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她還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一點都
看不起林家人。
沈煉聽後沒什麼反應,只是道:“讓二叔再催催。”
細眉女人一頓,察覺到沈煉的反應不對勁,“你爺爺他……”
剛纔醫生過來的時候,就說老爺子情況很不好,上了好幾種器械,這才把病情穩定住,細眉女人看沈煉這麼愁的樣子,心裏不禁猜測起,難道真的要支撐不住了?
那這家產……還沒分吶!
她心裏着急,如果老爺子什麼話都沒交代就歸西,她肯定是爭不過沈煉的,便趕緊用手肘戳了戳自己丈夫,“趕緊打電話啊,實在不行,咱們派人去接他們,老爺子的病要緊。”
林漫將細眉女人的表情盡收眼底,心裏不由嗤笑一聲,她親情淡薄,但這沈家,親情也只是表面上做做樣子而已,內裏還不是充滿了算計和利益權衡。
沈家的人一忙起來,就沒人再來找林漫的茬。
她站累了,就自己找了個位置坐下。
魏書幾次想找沈煉搭話,沈煉都跟沒聽見一樣,不是吩咐傭人做事,就是在打電話安排工作上的事。
幾次下來,魏書也看明白了,沈煉就是不想搭理她。
忽然,身後傳來一聲極輕的嗤笑,魏書扭頭,看見林漫嘴角的笑毫不掩飾,她瞪了一眼過去,“你嘲笑我?”
林漫很坦然地點頭。
魏書被林漫一臉真誠的態度噎到,無措之下,不服氣道:“你也好不到哪裏去。”
她可是仔細觀察過,從離開電影院後,沈煉就沒再跟林漫說過一句話,也沒給她過一個眼神。
大家不過五十步笑百步。
“至少我不會這麼沒眼力見。”林漫回她一句。
魏書氣得把頭扭向一邊,嘴裏不知道在碎碎念什麼。
過了會兒,魏書似乎是等得實在無聊,朝林漫微擡了擡下巴,“喂,你知道林家是什麼人嗎?”
那話裏,不難聽出一點優越感。
林漫瞭然,這是向她秀見識來了。
她當然不會給魏書機會,一臉“這你都不知道”的表情回她:“不就是深城林家?二十年前,丟了個小女兒的家族?”
魏書一愣,“這你都知道?沈煉給你說的吧?”
說完心裏又有點不是滋味,沈煉連這種圈子裏的密辛都跟林漫說,是真的打算把她帶進這個圈子吧?
林漫瞥着魏書不斷變化的臉色,彎了彎脣,沒再答話。
不多時,林家的人到來。
先是守門的傭人給老爺子住處打電話,告知林家的人已到。
然後沈煉等人就開始安排各種事宜,準備迎接林家人。
魏書看着忙前忙後的沈家人,小聲感嘆了一句,“林家的排場可真大,我還以爲林家跟沈家兩家地位差不多,林家來人,沈家就客氣地接待一下呢。”
林漫無語地白了她一眼,心想這不是沈家有求於人家嗎?
林家人快到老爺子住處的時候,沈煉就從臥室出來了,端正地站在會客廳裏,林漫真的很不想看他,但沈煉身上那股氣度,太吸睛。
他就像一棵青松,筆直又蒼勁,還有一種讓人不敢靠近的冷冽。
她移開視線,若無其事地看向別處。
樓梯上傳來漸漸清晰的腳步聲,會客廳裏所有人朝門口看去,先進來的是沈家引路的傭人,衆人屏息。
一對中年男女隨後進來,男的端嚴肅穆,女的雍容優雅,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再往後,是一對年輕男女。
林漫訝異地挑眉,這兩人她都認識,是柳姣和林泉。
柳姣看到林漫的時候,也詫異了一下,愣過之後,就隱晦地朝林漫眨眨眼,算是打招呼。
沈煉簡短地做了個自我介紹,就把那對中年男女請進了老爺子的臥室。
而柳姣和林泉跟林漫一樣,在會客廳等待。
柳姣在客座上坐了兩分鐘,就忍不住挪到林漫這邊,小聲驚歎,“那個男人竟然就是沈煉!”
之前在電影院的時候,她只覺得沈煉身份不普通,可到底也沒想過,他竟然就是沈煉!
柳姣悄悄朝林漫豎了個大拇指,“也是,咱們要嫁就要嫁這世上最優秀的男人,沈煉嘛,勉強能看得過去,只比我的小泉差了那麼一點而已。”
林漫無語,送了一串省略號給柳姣。
“我跟沈煉沒關係了。”她現在急於跟沈煉劃清界限。
“你騙鬼呢。”柳姣滿眼不信,輕哼一聲才解氣,“在電影院的時候,他看你的眼神明顯不一樣,相信我,他是喜歡你的。我是過來人,看人很準的。”
林漫聞言垂眸。
心底不禁譏諷地笑了笑,喜歡歸喜歡,但嫌棄也是真嫌棄,這並不衝突。
“反正,你別在我面前提他就行。”林漫煩躁地提醒了一句,轉移話題,“你怎麼也來京城了?”
說起這個,柳姣立馬就來勁兒,“別提了,你前腳剛走,我後腳就接到了小泉的電話,讓我趕緊跟他來京城一趟,我還以爲找到了林小姑,結果只是林伯父要出診。”
她也不是很明白,明明只是一次出診,幹嘛搞得這麼興師動衆的。
林漫不禁好奇,“你的林伯父醫術很厲害嗎?”
“那當然了!”柳姣想也不想,一臉驕傲地回道,“要請我林伯父出診不容易的,他有個外號,叫‘生死問’,意思是這人是生是死,得問過他纔行。”
林漫聽後心裏表示懷疑,真這麼誇張?
但她也不好意思質疑出來,只是敷衍地點頭。
說話間,沈煉跟林家夫婦已經出來,等在候客廳的人立馬圍上去,“怎麼樣?老爺子有救嗎?”
林父看了一眼在候客廳的衆人,隨後無奈地嘆口氣。
衆人一看他這反應,也就明白是什麼結果了。
頓時驚惶地互相對視,有人甚至高聲大哭:“可老爺子什麼也沒交代啊!怎麼就這麼走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