撈出排骨,控水、清鍋,下油、下調料,雖然廚房非常原始,也就一個鍋,而且調料並不充足,但是楊墨有條不紊的動作彷彿帶着韻律。

    擡手、轉身都恰到好處,一切都是那麼自然流暢。

    用後世玄幻一點的說法,哎,怎麼形容來,對了,是“天人合一”。

    當然這是作者以超然的視角在瞎吹,不過技的終點就是近乎道,楊墨的動作不用吹,就是有道的韻味。

    楊墨對於作者的欣賞絲毫無知,還在感嘆幸好種了些調料,不然真的是巧婦難爲無米之炊了。

    小外屋香氣四溢,楊墨用小盆裝了一些米,九香稻米確實很有特色,以前她還看不出,現在以一個食材處理者的身份再辨別,完全大不同。

    這稻米有一縷極細微的植物芳香,還有稻米的清香,泥土的厚重、陽光的清新、露珠的清涼澄澈和春夏秋的時光印記。

    當然這些形容詞都是在楊墨腦海一晃而過,其實以她現在的辨識能力,即使再普通的稻米她也能品鑑出幾種特色味道。

    其實簡單點解釋,就是,這個稻米絕對好喫,簡約不簡單。

    削了兩個土豆,放入鍋裏。系統出產的土豆,大小差不多,都是120克左右,表皮乾淨,外形勻稱。

    120克左右的土豆是口感最好的,系統能根據種植作物的特性給出最優培育方式,楊墨表示很人性化。

    在鍋裏支好鍋叉,然後把米蒸上,反手又把面盆放在了鍋蓋上面。

    說實話,相對於系統給的食材料理方式,現在楊墨做的有些糙。

    這也沒辦法,一個是工具不足,不能進行更好的處理方式。另一個是調料也不足。

    雖然她也種了很多,蔥薑蒜辣椒八角之類,但是記憶中很多食材的處理方式需要更多的調料,甚至還需要中藥,所以,現在做飯也算是在有限條件下的發揮。

    不過系統出品的都是純綠色無污染,最返璞歸真的食材。

    水平上來了,加上食材好,這鍋飯菜還真是做成了有生之年系列。

    就像武俠小說中說的,功力到了拿一把木劍也能挑翻全場。

    楊墨的廚藝是能把火候控制到極致,最大限度的發揮食材本身的味道。

    四十分鐘後,飯菜做好,楊墨把面盆挪到屋裏炕上,然後拿個破被子蓋住,繼續醒發,接着揭開鍋蓋。

    熱氣隨着鍋蓋的揭開呼嘯而出,伴隨着熱氣的是撲鼻的香氣,還沒有喫,便刺激的楊墨的味蕾打開,嘴裏津液橫流。

    把米端出來,再把菜盛出來,楊墨情不自禁的夾起一塊排骨放到嘴中。

    接着是斯哈斯哈的哈氣聲,然後楊墨就陶醉的閉上眼睛。

    排骨肉中有一種醇正的感覺,肉的軟嫩、夾雜着土豆的清香,野山椒的微辣······

    請原諒作者的詞語匱乏,這一刻楊墨的口腔中五味雜陳······

    其實野豬肉相比豬肉不管是在口感上還是味道上都要差很多,這次飯食也並不是有多與衆不同,最好的火候控制搭配最簡單的家常做法。

    但是卻讓楊墨有了一種久違了的感覺,穿過來一年,她從只能做熟到將就能喫,再到尚可入口,再到挺好吃了。

    一個穿越前以餓了麼和美團爲生的人,一個自己動手也不過是泡麪和自熱火鍋的人,硬生生被逼成了自認爲做的挺好喫。

    楊墨給自己定這個挺好喫,並不是真的多好喫,而是她認爲自己的天花板就在這了,不想進步了。

    沒想到一朝抽獎,小母雞變天鵝,突然掌握了頂級廚藝。

    這一刻楊墨差點哭出來,不是欣喜,而是想自己過去一年居然能活過來,簡直奇蹟啊。

    當然,在這個年代也不能要求多高,即使是國營飯店也就那點味道,大家追求的還是喫飽,而不是喫好。

    而此刻肉在嘴中,楊墨幸福感爆棚。

    平復了下心情,楊墨把菜和米飯分別挪到兩個籃子裏,在上邊蓋一塊布,拎着就出了門。

    這邊的籃子都是高粱杆編的,還有蓋簾和笸籮,是極爲好用的家用物件。

    楊墨快步走到老馮叔家,到的時候,馮嬸子剛要點火。

    楊墨是一夜沒睡,大早上就開始搗鼓,這時候過來正是時候。

    “嬸子,我馮叔好點沒?”

    馮嬸子擡頭:“小墨來了,快進來。”

    楊墨:“我做了飯,帶過來和馮叔和嬸子一起喫,馮叔起來了嗎?”

    馮嬸子:“起來了。你這丫頭,你過來就行了,嬸子給你做好喫的,你咋還起早做呢,也不多睡一會兒。”

    楊墨笑着回道:“睡不着就起了,那嬸子我下次想喫啥就直接過來,你給我做啊。”

    “行,想喫啥就說,嬸子做。”

    兩人說着話一起進了屋。

    老馮叔穿着個棉襖,腿上蓋個被子,正靠在捲起的行李捲上,看到楊墨進屋,略有些黑的老臉上浮起笑容。

    “墨丫頭來了,快坐。”

    楊墨點頭,笑道:“好,您這好點嗎?”

    說着話順手把籃子放架子上,掀開蓋布,把菜先放到炕桌上,整一個小搪瓷盆。

    然後又揭開另一個籃子,把米飯盆也放桌子上。笑着說:“馮叔,我這弄到點大米,給您老補補身子。”

    老馮叔和馮嬸子看楊墨在那忙活,再一看,好大一盆肉,還想着這丫頭也真手大,燉了這麼多。不過這聞着真香。

    兩人也只是覺得楊墨放肉多,不過兩家都不是特別缺肉,尤其是近幾天稱得上豐收,也沒覺得怎麼樣。

    可等楊墨揭開第二個籃子,看到那一小盆白米飯的時候,老兩口不淡定了,馮叔更是嘴巴都合不上。

    東北這邊有大米,但是那都是上交的,莊稼人哪能喫的上。何況大灣子也不種,就更不好弄了。

    看楊墨笑嘻嘻完全不拿這一盆飯當回事的樣子,老兩口真是不知道說啥。

    老馮叔稍微直了直背,稍有些忐忑說:“丫頭啊,你哪弄到的白米,咋煮了這麼多。”

    楊墨:“我和人換的,想着這一年都沒喫過,就做了點,再說了,馮叔你現在體弱,喫點好消化的。”

    說着又轉頭對着馮嬸子說:“嬸子,拿碗過來,天冷,等下該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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