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咚咚！
咚咚咚~~
隆隆的戰鼓聲，幾乎同時，在明軍和元軍的軍營內響起。七萬明軍，兩萬一千女真軍和八千元軍，渾身披掛整齊，出營求戰。
“這……這就是擊敗了大元，恢復了漢家衣冠，建立了一個龐大的國度的明軍麼……”
只看了一眼，童揮厚就心裏一寒！
事實上，何止是他的，現場絕大多數軍士，都心中一寒！
沒辦法，光從裝備上來講，雙方的對比就太鮮明瞭。
高級將領就不用說了，就拿昨日童揮厚和觀童爭的最厲害的，也是軍士們普遍穿的鎧甲來說吧。
元軍和女真軍的主要鎧甲，就是鐵甲。什麼是鐵甲？就是鐵片做的甲。由幾百個小鐵片，用麻繩或者皮條穿起來，做成一副副的鎧甲。這種鎧甲，不僅成本最爲低廉，而且容易修補……麻繩斷了，重新系起來不就行了？鐵片壞了，換一個小鐵片不就行了？當然了，這種鎧甲的防禦力，也就非常一般了。敵人的弓箭，可能直接射中鐵甲的縫隙。甚至，敵軍一刀砍斷了麻繩，這鎧甲就會掉落鐵片。
明軍的主力鎧甲是什麼呢？鎖子甲！
鎖子甲，又名“環鎖鎧”。這種鎧甲由鐵絲或鐵環套扣綴合成衣狀，每環與另四個環相套扣，形如網鎖。
鎖子甲，用弓箭是不可能射穿的。據說，努爾哈赤曾被一名弓箭手偷襲，正他的脖子。但因爲他穿戴了由鎖子甲製成的護頸，所以沒有一箭致命，撿回了一條命。
如果，再在鎖子甲的胸、臂和腿等容易受到攻擊的部分，增加了鋼鐵板金護甲後，其防禦能更上一層樓。
論起防禦，普通鐵甲比之鎖子甲，簡直提鞋都不配。
鎖子甲唯一不如普通鐵甲的地方，就是價格非常高昂了。還是之前那個例子，即便到了明末清初，對於努爾哈赤來說，鎖子甲都是一件不錯的裝備了。
不過，話說回來，三年前，朱標手下的工匠們，就能製出成本非常低廉的鐵絲了。相應地，這鎖子甲的成本，也直線下降。
如今，七萬明軍中，最普通的鎧甲，就是鎖子甲了。
而且，必須說明的是，鐵甲本身的成本其實也不怎麼低。即便元軍中，也僅僅七成左右的軍士，穿着鐵甲。女真人，即便經過元軍的補充，還是連一半的人都沒穿任何甲冑。
他們和明軍比起來，何止是差了一個檔次？！
那些女真人見了，能不傻眼麼？
“對面的大軍主力，是女真人？”
朱標早就情報得知，眼前的苦屯元軍主力，是納哈出請來的真人外援。但是，他沒有絲毫畏懼。
女真人怎麼了？
女真人也是人！
明軍的鎧甲，遠比女真人堅固。明軍的兵器，乃是朱標的冶鐵工坊所出，爐溫更高，材料更精，火候掌握的更好，遠比女真人的兵器犀利！
還有，明軍不僅僅是百戰雄師，這三年來，他們還進行了嚴格而科學的訓練！甚至，不少中低級軍官，曾經在應天武學院進修過！
明軍憑什麼打不過女真人？
明軍不應該畏懼任何敵人！
他們，本來就是這個時代最優秀的軍隊之一！
朱標朗聲道：“燕山衛指揮使濮英！”
“末將在！”
“率爾部出擊，試探試探，女真軍的斤兩！”
“末將得令！”
隨着朱標一聲令下，濮英率燕山衛五千軍身穿鎖子甲，手持長槍，排出整齊的陣勢，出動了。
他們是大明正規軍，既不是雄武、天策二衛這樣的精銳，也不是屯田兵，整好試探試探，女真軍的斤兩！
……
……
“來就來！”
老實說，東海女真的達乙麻赤，剛纔看到明軍的闊氣時，也曾經被微微震懾。
但是，東海女真，或者說野人女真，從不以裝備見長！往昔，他們的裝備連建州女真和海西女真都不如，還不是壓着建州女真和海西女真打？
他們打仗，一向靠的是深山老林中磨礪出來的堅韌，在飲冰臥雪和猛獸搏鬥培養的悍不畏死的兇性，還有“女真不滿萬，滿萬不可敵”的堅定信念！
如今，明軍主動來攻，已經徹底激起達乙麻赤的兇性。
他大叫道：“達乙海達！”
“在！”達乙麻赤的兄弟達乙海達，高聲答應。
“率五千甲士，上！滅了這夥子明軍，奪了他們的兵器，搶了他們的鎧甲！”
“是！”
……
……
“殺！殺！殺！”
“奪了他們的兵器，搶了他們的鎧甲！”
“女真不滿萬，滿萬不可敵啊！”
……
在達乙海達的率領下，五千野人女真身披鐵甲，發出聲聲如同野獸的吶喊，手持長槍，向着明軍迎面殺來！
長槍對長槍！
鐵甲對鎖子甲！
白山黑水磨礪的猛士們對科學嚴酷訓練的正規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