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漫看完之後,只覺得全身都在發抖,周圍空氣好像凝結了一般,讓她呼吸不上來。

    這上面記的……是她母親。

    日子跟狀態都對得上。

    她無法想象,母親在蘇淺心三姐弟手裏遭受了怎樣的虐待,光是想想都覺得心裏夾了刀子。

    江晨在外面放風,久久沒聽到動靜,不放心地往裏面看了一眼。

    這一看,就察覺到林漫不對勁,他進來,看到了她手裏的東西。

    “這是……”江晨眼睛不由眯了眯,他預料得沒錯,蘇淺心姐弟手裏應該沒東西,不然不至於混得這麼窩囊。

    林漫將東西放回原處,抹了把眼淚,“蘇淺心的日記,鬼知道她記的什麼。”

    她故作無事地關上抽屜,把鑰匙塞進江晨手裏,“這個麻煩你放回更衣室,我還有點事,先走了。”

    她怕她再不走,會在江晨面前繃不住。

    或許顧承顏說得對,她這段日子真的太耽於男女情愛,連母親的仇都忘了。

    林漫走出京大校門的時候,臉上已經溼漉漉一片,她突然就很想去母親的墓地看一看。

    打車到墓園,守墓的老頭遠遠看了她一眼,就把狗放了出來,“你這女子,都說多少遍了不準來這裏,怎麼一點都不聽勸?”

    林漫又氣又憋屈,自從母親下葬後,她就沒能進去過這墓園。

    這會兒氣勁兒也上來了,哭得稀里嘩啦的,扯着嗓子跟老頭對吼,“你憑什麼不准我來,我媽葬在這裏,你幹嘛不准我去看?”

    “說了不準就是不準,以後都別來了。”守墓老頭揮揮手,不想跟她多說,要趕人。

    林漫在路邊撿了根樹枝,一邊跟狗對峙,一邊慢慢往門口挪。

    老頭乾脆也撿了根棍子,當起門神。

    趁着林漫跟狗打架的空當,拿起那根棍子時不時地戳林漫一下。

    林漫兩面受敵,氣得不行。

    索性不管不顧地,一邊跟狗打架,一邊往老頭那兒扔石子,她今天非要進去掃墓不可!

    一番混戰後,最後以老頭“哎喲”一聲結束。

    狗還在旁邊虎視眈眈,老頭捂着青紅髮紫的臉,低罵一聲,“你媽的墓都沒有了,你進去掃什麼?掃地嗎?”

    林漫一怔,“墓沒有了?”

    老頭擺擺手,“早沒了,你媽還沒過世的時候,就來找過我,讓我攔着你去祭奠她,說什麼都不讓你進去。”

    老頭似乎很累,歇了口氣才繼續道:“當時我還納悶,你媽看着精神頭那麼好,怎麼就說自己要死了,怎麼死了還不讓人看望,我還以爲你跟她有什麼深仇大恨呢,結果剛下葬沒兩天,那墓就被人挖了,裏面什麼都沒了。”

    他坐下喝了口水,“你說她墓都沒了,我還敢讓你進去嗎?”

    幾次下來,他也清楚林漫是個暴脾氣,要是讓她看見她媽墓被人挖了,那她還不得把他這個小屋拆了,說不定其他的逝者房子都得遭殃。

    林漫怔在原地,這半天接收到的信息全部涌入她的大腦,擠得她腦瓜子疼。

    先是蘇淺心拷問她母親,想要什麼東西,結果母親一死,連墓都被人挖了,她終於意識到,母親身上好像藏着什麼大祕密。

    她不死心,還是去墓園裏面看了一眼,原本母親下葬的地方,只剩下一個大坑,坑裏長滿了雜草。

    老頭站在她身後不遠,“你也別問我是什麼人來挖的,老頭子那天睡得太熟,沒見着人,第二天起來就這樣了。”

    林漫從墓園回去,一路上都渾渾噩噩。

    這天晚上,她在房間裏想事情,想到腦袋疼,最後怎麼睡着的都不知道。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上午十點多。

    張姨在樓下打掃衛生,見她下來,問她要不要喝粥,林漫頓了一下才點頭。

    喝到一半,她像是想起了什麼,朝玄關那邊看了一眼,鞋子依舊擺放整齊,沒有動過。

    張姨看出她的意圖,主動解答:“沈先生昨晚沒有回來。”

    林漫點點頭,似是不在意。

    運動會結束剛好是週末,林漫就去了實驗室。

    想起蘇淺心的筆記,她記得,蘇明軒在其中出的力好像也不少,她心裏的火就沒消下去過,這會兒正好有了發泄口。

    她讓人把蘇明軒叫到自己辦公室。

    誰知派出去的人回來說,“蘇實習員說他要和李實驗員做實驗,沒空過來。”

    林漫“嘶”了一聲,這架子端得還挺大。

    想了想,她起身去找負責人,還沒來得及敲門,門從裏面打開,負責人看到她時,一臉意外,“正好我要去找你呢,沒想到你自己就過來了。”

    “有什麼事嗎?”林漫挑眉問。

    “之前你不是讓我幫你查查解憂那個組織嗎?剛好我的人得到消息,說解憂有起交易,在皇城KTV,今晚八點。”

    林漫懂了,她要查解憂這個組織,今天就必須走一趟。

    “對了,你剛剛來找我有什麼事?”負責人問。

    “那個蘇明軒,儘快讓他滾蛋吧。”林漫懶得跟蘇明軒拉扯,先把這人趕出去,讓他在生物醫藥這行混不下去再說。

    “這……他現在是李實驗員的得力助手,估計李實驗員不會同意。”負責人面露爲難。

    “明年我再多加兩個項目。”林漫直接開口。

    負責人臉上的爲難立馬一掃而光,“好的,我這就去尋個由頭。”

    下午的時候,林漫聽到外面廣場傳來叫罵的聲音,她隨便聽了一耳朵,發現是蘇明軒。

    “你們憑什麼說我泄密?你們有證據嗎?從我進入實驗室以來,你們就百般刁難,你們這是誣陷!”蘇明軒氣得破口大罵,周圍的實驗室被他指了個遍。

    “李實驗員你快幫幫我,你幫我去跟負責人求個情好不好?你知道的,我沒有泄密!”他目光死死釘在李實驗員的身上,期待他能讓事情出現轉機。

    李實驗員看着他半晌,最後無奈地搖頭,“處決書都下發了,我也無能爲力。”

    這句話彷彿成了壓倒蘇明軒的最後一根稻草,他好像突然被卸去了力道,癱坐在地上。

    驍龍的處決書是全行業公示的,有了這個,他就相當於被釘在了恥辱柱上。

    忽然,他想起了什麼,利如毒刺的視線猛地射向林漫,“是你,是你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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