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天性,母子連心!
將近一年的時間,朱元璋都想兒子想得很,更別提馬秀英了。她一直拉着朱標的手,怎麼都捨不得分開。左看右看,怎麼都看不夠。
幾個小兄弟就更甭提了。
一方面,朱樉、朱棡、朱棣、朱橚幾個小傢伙,和朱標確實兄弟情深。將近一年不見,兄弟們從來沒分開過這麼長的時間,朱標很想念他們,他們也確實對朱標想念得很。
另外一方面,這將近一年的時間裏,這四個小傢伙,被學業壓得透不過氣來,分外想念可以去大哥家放風的好時光。
另外,今天放假了,爹爹高興,不再吹鬍子瞪眼,動不動要考察他們的學業。孃親注意力集中在大哥的身上,顧不着找他們的麻煩。這樣的家庭氛圍,簡直不要太好!
所以,幾個小兄弟圍着朱標,搖晃着他的胳膊,吵吵嚷嚷,讓他講述率領幾十萬大軍斬將奪旗,縱橫大海的故事。
對了,時至今日,朱標已經有了六個妹妹。最大的朱鏡靜今年九歲,最小的才三歲。
六個小丫頭,和朱標接觸得沒那麼多,一直文文靜靜地看着朱標。畢竟,朱元璋這個老古板,不讓小公主隨便出宮,朱標和她們接觸得不多。
但是,當朱標拿出了給幾個妹子帶的禮物,也就是蘇州的精美糕點以後,情況就全然不同了。
棗泥麻餅、月餅、巧果、松花餅、盤香餅、棋子餅、香脆餅、薄脆餅、馬蹄糕、花糕、蜂糕……這些糕點,餡料多用果仁、豬板油丁,用桂花、玫瑰調香,口味香甜,簡直太對小丫頭們的胃口了。
“哥哥,我想再喫一個!”
“我就知道,哥哥最好了!”
“好喫!哥哥的糕點真好喫!”
“還有棋子餅沒有?哥哥,鏡兒還要喫棋子餅!”
……
六個小丫頭嘰嘰喳喳,一口一個“哥哥”,簡直把朱標的心都叫的融化了。
天倫之樂,其樂融融。
當天的午飯,當然是在吳王府裏面喫的。
直到傍晚時分,朱標才離開了吳王府,在百名侍衛的簇擁下,回了自己的世子府。
當初,朱標鄱陽湖之戰歸來,潑辣地凝秀還會嘴硬的說什麼“不想”。
但是,現在,凝秀已然長大了。她越發明白,朱標對她意味着什麼。
包括凝秀在內,四大丫鬟看朱標的目光中充滿了柔情,語言動作更是溫柔似水,好像生怕她們對朱標的思念和情意有多麼深。
朱標甚至驚奇地發現,溫香和暖玉,不知從哪學來了一套按摩手法。這二人在伺候朱標沐浴的時候,使出了這套手法,真讓朱標通體舒泰,心曠神怡。
“舒坦!真舒坦啊!”
朱標洗漱已畢,斜躺在一張躺椅上,微微閉着眼睛。溫香和暖玉的小手依舊不停。
溫香在椅子後面給朱標按摩着肩膀,輕重合適。暖玉跪在一張毛毯上,輕輕地給朱標錘着腿。
“嗯。”溫香道。
“世子,我們在呢。”暖玉道。
朱標道:“累不累?累了就歇會兒!”
“我們不累!”
“不累就好。你們這按摩的手法不錯啊!是跟誰學的?”
“是姚禪師。”
“嗯?姚廣孝,他還會這個?”
“當初,我們也不知道。”溫香道:“世子對我們倆,有天高地厚之恩,我們實在無以爲報。於是,我們就一起去請教姚禪師,能爲世子做些什麼。結果,姚禪師就教了我們這套手法。”
暖玉道:“其實,我和溫香還沒學全呢!學全了以後,世子肯定會感覺更好。”
“原來如此……但是……”朱標微微疑惑道:“我什麼時候,對你們有天高地厚之恩了?”
“世子寬仁,張士誠在平江負隅頑抗,您都不肯殺。方國珍不過是費了您兩個來月的時光,也不曾給官兵多大的殺傷,您卻殺了他。別人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難道我們兩個不知道嗎?!”
噗通!
說話間,溫香和暖玉齊齊跪倒在朱標的面前,叩頭出聲,道:“婢子多謝世子的大恩大德,爲我們倆報了血海深仇!”
“這樣啊……”
事實上,直到這時候,朱標纔想起,溫香和暖玉,和方國珍之間的仇怨。
溫香和暖玉的父親,都是大元在浙東三省的官員。
當然了,方國珍也受了元朝的招安,算是浙東三省的官員。不管怎麼說吧,雙方之間有很大的矛盾,最終方國珍殺了這兩個丫頭的全家。
並且,把她們獻給了朱元璋。
馬秀英又把她們送給了朱標做貼身丫鬟。
溫香和暖玉,對朱標當然沒什麼怨恨。很簡單的道理,她們已經沒有任何家人了,不給朱標做貼身丫鬟,就得凍餓而死。給朱標做貼身丫鬟,錦衣玉食不說,還獲得了極爲難得的身份地位。
說直白一點,就算她們的父母活着,現在也沒能力,在激烈的競爭中,把她們送到朱標身邊做貼身丫鬟!
但不管怎麼說,殺父之仇不共戴天,更何況是殺全家之仇?溫香和暖玉,確實是和方國珍有着不共戴天之仇,對方國珍恨之入骨。
當初,方國珍耍小心思,向朱元璋進獻並未訓好的寶馬。朱標卻輕而易舉地,將踏雪收服,大大折了方國珍的面子。兩個小丫頭因爲此事,都甚爲高興,主動向如意要求,伺候朱標洗澡。
現在,朱標直接將方國珍斬殺,她們自然而然地,想到了朱標其實是爲了給她們報仇,感動地一塌糊塗。
雖然朱標殺方國珍的時候,確實沒考慮這麼多。但是,又何必解釋呢?
朱元璋今天剛告訴他,要君心難測嘛!
“所以……”
朱標伸出手,幾乎同時,輕輕擡起了溫香和暖玉下巴,道:“本世子對你們如此大恩,單單按摩,不足以報答吧?你們還有沒有,其他的手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