上,但卻被起身過來的大娘摁住了。
宋軟只需要一看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這個男人想偷她的包,被大娘阻止了。
大娘被男人威脅,不說話也不放手,跟個雕像一樣僵站在原地。
“真是晦氣!”男人見宋軟醒了,爲了避免招惹來列車員,只好放手,然後罵罵咧咧地走了。
“大娘,多謝你。”宋軟真誠道謝。
可大娘卻只是語氣不好的說了句:“這是去邊境的火車,打盹時將包藏起來。”
說完之後她就沒再理宋軟了,又回到了座位上,蜷縮着身子看着窗外發呆。
宋軟有些悻悻然。
確實是她大意了,她前幾次坐火車都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所以纔不夠謹慎。
當然,也是因爲她大部分的東西都是在空間裏,放在外面的,是一些日用品和衣服,所以不夠緊張手上的東西,導致差點被偷。
不過,這件事也讓她對即將去到的地方,有了很大的警惕。
那裏跟她之前所處的有序環境,應該很不一樣。
這趟火車已經開了兩天差不多三天,還有不到一天就能到達目的地了。
宋軟起身,去廁所洗了把臉,然後又去買了兩份飯回來。
“大娘,請你喫飯,謝謝你剛剛的援手。”
大娘瞥了她一眼,又看了眼飯盒裏面的紅燒肉,一聲不吭得將飯盒接了過去,然後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
宋軟笑了笑,也跟着吃了起來。
火車上的飯菜並不算好喫,但可能是受大娘大口扒拉飯菜的影響,胃口不好的宋軟竟然也吃了不少。
喫完飯,宋軟去打熱水的時候,也順便幫大娘的一起打了。
回來的時候,大娘竟然破天荒地主動跟她說了兩句話。
“聽說那個地方不太平,你最好將臉包起來,越不招人越好。”大娘說話的時候,也一邊打量着她,“也最好把露出來的地方都塗黑了。”
大娘打量完之後,似是嫌她太麻煩了,乾脆閉上眼睛養神,頗有眼不見爲淨的架勢。
瓦迪鎮。
楊斌七歪八拐地走進了一個骯髒凌亂的貧民區。
四下查看沒人之後,他閃身進了一個倒塌了一半的破房子,然後走到角落裏拿開地上的遮掩物,拉開一個地下室的入口。
接着,他跳了進去,在關閉入口時,又儘量將掩蓋物遮擋好這裏。
“楊斌,你終於回來了,現在外面情況如何?”
郝連山躺在木板上,見楊斌回來趕緊問道。
“還是那樣,你先喫點東西。”
楊斌遞給他半個發硬的饅頭。
郝連山接過,嫌棄地看了那半個饅頭好一會,才閉着眼睛啃了上去。
“嘶!它崩牙!”郝連山告狀道。
楊斌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你要是不餓,那就給我喫。”
將饅頭泡軟了再喫,說實話有些噁心。
水又冷,饅頭被泡地又冷又軟又糊,這幾天他這樣喫,都差點都喫吐了。
但他也知道沒辦法。
一來,他們是來出任務的,身上帶的錢本來就不多,被困在這裏大半個月只能是缺喫少穿的。
二來,前幾天他拔出子彈之後竟然沒死,楊斌就將倆人身上爲數不多的錢都拿去買藥,給他敷傷口了。
所以兩人身上沒錢,自然是沒東西喫。
再者,楊斌每一次出去打探情況和搞點喫的,都是拿命去搞的。
他即便喫的再噁心,也是半句意見都不敢有。
“喂,楊斌,你當時爲什麼不跟其他人一起撤退,反而回過頭來救我啊?”
郝連山一邊忍着噁心喫饅頭冷水糊糊,一邊問。
行動暴露,瓦迪軍方射殺了好多人,大家都分頭撤退,可路過他身邊的楊斌竟然會停下來救他。
也因此,楊斌跟他一起被困死在這裏了。
瓦迪軍方的人全城搜捕,說不定啥時候他們就被抓住啪啪兩槍滅掉了,所以他很想知道楊斌當初是咋想的。
“可能是因爲你是郝老首長的嫡親孫子,我想升官發財吧,所以才被鬼迷了眼。”楊斌淡淡道。
“哈哈哈哈哈哈~”
郝連山完全不介意楊斌的回答,反而信誓旦旦道:“那你放心,以後你就是我親哥!對,以後我就喊你哥,我的命是你給的,不說其它的屁話,你就是想殺人老子都給你遞刀子!”
出生軍閥世家的郝連山最是護短,在他看來,人只分自己人和外人。
本國的人是自己人,國外的是外人。
自己隊裏的是自己人,隊外的是外人。
家人是自己人,其他的是外人。
所以,當他喊楊斌叫哥,將他納入了家人,那就真的就是毫無保留地將楊斌當家人了的。
楊斌聽了郝連山的話,面色淡淡,沒有其它的反應。
他救郝連山,確實有私心在裏面。
他沒有身份,沒有背景,如果想快速晉升,能進去公正嚴明卻又極其護短的郝首長麾下是最好的。
但郝首長家族勢力龐大,想進他的眼卻很難,所以他一直有留意怎麼被納進去。
不過,他當時下意識扛起倒在地上的人時,其實並不知道那人就是郝連山的。
他純粹是因爲牢記了軍事學校的校訓而已。
軍事學校校訓:誓死保衛祖國,絕不放棄任何一個隊友。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對了。
他來軍事學校,初衷是爲了往上爬,讓宋軟能在他的庇護下平安喜樂一輩子。
可現在,他卻因爲救人被困死在異國。
他最重要的人,他的媳婦,卻還在京市裏等着他。
楊斌不知道的是,宋軟早就不在京市了。
宋軟正謹慎地行走在普洱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