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元子只是站在人蔘果樹前，看着完全煥發生機的人蔘果樹久久不言。
淡淡地人間氣運依然縈繞在人蔘果樹上。
這一道人間氣運對於整個大唐國運來說，根本不算損耗。
但對於人蔘果樹而言，卻可以保其百年不再生天地五衰蟲。
有了整整百年的休養生息，就算百年後失去人間氣運的庇護，人蔘果樹也應該有最少五百年的安全期。
“十四枚人蔘果，換六百年的安全嗎？樹兄，你認爲這效果如何？”
人蔘果樹簌簌搖動樹冠，剩下的那些人蔘果個個都搖頭晃腦起來。
鎮元子嘴角一抽，“你說把所有的果子，去換道首再斬幾劍？”
“你就不怕他沒操作好，直接把你斬死了？剛纔他那兩劍之中，我窺得一絲劍道之意。”
“那是劍之道則，我只在上清聖人當年全力展開誅仙劍陣的時候，纔看到過一絲。”
“劍之道則，天地間無物不斬。要是他失誤把你的生機斬了，那可就聖人難救了。”
人蔘果樹似乎是被鎮元子的話嚇到了，整個樹都哆嗦起來。
鎮元子哂然一笑，“你也不用擔心，畢竟他也不可能真的斬過來。”
“樹兄，就算一切順利，我們也不能一直讓道首用人間氣運來斬五衰蟲啊。”
“他吃了人蔘果，可活四萬七千年，但就算把所有果子給他吃了，他能與天地同壽，也沒有用。”
“你想過沒？大唐的命數是多少年？一旦大唐終結，他還能控制人間氣運嗎？到時候他活得再久，又有什麼用？”
這一次，人蔘果樹什麼迴應也沒有。
鎮元子看着人蔘果樹，良久之後，似乎是做了什麼決定，“也許，我也可以和道首做一筆交易。”
……
前殿。
有鎮元子的弟子們操持，李淳風和徒弟們並沒有什麼可做的。
被安排到廂房裏休息後，就暫時無話。
一干徒弟們跟着李淳風久了，一眼就看出李淳風去了後殿，肯定是有什麼收穫。
所以也都不來打擾。
反正有什麼好處，師父一定會想起自己的。
李淳風在廂房裏感悟柳神法，很快就發現一個相當有趣的事。
因爲柳神法蘊含生命道則，所以只要是生靈都可以修煉。
而且，只要不言明，只要沒有先入爲主的想法，根本無法看出這柳神法不是仙道。
雖然武道和仙道沒有任何衝突，像是楊嬋她們本身已經成仙的，修煉武道也不會有任何衝突。
但武道就是武道，一旦修煉就會發現和仙道有着極大的不同。
但柳神法不一樣，因爲蘊含生命道則，因此任何生靈脩煉柳神法都會與自身生命契合。
除非直接言明，不然就算是仙人修煉了，也只會以爲這是一種比較特殊的修仙手段了。
“似乎可以用這個和鎮元子做個交易？”
“更重要的是，可以拿回大唐，大力推廣了。”
柳神法在大唐大力推廣，那些監視人間的神靈仙佛，也只會以爲是凡人折騰出來的不成氣候的修行之法。
而凡人自身也不會認爲這柳神法與他們往日練的武技有什麼太大的區別。
只有等到大唐人間的整體實力提升到一個需要全民突破的閾值，或者是直接和仙人幹一架的時候。
李淳風這麼久來，一直在等的，就是這樣的武道功法。
心念一動。
李淳風的意識就在清風觀上觀中，形成了一個投影。
正在上觀中打掃的武曌生母楊氏，看到李淳風突然出現，卻是半點也不驚訝，只是平淡地見禮，“見過道首。”
作爲李淳風親傳大弟子的母親，楊氏是清風觀中極少數知道李淳風隨時可以投影回清風觀的人。
平日給清風觀灑掃的，也只有她。
而楊氏對李淳風的感激，讓她也絕對不可能做出任何背叛李淳風的事來。
“楊善信，還請去把袁師請來上觀，另外再傳個消息，請陛下前來一敘。”
某種意義上，楊氏現在算是李淳風的代言人了。
這位曾經爲了保護女兒殫精竭慮的母親，也是萬萬沒想到自己會有這麼一天。
但在一開始的震驚茫然後，她現在也就習慣了。
很快。
袁天罡被楊氏請來了上觀。
“袁師，人間氣運對抗天地五衰，確實是一招妙法。”
李淳風見到袁天罡來，直接開門見山。
“更妙的是，氣運斬五衰後，貧道有所領悟，還請袁師爲貧道品評一下。”
當下。
他拉着袁天罡坐下，親手給袁天罡奉茶。
袁天罡微笑着接過李淳風給自己奉上的茶，淡飲一口，臉上露出感興趣的神色來，“道首又有新的感悟？那說來與貧道聽聽。”
當初之前的荒無劍訣，着實是讓他震驚了一把。
也正是荒無劍訣的出現，才讓他決定全力支持李淳風。
雖然他和李淳風從來沒有明說，但雙方其實早就默契。
李淳風知道他是哪位聖人，但裝着不知道。
而他裝着不知道李淳風知道。
李淳風雖然已經弄出不少武道功法，但目前直接和袁天罡分享的，只有荒無劍訣。
其他幾種武道，要麼還不夠入聖人眼。
要麼就是不滅經這種，暫時不適合向聖人公佈的。
在雙方的默契下，袁天罡也不會主動去接觸李淳風弄出來的武道。
這一次李淳風又主動與他分享武道功法，這讓袁天罡相當好奇。
李淳風哈哈一笑，“此法，定能讓袁師大爲震驚的。”
袁天罡也是一笑，“當初道首的劍訣已經讓老道震驚夠了，老道可不會再隨便震驚了。”
身爲聖人，這點自信還是有的。
於是聖人自信地端起茶，一口飲下。
李淳風直接柳神法壓縮成意念，瞬間傳給了袁天罡。
噗！
袁天罡直接就噴了。
還好李淳風早就有準備，心念一起，一道勁氣就將所有茶水給擋住。
然後笑眯眯地看着袁天罡，“袁師，你以爲此法，如何？”
袁天罡目瞪口呆，一臉懵逼。
霧草？
生命道則？
“媧皇聖人給你託夢了？”
李淳風搖搖頭，“袁師，貧道只是一介凡人，怎麼可能有聖人找上來？”
“聖人怎麼會在意凡人呢？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