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素問她:“爲了男人一擲千金的感覺,是不是挺好?”

    慧方猛點頭,沒錯,這感覺簡直是太好了!

    最終兩個人的姐妹之旅並不完全,因爲慧方要去後臺見鄭清時,耽誤了些時間,酒也沒喫上。

    但是心滿意足。

    情緒被狠狠滿足,口腹之慾又算得上什麼呢。

    兩個人回到兩個時辰前與康熙他們分別的小門等人,不一會兒,康熙被李光地給送了出來。

    至於於文卿他們,說反正也到飯點兒了,李大人您要不管我們一頓飯?

    沒辦法啊,於文卿家底薄,因着明妃娘娘生了兩個皇子,半年的俸祿就那麼搭進去了。

    當時梭哈過癮,如今賠錢要命!

    珍愛生命,遠離賭博,於文卿深以爲然。

    納蘭容若麼,倒是個闊人,但有便宜不佔是傻蛋。

    李光地的年紀比他們都能大上一輪的,但他的心態年輕,喜歡跟年輕人在一處,便欣然應允。

    康熙一行人回到宮中,在宮門口換乘了轎子。

    宜妃自己回翊坤宮,景素也想跟康熙分道揚鑣來着,可是他說今天疲累,想好好睡一覺,還說一個人在乾清宮裏睡不好覺。

    康熙知道景素如今很喫自己撒嬌賣慘這一套,果然,再使點勁,就如願以償的踏進了景仁宮的大門。

    胤礽跟胤禛兩個守在飯桌前等景素呢,結果卻是把康熙也給等來了。

    這老頭子說話不算話,不說好了麼,昨天你來,今天我們來,怎麼着,你今天怎麼還來?

    胤礽覺得,他皇阿瑪是一國之君,不至於說話不算話,可能就是忘了?

    他想了想,決定委婉地提示一下:“皇阿瑪?您怎麼過來了?”

    “不是說今天不過來嗎?”

    似乎覺得並不委婉的直說還不夠,又加了一句:“您說今天不來,兒臣都沒叫小廚房準備您的飯呢!”

    所以,你趕緊走吧。

    不然連飯都喫不上。

    康熙哼了一聲,看吧,男孩子就是這樣討人厭。

    他見胤禛不說話,卻是跟着點頭,顯然是極爲認同自己太子哥哥的話。

    康熙低頭沉思,覺得小四是不是已經可以挪去阿哥所了?

    他拿出了家長的威嚴,道:“朕的後宮,朕想來就來!你們管不着。”

    這句話裏的漏洞被胤礽抓住,“對啊,後宮裏殿宇多得很,您自然是想去哪就去哪。”

    誒?這個小兔崽子!

    會不會說話!

    康熙不再理會兩個小的,坐在了飯桌前,招呼景素也坐下用膳。

    景素因爲上午跟太皇太后說了胤礽的小名兒,自覺背叛了兩個人的深厚情誼,便存了哄胤礽的心思。

    她輕輕掐了康熙手指一下,意思你跟孩子們計較什麼?

    她拉着胤礽坐在身邊,問:“咱們胤礽想我了是吧?”

    胤礽在蘇麻喇姑叫自己松子糖的時候,震驚,丟人,如今見到景素,就有那麼一點點彆扭的生氣。

    他小嘴一抿,說:“纔不想……”

    話還沒說完呢,胤禛便迫不及待地表白,“額娘,額娘,兒子也想您。”

    好一個“也”字。

    景素會心一笑,道:“我也想你們呀!”

    好吧,你要是也想我們的話,那什麼事情就都不值得生氣了。

    一樣的好哄。

    胤礽終於笑出來,開始跟着胤禛一起,嘰嘰喳喳的說話。

    什麼我前幾天新作了篇文章,先生誇我了;下午射箭正中紅心,大哥都說我厲害。

    胤禛口中就是,額娘,我會寫你的名字啦,也會寫哥哥弟弟們的名字啦!

    康熙喫飯,聽他們三個人說話,咋的,我的名字不配讓你會寫是不?

    四個人吃了晚飯,又去看過了小六和小七,才把兩個孩子送走。

    胤禛本來不想走的,可是他就是覺得,每次如果皇阿瑪也在景仁宮,他的二哥一個人回毓慶宮就顯得很可憐。

    如今景仁宮裏又添了兩個弟弟,如果他的二哥在這夜色裏,一個人回毓慶宮睡覺,好像,更可憐了。

    他現在年紀小,其實並不太懂什麼是可憐,但心裏就是莫名涌出了一些情緒。他就是想陪着他的二哥一起回去住。

    康熙和景素把胤礽兩個送到了門口,看這兩個孩子一邊說話一邊消失在視線裏,才讓腰果兒他們把宮門關上。

    兩個人轉了轉,消食,只是景素轉了一下午,中午沒歇午覺,人實在疲累。

    康熙呢,也難得這個時候沒有在乾清宮裏批摺子。

    悠閒的夜晚,馬上就到夏天了,有風,很是寂靜。

    康熙半躺在牀上,手裏拿了本書,見景素洗好了往牀這邊走,便扔了書,掀開被子,伸了胳膊張開懷抱。

    景素順勢躺過去,倚偎着他。

    發間插着的燈籠銀簪碰到了康熙的下巴。

    他早都注意到了這個簪子,好看倒是好看,就是不值錢,哪像他平時的手筆?

    康熙把銀簪取下,放在手裏把玩。

    “午後宮外買的?”

    “可是缺首飾戴了?怎麼買了個銀的?”

    景素說:“不缺呀!”

    說出了天下女人的心聲:“但也不嫌多啊。”

    銀簪本就小巧,在康熙的大掌裏便更顯得玲瓏。

    景素道:“銀的怎麼了,好看不就行了?”

    康熙沒再說話,用手中銀簪搔了搔突然發癢的鬢角,順手就把銀簪放到了枕頭邊。

    “下午去的那處府邸,你知道是誰家了吧?”

    景素點頭,“梁九功說了,是李光地大人?”

    “嗯,他母親年邁,要回老家福建,他不放心,要一路送回去。”

    康熙手上輕輕摩挲着景素的腰,棉布做的寢衣,被主人的體溫烘着,柔軟溫暖。

    “這不過是個藉口。”

    “如今三藩平定,得着手收拾鄭氏族人了。”

    “鄭成功是個悶聲發大財的,趁着咱們入關不久手頭事上多,把臺省治理的不錯,可惜命短,他那兒子鄭經縱情聲色,與他弟弟的乳母私通生下一子……如此私德不休也罷,還趁着我大清與藩王交戰之時行趁火打劫之事,實在可惡。”

    給景素說國事也不是頭一遭,什麼後宮不得干政,那得看他怎麼想,他就是願意給她說,她不聽都不行。

    景素也是聽習慣了,如今也不帶怕的。

    只是她從來反應不大,可你要說的是這事,我可就得有反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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