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康熙能自動屏蔽嗅覺這事兒,宜妃真的是甘拜下風。
緊接着,笑容趨於猥瑣,又接了一句,“他今晚兒肯定要過來。”
景素沒回她,因爲,她也好想他呀。
她其實也覺得自己矯情了,這麼些日子,都不太肯讓康熙來景仁宮看她。
她好歹也是,靠臉喫飯的,對吧,生產之後容貌受損,但被好好收拾了一番也是能見人的,只是過了幾天,她就覺得不能再見他了。
頭髮黏膩不說,都能隱約聞到些酸味……
康熙肯定不願意啊,便說些胡話,什麼我可聞不到,什麼你蓬頭垢面也是好看的。
騙人,鬼扯,景素纔不相信他。
康熙也不是傻的,說她,你這是學李夫人跟我玩心機。
景素顧左右而言他,說,你不覺得拿李夫人比我不太吉利。
康熙立時呸呸呸,說我可不是這個意思。
景素乘勝追擊,怎麼,你難道只是喜歡我的臉。
都知道,李夫人自知以色侍人,唯恐色衰愛弛,爲了能給漢武帝留下最美的回憶而惠及親族,纔在臨死之前都不肯見他。
康熙趕緊否認,他原本是覺得剛開始是見色起意呢,可是後來知道了有前世這件事,便覺得,他們這是天生一對,他對她是一見鍾情,是一眼萬年。
如此景素便說:“那就請萬歲爺過上些時日再來見我吧。”
康熙回到了乾清宮獨守空房時,才後知後覺,自己屬實是被拿捏了。
不只是康熙,胤礽跟胤禛她也是不願意見的。
他倆墨跡蹭歪,說什麼兒不嫌母醜。
景素一點兒也沒客氣,跟你們還用得着想什麼理由嗎,直接說,滾蛋吧你倆。
康熙在旁邊看着,樂得不行,行了行了,看來還是我在她心中的份量重,你們倆摞一塊兒都比不上我!
……
果不其然,天剛擦黑,康熙就直奔景仁宮而來,三兩口吃了飯,催促細嚼慢嚥的景素趕緊喫,洗澡的時候更是把人哄着一同進了浴室。
康熙說你不是怕朕不舉,我要讓你看看我到底舉不舉。
景素直咬他耳朵,指甲給他後背都撓出了印子,想說他故意曲解她的意思好來爲難她。
可是說不出來話。
單霜一直都覺得自己是見過大世面的,就比方說她家娘娘初次承寵那次,文佩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那會兒她可是個能撐起來門面的。
這下,好麼,等到浴室空出來她帶宮人進來收拾的時候,只見木桶裏的水都沒了大半不說,還挪了位置,水漬一直延到浴室跟臥房連通的木門處。
單霜把沒來得及合上的門關嚴實,隱約還是能出來些動靜。
她這回,也真的是,覺得不好意思了。
這素了能有半年的男人,可算是開了葷,飽了肚子後摟着人,也並不覺得睏倦。
懷裏人睡得熟,臉色發紅,累慘了的樣子。
夜深人靜,這些時日不能得見的思念不由分說地席捲而來。
倒也不是他情人眼裏出西施,景素就是比從前更好看了。
月子做得好,人就恢復的好,整個人就像是回爐重造了一樣,把原來不夠好的地方又好好的填填補補了一回,比如不夠豐的胸,不夠翹的臀。
雖然體驗了一把小別勝新婚,他現在也確實覺得滿足非常,但是下次她再生孩子,他絕對不肯聽話再隔這麼久不見她了。
康熙覺得自己相思病都要犯了,所幸她還算知道疼他,兩人日日書信傳情,每天能見到她那手狗爬字,倒也算是能聊以安慰。
何況她確實很能哄人,他記得有一次,正跟着於文卿他們商議要事,突然就被進來的梁九功塞了個字條。
上書:
臨穎神馳,書不成字,紙短情長,言不盡思。
他當時就被鬨笑了。
哄他高興,對於她,好像是件很容易的事兒。
康熙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睡着的,只是再醒來時,他覺得自己好像更愛她了。
景素不知道康熙什麼時候走的,這人跟人的精力是不一樣的,更別提男人和女人了,每次他不知節制把她上下里外喫個透,他是精神奕奕了,她就跟全身零件被拆卸重組似的。
只是今天說什麼也不能睡懶覺了,要去坤寧宮請安的。
景素被扶着起身,泡了一刻鐘的熱水舒緩身體精神,才覺得好多了。
惠妃到坤寧宮的時候,景素和宜妃正在說話。
宜妃掐了下景素的臉,說她比昨天看着更水潤了,尤其是眼神,煙波含情,可見被滋潤的不錯。
景素伸手掐她,你雖說不是第一次開黃腔了,但是這樣多外人在你覺得合適嗎合適嗎。
惠妃知道這明妃從前就是粉面桃腮,哪怕是情敵,她也不得不承認景素的美的。
這份美,如今變得更加寬廣似的,也更刺人眼了。
美而不自知是騙人的,若是自知,而能把這份美大方示人,別人便會更加知曉。
正當惠妃僖嬪她們被這份美刺的有些受不住的時候,皇后來了。
幾乎是瞬間,她就看到了低着頭請安的景素。
皇后讓跪着的嬪妃們起來,看到的仍然只是景素低着頭的樣子。
她回想起了幾年前,四阿哥還沒出生那次,她帶着景素去慈寧宮,目的是爲着能把四阿哥養在身邊。
她們一起回承乾宮時,她坐在高高的步輦上,當時,她也是這樣低着頭看她。
烏黑的發,嫩白的耳垂上有水滴似的紅色瑪瑙一晃一跳。
她現在看着,明妃她,低頭的樣子,和當年好像沒有變化,頭髮依舊烏黑濃密,態度依舊恭謹守禮,耳垂上戴的卻不再是那麼一滴瑪瑙了。
對啊,如今,她已經不再是那個卑賤的宮女,而是有了三個皇子的寵妃。
她突然迫切的想看看明妃的臉,有沒有什麼變化。
生了孩子之後,她容顏憔悴,那……明妃呢?
“明妃,近來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