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思,這是爲了找神州麻煩已經不顧一切了啊。”
看着情報組傳來的消息,張凡有些忍俊不禁。
“也罷,他若想打,朕奉陪就是,告訴譚雅,從現在開始慶國的一切都由她來處理,凡是抵抗者,無論身份,殺!”
事到如今,張凡也不想再去解釋什麼,他原本還想着在李雲睿殺了慶帝的人後,他們會怎麼辦,沒成想自己還是低估了人性的底線。
不清楚對手具體情況就敢孤注一擲,真不知道是該說他們勇敢,還是該說他們蠢。
“對了,把李雲睿叫來!”
既然人家先出招了,張凡覺得好歹得通知一下兩位當事人,要不然如此不明不白就這麼死了多少有些說不過去。
不多時,李雲睿便被帶到了張凡的面前。
“妾身見過陛下。”
李雲睿微微躬身,聲音比起上一次多了幾分恭順。
“看看這個……”
張凡將情報組的消息扔到李雲睿面前,對此李雲睿的臉上並沒有半分波動,只是默默的將其撿起。
“有什麼想法?”
看着李雲睿始終古井不波的面容,張凡的表情也是有些玩味。
被當作棄子還能表現的那麼冷靜,也真是難得。
以現在的情況,張凡隨時都有殺了她們的可能,但看這個女人的反應,顯然是不在乎這點。
李雲睿自然不會怕死,但前提是不涉及到林婉兒。
“一個漏洞百出的藉口,和他平常的風格不太相符。”
李雲睿輕笑一聲,語氣裏充滿了不屑。
這些日子裏,她對於神州有了一份更深層次的認知,無論是國力,兵力還是財力方面,慶國都遠不是神州的對手。
如果非要論的話,慶國頂多能算是春秋後期的大秦,與神州這種大一統王朝相比完全沒有任何勝算。
“你不怕朕對你們母女動手?”
張凡眉頭微微一擡,臉上也是掛着一絲淺笑。
“陛下若真想,那今日妾身就不會站在這裏,而是應該站在法場了。”
李雲睿微微頷首,言語裏充滿自信。
她知道,以張凡的身份,不可能去爲難兩個女人,慶國於神州而言不過是螻蟻,戰前祭旗這種事他們也用不上。
“你那位哥哥給朕送了這麼一份大禮,朕若不還些什麼,總覺得不太合適,
朕已經下令踏平慶國,屆時慶國所有高層以及貴族,包括你那位哥哥都會成爲神州的刀下亡魂,你覺得如何?”
張凡語氣平靜,但言辭卻冰冷如雪。
“陛下乃神州之主,九五之尊,天下萬事皆由陛下一人做主,妾身不過只是一枚棄子,何德何能能與陛下商討國事?
陛下如今能讓妾身與婉兒有一個容納之地,妾身已然不勝感激,慶國的一切從他們宣戰開始便已經和妾身無關了!”
李雲睿忽然臉色一怔,隨即再次躬身,聲音裏第一次帶上了悲憐之情。
她明白,張凡剛剛的那番話無疑是試探,試探她對慶國還有沒有舊情,但凡自己露出半分哀傷或震驚之色,恐怕她與女兒不日就會命喪黃泉。
慶國已經與她無關,她必須讓張凡知道這一點。
“不得不承認,你真的很聰明,尤其是審時度勢方面,朕有時候也遠遠不如你。”
張凡站起身走到李雲睿面前,對方則是頷首低眉始終不敢擡頭看向他。
“陛下謬讚,妾身不過一介女子,只想活下去,其餘的別無他求。”
李雲睿身子輕微的顫了一下。
“起來吧,躬着身也夠累的。”
張凡略過李雲睿走向她的身後,在聽到這話後,她方纔直起身。
“朕其實不想殺人,也不喜歡戰爭,但有時候事情總會莫名其妙的朝着最糟糕的方向發展,之後就變得一發不可收拾,直到逼着朕不得不提起刀殺人……”
張凡長嘆了一口氣,這些日子所發生的事情已經漸漸的讓他喘不過氣來。
“都說權力最是迷人,但有時候面對着那如山般的政務,朕就會懷念起曾經那個自己,
那時的朕沒有權勢,沒有錦衣玉食的生活,每天爲了生存而忙碌,明明很努力,換來的卻只有那微薄的回報,我當時沒有別的念頭,只想着過上好日子,
但如今,朕問鼎天下,雖不用再每天再看人臉色過日子,但身上卻背上了萬斤重擔,天下百姓的生死盡在我手,我不得不小心翼翼,謹言慎行,生怕有人因我而喪生了性命,
有時候朕真的希望自己能夠自私一些,當個昏君也沒有什麼不好,
但每到這時朕就會想起那些飽受苦難的百姓,還有那些被戰火席捲失去了家人和家園的人們,如果真的讓朕站在他們的苦難上去享受,朕於心難安!
心中的慾望可以壓制,但卻無法徹底消滅,明明嘴上說着道義禮法,但放在自己身上往往就會有雙重標準,你說朕是不是很虛僞?”
說着,張凡突然轉過身看着李雲睿。
“人不爲己天誅地滅,自古以來便是如此,陛下能壓制心中慾望,控制自己手中的權力便已經是天下百姓之福,
陛下何苦又要自己爲難自己?至少在您的治下,百姓富足生活安康,有此便足以,畢竟人非聖賢孰能無過。”
聽着張凡話語裏的感慨,這時的李雲睿眼波轉動。
這幾日讀了這個世界的史書後,他才知道了眼前這個男人到底都幹了什麼。
他不僅是推翻了一個壓迫百姓的王朝,更是掃清了數千年都無法解決的蠻夷部落,使得邊關百姓不用再擔心外族入侵。
如今,神州一統,天下太平,而這一切眼前這個男人僅僅只用了不到一年的時間便開闢出了如此強大的帝國。
李雲睿見過很多天之驕子,其中不乏帝皇能臣,但若是將他們和張凡放在一起對比,論成就恐怕無人能出其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