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墨緊緊摟住馮嬸子的脖子,哭的那叫一個激烈。

    前身從小到大堅韌不服輸的性子,以及來自生存的壓力,對她多少也有影響。

    她穿越過來後面對陌生環境的不適應,再到接受一個人生活,楊墨心裏多少積壓了些委屈和氣憤。

    這一哭,全都爆發了出來,是完全不由自主的放聲大哭。

    馮嬸子一邊拍着她的肩膀,一邊也跟着掉眼淚。

    最後,也不知哭了多久,楊墨擡起頭,近距離的看着馮嬸子,嘴角顫動。

    馮嬸子這一刻反倒更加忐忑,她看楊墨,嘴脣翕動的顫聲輕道:“閨女”。

    聲音不穩,有着明顯的不自信。

    楊墨依然淚眼朦朧的看着馮嬸子,除了偶爾的抽泣一下,沒有別的聲音。

    馮嬸子又試探的叫了聲“閨女。”

    這次的聲音大了一點點,也堅定了一些。

    楊墨看着馮嬸子的眼睛,嘗試了半天,才點頭輕輕嗯了一聲。

    這下連馮叔都忍不住老淚縱橫。

    看楊墨答應,馮嬸子那叫一個激動,登時便說道:“閨女,以後你就是我老馮家的閨女了,我看哪個敢欺侮咱。”

    這一刻的馮嬸子霸氣縱橫。

    楊墨也被這種氣氛感染,忍不住破涕爲笑。

    最後,氣氛安靜了下來,楊墨嘴脣顫動,看着馮嬸子,醞釀了半天,才輕聲叫了一句“乾孃”。

    馮嬸子高興地皺紋都裂開了。

    楊墨看着老馮叔,也是醞釀了半天,但是啥都沒叫出來。

    老馮叔一副頗不在意的樣子,說道:“還叫馮叔就行,咱不在意形式。”

    楊墨反倒是不扭捏了,乾脆的叫了聲乾爹。

    既然已經穿來了,也認可了這份沒有血緣的親情,那一個稱呼還真不是多難。

    這邊認親現場氣氛溫馨、情感炙熱。

    遠在千里之外的滬市此時卻是氣氛格外緊張。

    一個破舊的小雜院,一羣身穿藍色破舊四個兜的小青年,在幾個身穿國防綠舊軍裝的領頭人帶領下,圍着院子裏的兩個人大聲的呼喝。

    院子裏的兩人應該是姐弟,姐姐長的眉清目秀、極爲好看,而且還有一股清新雅緻、靈秀出塵的氣質。

    弟弟則是一個十歲左右的小男孩,虎頭虎腦的極爲可愛。

    不過,此時的兩人緊緊的擁在一起,姐姐用她那瘦弱的身軀把弟弟護在身後。

    “唐文君,你說你咋就想不開呢,你嫁給彪哥,那就是大家的嫂子了,大家咋還能難爲自己人,對吧。”一個尖嘴猴腮的綠軍裝對着姐姐,在“語重心長”的勸說。

    “你也知道,就你家這情況也就彪哥敢要你了,跟了彪哥,你們姐弟也不會再過這吃了上頓沒下頓的日子。多好的事。”

    一邊的彪哥擡頭挺胸像個棒槌一樣的戳着,滿意的聽着小弟的勸說,一副洋洋得意的樣子。

    姐弟倆就是摟在一起,根本不搭理他們,這小弟也有點惱火。

    “別給臉不要臉啊,你現在掃廁所,是不是還想住廁所裏。哎呦。”

    話還沒說完,就被那彪哥扇了一巴掌。

    “怎麼和你嫂子說話呢,特麼的我家是廁所嗎,住廁所,我看你小子想住廁所吧。”

    這彪哥罵罵咧咧的,小弟嘴上不停的應着,心裏也罵開了。“特麼的要不看你爹,誰特麼聽你廢話。”

    彪哥,全名王彪,父親掌權後,這傢伙立刻成了小頭頭。

    儼然黃bu江一霸。

    這小子和唐文君是一個高中的,大兩屆,這傢伙第一次看見唐文君就被折服了。正好唐父是個教授,這就開始了落井下石的逼迫。

    王彪教訓完小弟,又轉過頭來,對着唐清文說:“文文啊,你還是儘快決定吧,儘早和你父母斷絕關係,然後嫁到我王家,不然我也護不住你。”

    那語氣中有些居高臨下的味道。

    “乓”的一聲,小破院門口,一個身高一米八五的壯碩漢子,踹門走了進來。

    只見這人頭髮短的就剩一層頭茬,臉如雕刻般棱角分明,高鼻薄脣,劍一般的眉毛斜斜飛入鬢角,外表看起來好像放蕩不拘,但眼裏不經意流露出的精光讓人不敢漠視。

    王彪冷冷的掃了這人一眼,然後說道:“文君,我給你三天時間好好想想,唐虎子,也勸勸你妹子,別放着好日子不過,非要走一條死路。”

    “滾。”青年冷冷的說道。

    青年叫唐文韜,不過在鄉下長大,小名叫虎子。

    王彪眼神陰冷的盯了他一眼,也沒敢多說什麼,轉頭帶人走了。

    等人都走光了,那少女才帶着小男孩走過來,對着青年叫了聲“哥”,聲音清脆、乾淨。

    唐文韜點了點頭:“沒事吧。”

    唐文君搖頭:“沒事,咱傢什麼都沒有,他們也就是嘴上沾點便宜。”

    唐文韜:“走,進屋說。”

    三人一起進了屋,這是一個破舊的兩間房,屋裏昏暗無比。

    外屋是一個門板自搭的矮牀,門板下邊是幾塊磚頭,上邊除了一個破單子也沒什麼了。

    裏屋是一個板子牀,也沒有其他什麼傢俱。不過好歹算是有一套行李。

    到屋裏,唐文韜往外屋的板子上一坐,對着依然皺着雙眉的妹妹說:“已經都溝通好了,咱們仨一起下鄉。”

    唐文君驚喜的道:“居然真的准許了,哥,有沒有說什麼時候。”

    唐文韜:“後天。”

    聽到這個消息,唐文君真的很開心,因爲她不知道在滬市自己還能不能堅持下去。

    就像哥哥說的,下鄉雖然苦了點,但最少能喫飽飯,也不會有其他的威脅。

    這次下鄉的地方是東北,離父母還能近一些。

    若是運氣好,還能見見父母,或者給他們提供一些照顧。

    正常情況下,沒人願意下鄉,在城市條件多好,不過唐家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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