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
指尖再一次凝聚起更加強大的劍意。
人間氣運在他的指尖綻放開無窮金光,金光中可見人間百態,可見大唐山川河流,可見人生悲歡離合。
這些氣運之象,又眨眼間散去。
所有金光收斂入劍意之中,化爲一把僅僅半尺長,晶瑩剔透的氣運之劍。
李淳風指尖持着這柄小小的氣運之劍,雙眼中風雲起伏,一股超然的氣勢自他體內散發出來。
這一刻,他似乎已經立於整個人間之上,把凡人的一切都把握在手中。
但,他並非超然與人族之上。
他站於人間之上,卻在人族之中。
他雖早已武道成仙,但他依然是人族中的一員。
他站在五莊觀的乾坤天地中,但同時也站在大唐國土之上。
鎮元子不由得睜大了雙眼。
“這,你怎麼做到的?你居然可以使用人間氣運?”
人蔘果是人道靈根,要解決其天地五衰問題。
要麼人道大興,先天靈氣重起。
要麼就以人道氣運斬五衰蟲。
第一種可能鎮元子早就放棄了,畢竟人道大興這事牽涉太多上古辛祕,還有天道操弄。
就算是地仙之祖的鎮元子,也不敢去犯這種天地大不韙。
第二種可能確實有操作性,然而能操控人間氣運的只有人皇。
然而封神之後再無人皇,鎮元子哪裏去找人皇?
退一萬步來說,就算現在人皇,也不會有任何一個人皇願意用人間氣運來斬五衰蟲。
對於人皇來說,人間氣運還有個名稱,就是國運。
國運斬五衰蟲是有大消耗的。
拿一國之力斬五衰蟲,之後國運衰竭,國將不國,換回來的撐死就是自身的長壽。
真要自私到這種地步,那一開始也不可能成爲人皇。
鎮元子看向東土大唐的方向。
人間氣運披在大唐之上,起起伏伏,氤氳千萬裏。
大唐長安的氣運更是凝聚如龍,伏於大地,鎮守整個大唐。
大唐的國運不但沒有任何衰退,反而充滿活力和興興向榮。
自李淳風斬大唐境內香火神靈後,大唐氣運不再隨意流失,這氣運是一天強過一天。
“不對,人間氣運沒有任何消耗。你怎麼做到的?這不可能。”鎮元子震驚莫名。
氣運是消耗品。
不管是守護人間,對抗仙神之力,還是供養仙佛神靈,震懾妖邪鬼怪。
全都是有消耗的。
人皇操弄人間氣運,消耗更是巨大。
然而眼前的李淳風,在不是人皇的情況下,操弄人間氣運也就罷了,居然還沒有對人間氣運有任何消耗。
李淳風手持氣運之劍,嘴角含笑,“鎮元大仙,貧道……是人。”
人皇操弄氣運會有巨大消耗,是因爲要麼人皇是純粹的凡人,只能通過強行消耗氣運的方式操弄;要麼人皇修行之後成爲仙人,對於人族氣運會本能地汲取。
然而李淳風武道成仙,依然是凡人。
凡人不會汲取人間氣運。
武道成仙又有能力操弄人間氣運。
更重要的是,李淳風把人間氣運封入竅穴之中修煉,本身就已經化爲人間氣運的一部分。
那微末的消耗,還沒有現在大唐每日產生的氣運多。
這哪裏會有什麼消耗?
李淳風話音落下。
指尖向前一點。
劍意驚天而起,輕易劃破乾坤空間之隔,斬在人蔘果樹上。
噗噗噗!
連續不斷地湮滅之聲響起,一股又一股青黑之煙嫋嫋升起。
人蔘果樹上最後十條天地五衰蟲,全都化爲青煙消散。
在氣運之劍斬來之前,這些天地五衰蟲似乎就已經感應到了危險,紛紛鑽入人蔘果樹深處躲避。
然而氣運之劍帶着李淳風的劍意,完全無視所有阻礙。
劍入樹身,卻不傷樹身分毫,而那藏在五衰之意中的天地五衰蟲,卻一個也沒逃走。
一劍全滅。
嘩啦啦。
人蔘果樹身上所有天地五衰蟲被滅,前所未有地輕鬆起來。
這一刻,它完全舒展華蓋一般的樹冠,青枝馥郁,綠葉陰森。
那樹葉間瓷娃娃的孩童般的人蔘果,個個寶氣沖天,光華陣陣。
又有青鬱氤氳之氣噴吐億萬丈,化爲仙花鋪地,靈泉虛空而出,灑落道場。
樹冠上瑞氣三千,結成瓔珞,倒掛乾坤天地。
再有吉祥之意歡騰起伏,如同彩色瀑布,端的是色彩絢麗,奪人神采。
鎮元子看着這自封神量劫之前,就已經不再神采無限的人蔘果樹,一時都失了言語。
多少年了啊。
這都多少年沒見過人蔘果樹如此精神了。
樹下。
李淳風將指間的氣運之劍散去,周身劍意迅速平復。
身上的超然之勢也隨之消散個乾淨。
“鎮元大仙,一十三枚人蔘果,記得給貧道打包好。”
李淳風哈哈一笑,轉身就走。
就在他剛剛斬去人蔘果樹上所有天地五衰蟲的同時,系統的提示音響了起來。
【叮!檢測到宿主食用人蔘果,斬去人蔘果樹體內天地天衰蟲,改變人蔘果樹命數。可獲得:柳神法。】
柳神法,又稱之爲柳神寶術。
和十兇寶術比,只強不弱的強大寶術,而且蘊含生命道則,哪怕是在毀滅中也可煥發生機,不斷在天地間磨礪自己。
鳳凰寶術的真凰涅槃法,是以火之道則中生生不息之意,達到真靈不滅的效果。
柳神法則是生命道則的運用,兩條不同的道則,但最終效果卻類似。
可謂是大道三千而殊途同歸了。
李淳風現在只想找個安靜的地方,體悟一下柳神法。
人蔘果什麼的,他也不怕鎮元子賴賬。
因果已經在這裏了,就算他想讓鎮元子賴賬,鎮元子也是不會同意的。
留下一臉震驚懵逼的鎮元子,李淳風離開後殿,在前殿找到自己的徒弟們。
“徒兒們,找個位置造飯休息吧。今天休息一宿,明日出發。”
這大有把五莊觀當成自己家的感覺,讓鎮元子的一干弟子相當不爽。
然而不等他們發表任何意見,鎮元子的法旨已經傳到他們腦海中。
“全力配合。哪怕道首要把五莊觀拆了,也得幫着遞工具,幫着拆房子。”
衆弟子齊齊懵逼。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