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多一點，我也沒想到會這麼快，啥準沒準備好的，你知道若是民間女子，你現在孩子都應該有胤禛那麼大了……”康熙一個問題一個問題回答，很有耐心。
“胤禛本來就是我的孩子！”景素打斷他，整個人幾乎是彈起來，“你你你不會要……”
“你動作給我慢點！”
康熙伸手掐她臉，“瞎想什麼？我在你眼裏就那麼壞？”
那誰知道。
從前康熙利用胤禛平衡後宮前朝局勢的事兒，她還記得清楚呢。
景素拿下康熙的手，用指甲蓋兒往他手背上輕輕按。
她的動作輕，手背上傳來一陣輕微的痛感，酥麻更甚。
“以前，我沒有你。”
康熙反手握住景素的手，看着自己手背上的那一串兒指甲印兒，沒再多說，只是看着她
景素住了手，輕輕摸她剛剛按出來的指甲印兒。
見她低了頭，康熙笑了笑，沒再逼她，她現在情緒不穩。
他可沒忘記當年她邊哭邊說不喜歡他的事情，反正日子還長，以後總有機會逼她說愛他。
“好了，這兩日你不要多思，朕會解決好，你就照顧自己，照顧好咱們的孩子。”
康熙讓景素躺好，又把被子給她蓋嚴實，親了親她的嘴角，“我晚上再過來看你。”
康熙出了營帳，迎面撞上端着藥碗就要往營帳裏進的周書成。
“明妃這邊還有什麼要看顧的？”
自是沒了，這不是爲了逃避責罰好顯得自己忙些……
“沒有就跟朕走，有事吩咐你。”
正好文佩也端了盤蜜餞在旁邊，康熙說：“你看好你家娘娘，這次看在她的面子上朕不責罰於景仁宮宮人，她有身孕你們都不知道，再有下次朕絕不饒你們。”
文佩連忙跪下，沒再說什麼請罪的話，只說：“奴婢們定照顧好娘娘，定不讓娘娘和小主子們出事。”
康熙沒再說話，直接帶着周書成走了。
周書成悄悄回頭看了眼進到帳子裏的文佩和在帳子門口守着的小林子，悄悄嘆了口氣。
羨慕。
他可太羨慕了。
從萬歲爺抱着明妃娘娘回來，這中間他診斷煎藥過去了都要兩個時辰了，萬歲爺一直一言不發，這讓他內心十分忐忑。
周書成回想兩個月前第一次給景素診脈時的脈象，這明妃娘娘確實就是個不易受孕的體質……他悄悄擡頭看了眼康熙的後腦勺，嘖，這副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架勢，這副暴風雨前最後的寧靜氣息，讓他覺得脖頸上懸着把刀，冰冷的刀鋒馬上就要落下扎斷他的脖子。
康熙話茬兒起的突然，周書成沒反應過來。
“如果是別人，朕一定現在就摘了他的腦袋，但是你，你可以解釋解釋，看在你上次差事辦的不錯的份上。”
周書成此刻終於福至心靈，立時意識到康熙口中“上次差事”就是被太皇太后召到慈寧宮那一次，君臣二人都編了一樣的瞎話，簡直是默契滿分！
“微臣謝萬歲爺信任。”
周書成長舒一口氣，“微臣頭回給明妃娘娘請脈的時候，診斷絕對沒有出錯。這喜脈多是近兩月才能診斷出來，當然了，這和個人體質有關。這有了孕的婦人就是這樣的，沒發現的時候跟正常人一個樣，一旦確定了就會出現種種反應了，這也算是胎兒的自我保護。”
“這幾天在圍場，不像從前在宮裏隔日請脈。”
“明妃娘娘這孕事來得快，如此這般，是意外。應該就是無心插柳柳成蔭吧…..”
說完這句，周書成眼裏瞥着康熙的神色，又說：“想來是您和明妃娘娘是命中註定，天生一對，體質相合才能這般順利……”
康熙果然被這串兒彩虹屁取悅到，“明妃這胎……”
周書成徹底輕鬆下來，腳下的草地也更綠了，天空也更藍了，他拍了拍胸脯保證，“萬歲爺寬心，這胎是保住了，之後只要精心養着，沒有大的妨礙。”
兩人走到了康熙的營帳，康熙自個兒伸手掀開了門簾。
“萬歲爺，您可有什麼不適？”
周書成猜測道：“您平時慣用左手的，剛剛掀開簾子，用的右手……”
“嗯，”康熙坐下，說：“給朕看看左臂，有些疼。”
周書成上前，活動了下康熙的左臂，問了些問題，才道：“未傷到骨頭，沒有大的妨礙。”
“只是您，不顧自己安危去救明妃娘娘，這若是讓太后娘娘知道了……”
“朕叫你過來就是想說這個，”康熙揉了揉眼角，“就說到了圍場就發現了明妃有孕，差個幾天。”
“是。”
“所以朕是爲了救胤礽和明妃腹中之子，和明妃沒有關係。”
“微臣明白。”
梁九功一直在旁邊兒聽着，內心也是波濤洶涌了，自己這是又來活了。
這時小嶽子掀開了門簾兒，說納蘭大人和於大人求見。
康熙點頭讓納蘭容若進來，跟周書成說：“你照顧好明妃跟太子，剛胤礽一直找明妃，還是宜妃帶着胤禛兩個陪着……朕怕他攪了明妃歇息，她慣孩子，這會兒肯定弄身邊兒去了。”
“是，微臣遵旨。太子殿下如今精神受損，明妃娘娘不顧一己之身去救太子殿下，想來，太子殿下在明妃娘娘身邊待着也能安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