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裏沒有路,全是地道。

    楚白盯着井蓋,衆人盯着楚白。

    片刻後,佛爺開口問道,

    “這井蓋有什麼古怪麼?”

    楚白搖頭,“說不上來。”

    如何判斷一個城市在歷史上是否存在?如果存在,發達程度又是怎樣?

    考古學上,下水道是一個重要的參考指標。

    皇城面積巨大,人口稠密,若遇暴雨,沒有完好的排水系統,很容易釀成天災人禍。

    楚白麪前的井蓋,有那麼一瞬間,給他一種特殊的感覺。

    但是,這種感覺稍縱即逝,根本無法把握住。

    眼下,楚白麪前的井蓋,平平無奇,就是一塊尋常的石板。

    那種感覺,卻沒有遠去。

    楚白站起身,目光掃過街道。

    光是這條街上,就有不下於三個井蓋,整個大楚皇城更是有成千上萬的井蓋。

    楚白要找到這種感覺纔行。

    他回頭看向衆人,開口說道,

    “我有點事要忙,佛爺,你們若是沒事,可以去楚府上坐坐,敲門時說是我的朋友即可。”

    佛爺、道瘋子、蘇乞兒,三人沒多說什麼,當即分頭散開,各忙各的。

    就連童子,都不知道去哪了。

    楚白身影閃爍,出現在下一塊井蓋面前。

    “不是這塊。”

    他身影再次從原地消失。

    衆人裏,楚白唯一擔心的,就是童子不知道去哪了。

    童子又去偷家了。

    楚府外,一個童子正在哐哐砸門,

    “開門啊!貧道是楚白朋友!他讓貧道來敲門的!開門啊!”

    門內沒反應,童子繼續砸門喊話,

    “丐幫那不要臉的祖師爺派了四個混混欺負楚白,你們再不開門,楚白要被他們打死了!”

    大門開出一道縫,裏面傳來丫鬟的聲音,

    “我家夫人說了,你就是喊破喉嚨,也不會給你開門的。”

    童子扯着嗓子喊道,“破喉嚨!破喉嚨!”

    丫鬟:......

    童子繼續在楚府外喊門,楚府嚴陣以待。

    正如楚母說的那樣,童子進不來,她出不去。

    雙方只能僵持住。

    殊不知,楚府外砸門的童子,嘴角微微翹起,心底暗道,

    “不開門好啊,袁青山來了...那炷香請對了...”

    “貧道倒要看看,楚白究竟是不是那袁青山!”

    想到這裏,他手上砸門的力道越來越大,繼續叫喊着。

    他不是在砸門,而是在堵門。

    堵住楚母別出來,別壞了他的好事!

    童子在堵門,其餘三人則沒有這麼悠閒。

    蘇乞兒找上一個矮個子,對方冷笑道,

    “怎麼,你這乞兒也有事要找我打聽?”

    按照師父交代,不是乞丐的乞丐,該殺!

    蘇乞兒眼下雖然還是乞丐,可他不想當乞丐,脫去乞丐身份的那一刻,就是矮個子殺他的時候。

    蘇乞兒搖了搖頭,又擡起手指了指嘴,露出半截舌頭,發出嗚嗚的聲音。

    矮個子略感驚訝,詫異道,“啞了?”

    蘇乞兒又擡起一隻手,指了指耳朵,搖了搖頭。

    “也聾了?”

    矮個子嗤笑道,

    “又聾又啞又瞎,你以爲這樣,就能困住我?”

    啞了聾了,沒辦法開口說話,自然沒法打聽。

    蘇乞兒只是站在那裏,露出憨笑。

    矮個子嘆了口氣,踮起腳,舉起手,摸了摸蘇乞兒的膝蓋,帶着憐憫的口吻說道,

    “你這般模樣,不做乞丐,還能做什麼?”

    蘇乞兒似乎能聽懂他的意思,將手指偏移,指着某個方向,發出聲音,“阿巴阿巴...”

    “你是啞了,又不是傻了。”

    矮個子扭過頭去,順着蘇乞兒的手指看去,正好看見一張皇榜。

    那皇榜上寫着開武舉的消息。

    “一個聾啞的瞎子,也想考武狀元?”

    矮個子搖了搖頭,

    “你若是考上了,我親自給師父求情,讓你過把癮。”

    說着,他邁步要向前走去,繼續找那四類人。

    他四人打定主意,找到四類人,要麼讓這四類人回心轉意,要麼讓着四類人滾蛋,離開皇城。

    不管哪一種,都算是完成了師父的任務,能應付着交差。

    矮個子身邊卻跟了個蘇乞兒,礙事的慌。

    他這裏礙事,其他人那裏也不清閒。

    一個瘦高竹竿走在街上,正準備去找下一個目標。

    他身後卻傳來一聲佛唱,“阿彌陀佛。”

    瘦高竹竿回頭,只見一個光頭站在身後,滿臉慈祥笑容,

    “佛爺準備和你跑一趟。”

    瘦高竹竿皺起眉頭,滿臉的不解,怎麼今天有人排隊送死?

    他分明不打算殺人的。

    “誰先跑到終點算贏。”

    佛爺慢悠悠說道,

    “終點,是我家。”

    瘦高竹竿臉色一沉,反問道,“你家在哪?”

    佛爺報出一個地名,

    “青山宗,靈藥鎮,禪房。”

    說完,佛爺就轉身離去了。

    他不打算和對方賽跑。

    因爲佛爺有把握,對方跑不到自己那間禪房裏。

    瘦高竹竿臉色陰沉,反倒跟在佛爺身後,追問道,“你怎麼不回家?”

    “佛爺的事,你管得着嗎?”

    不要臉的怕不講理的,不講理的怕不要命的。

    一個倒騎驢的算命先生,剛進城,還沒走兩步路呢,就被一個瘋子攔下。

    雙眼通紅的道瘋子,堵在算命先生面前,惡狠狠說道,

    “說!你爲什麼要算死我?”

    “這位客官是要算卦?”

    算命先生起手一算,臉色一沉,還真是死卦!

    沒理會他,道瘋子扯着驢耳朵,惡狠狠問道,

    “說!你爲什麼要算死我!”

    矮個子,瘦高竹竿,算命先生,三人都被三人找上,各自攔下。

    如果換在其他地方,哪怕是三位靈界的天下行走,也攔不住這三位爺。

    偏偏,這三位爺進城前,打定了主意,這一次,不拼命,不殺人。

    因此,雙方暫時糾纏在了一起。

    反倒是酒鬼這裏,沒人防着,可以肆無忌憚。

    只見酒鬼慢慢悠悠走進了一棟府邸,據說是楚皇賜給十四皇子的,這些天不少達官貴人上門送禮。

    他就這麼大搖大擺走了進去,如入無人之境,闖入大堂,開口說道,

    “項凰,好好做你的皇子,不然的話...”

    酒鬼見到了項凰,話還沒說完,手裏的酒葫蘆砸落在地,難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

    這還不算完。

    他乾脆跑到後院,找到水缸,用冷水從頭淋下,讓自己徹底清醒過來。

    清醒後的酒鬼,再次來到項凰面前,揣摩了許久。

    他才緩緩開口,問道,

    “你怎麼比我還糊塗?”

    ......

    (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別急,還有一張,12點前,正在碼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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