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塗?

    項凰一時間沒聽明白。

    忠心的老奴已經攔在她身前,宮裏來的公公卻還慢悠悠地喝着茶。

    酒鬼無視二人,一門心思打量着項凰。

    許久後,他再次開口,“項凰,你是不是曾經拜入丐幫?”

    項凰點頭,認了下來。

    沒什麼不好承認的。

    她雖然恢復了皇子身份,可並未脫離丐幫,依舊是淨衣派的乞丐。

    這裏有一個彎彎繞,老乞丐沒和她說過。

    不是每一個乞丐,都被祖師爺看過命。

    被祖師爺看過命的乞丐,一定是乞丐。

    簡單來說,丐幫分爲內門外門,內門的纔是核心成員,都是祖師爺的狗腿子。

    項凰是作爲種子弟子重點栽培的,但沒有進入內門,不算祖師爺門下。

    “你沒要飯的命。”

    酒鬼咧嘴笑道,彷彿在說一個天大的笑話,反問道,

    “我且問你,你是不是有一次算命的機會?”

    項凰再次點頭,就在前不久發生的事,讓她記憶猶新。

    只是...這酒鬼怎麼知道?

    那天的事,應該只有三人知道纔對...

    難道是師父那邊派人來興師問罪了?

    酒鬼繼續問,

    “當時,是不是三條路擺在你面前,任你選擇?”

    三條路?

    不是兩條麼?

    項凰回憶起自己改變命運的那一天。

    老乞丐本打算設局,讓項凰當一輩子的乞丐。

    卻被蘇乞兒壞了佈局,出現了轉機。

    蘇乞兒給了項凰兩個選擇,給項凰算命,還是給黃封算命,項凰最後選了前者。

    如果算上老乞丐這個選擇,項凰確實有三條路。

    “沒錯。”

    項凰疑惑開口,

    “前輩到底想說什麼?”

    對方能直接闖入堂內,還提起丐幫密事,多半是靈界來者,來頭不小。

    只是對方一直在提問,卻沒有說明來意。

    “我想說...你糊塗啊!”

    酒鬼哭笑不得,愁眉苦臉說道,

    “你不當乞丐,沒這個命,當然沒事,咱師父也不是什麼貨色都收的。可你給誰算命不好,偏要給項凰算命,糊塗呀!”

    師父?

    跟自己一個師父?

    和蘇乞兒一樣麼?

    項凰神色凝重,“還請師兄明示。”

    “這還要明示什麼?”

    酒鬼嘆了口氣,直白說道,

    “你若是給黃封算命,你今後多半能金龍加身,榮登大寶。你若是給項凰算命,怕是連這秋日都活不過...”

    換做其他人,酒鬼根本不會搭理。

    只不過,項凰這句‘師兄’,有點福至心靈的意思,酒鬼這才願意多言語幾句。

    聽到這話,項凰臉色一白,怎麼也想不到,竟然是這種可能。

    她身前的老奴也是臉色劇變,猶豫是不是要直接出手,探探對方深淺。

    唯獨一直坐在旁邊的公公,捏着嗓子說道,

    “好大的口氣。”

    酒鬼沒理會其他人,繼續說道,

    “可這命數飄忽不定,你這命不是祖師爺看的,自然不會定下來,可若是祖師爺看了,那定的就是要飯的命。咱也和你直白說了,你這項凰,就算真當上了皇帝,也是亡國之君,真是糊塗,浪費時間。”

    說完,酒鬼轉身離去,走出了府邸。

    唯獨項凰失神坐在椅子上,眼神迷茫,不知何去何從。

    酒鬼剛出了府邸,正要去找下一人,誰知道一糊塗,腳底一滑,竟然跌進了一個洞!

    洞裏傳來一個哀怨的聲音,

    “誰這麼糊塗!在地上挖洞坑人啊!”

    不管是誰糊塗,反正不是楚白糊塗。

    他此時手上拿着一塊井蓋,上面寫着‘地道’兩字。

    大楚皇城裏這樣的井蓋還有很多,井蓋出現在大楚皇城裏,似乎有些違和,但從來沒人注意到。

    楚白手上這塊井蓋,沒有任何異樣。

    他只是跟着感覺,找到了這塊井蓋。

    現在,井蓋找到了,然後呢?

    楚白低頭,感覺胸口一陣火熱。

    不是心火的問題。

    而是...

    楚白摸出那面鏡子,發現正是它變得火熱無比。

    鏡子上,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浮現。

    楚白還沒定睛去瞧,一股吸力將他席捲進去,整個人從原地消失。

    楚白再睜開眼,發現自己出現在一片漆黑之中,伸手不見五指。

    當然,這種黑暗對眼下的楚白來講,沒有任何影響。

    天上月影,山中有妖風起。

    楚白打量着周圍,很好奇,

    “這是鏡子裏的世界麼,這算什麼,祕境嗎?”

    以真身進入鏡子,楚白還是頭一回。

    周圍環境似乎沒什麼危險。

    楚白耳朵微動,前面的叢林裏似乎有人?

    他站在原地,沒有輕舉妄動。

    很快,一個年輕人出現在楚白麪前。

    那年輕人拿着一根木棍防身,看上去有些破爛,神色警惕。

    這是家裏最破的一把工具,他本來打算帶把鐮刀什麼的上山,和妖獸搏一搏命。

    但是,年輕人轉念一想,自己這次一去,多半是要死的。

    如果帶把鐮刀,也是白給,浪費東西。

    可不帶東西,主動給妖獸送上門,又死的憋屈...

    他索性拿着破木棍,就直奔後山來了。

    剛來後山,這裏果然有異常。

    黑暗裏似乎有什麼東西,站在那裏,盯着自己。

    年輕人壯着膽子問道,

    “你...是人是妖?”

    腰佩柴刀,揹着雲紋劍的楚白,聽到這話,眼前一亮,抽出了柴刀,躍躍欲試道,

    “你是說,這山上有妖獸?”

    如果這真是鏡子裏的世界,祕境也好,一方世界也罷,遇到妖獸,不砍兩刀,楚白渾身難受。

    聽到對方的話,年輕人下意識開口:“啊?”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一陣冷風颳過,那怪人的身影消失不見。

    幾個眨眼的功夫,那怪人去而復返,將一個東西隨手扔在地上。

    頭頂的厚重雲層散開,隱去的月亮再次出現,月光落下,讓年輕人看清了眼前的景象。

    地上是一個蛇頭,豎瞳裏滿是驚恐,彷彿有靈智一般,斷口處整齊無比,被一刀切開。

    年輕人捫心自問,就算是自己砍柴,都砍不出這麼漂亮的斷口。

    年輕人感覺難以置信,

    “這妖獸...死了?”

    楚白搖了搖頭,失望道,

    “一隻元嬰境的小妖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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