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這下有點進退兩難，他風風雨雨一輩子啥都經歷了，看人自問還是有一手的。
眼前這丫頭明顯沒說實話，唉，也就是他沒錢，不然肯定加價購買。
這時候老頭有點鬱悶，你說以前把自己的家當賣來換成錢多好，現在這個時候，想賣都賣不上價，還得藏着，不然也是麻煩。
想想現在的日子，真不知道活着爲了啥，可是他還真不想死。
一時間有些憂鬱。
楊墨纔不管他，直接自顧自走來。
“曖，丫頭，你再等等。”老頭又叫道，拄着柺棍走的也是速度。
楊墨不是不尊老愛幼的人，不過這一刻她真的快要沒耐心了。
“大爺，我都說了，這糧食不好弄，您在這糾纏我沒意義，不如進去再找找，說不定還能買上。”
楊墨指着黑市巷子口對老頭說道。
老頭也不着惱，笑呵呵地說：“丫頭，這裏邊我轉的夠熟來，說實在地，真找不到你那樣的糧食，而且，你應該還賣白麪吧，你剛剛打開蓋子的時候我就聞出來了，我和你說，我這鼻子好使着呢，你可騙不了我。”
楊墨心說，你這真是狗鼻子。不過嘴上說：“不管是啥，我這都沒了，您還是再去找找吧，說不定就能碰到一樣的。”
老頭搖頭：“不可能，我和你說，這糧食好壞我一打眼就知道，你這丫頭的比以前的貢品還好，他們怎麼可能有。”
楊墨“切”了一聲，說：“好像你喫過貢品似的。”
楊墨當然知道自己的東西絕對趕得上貢品，可是這老頭這幅牛皮哄哄的樣子，她還就看不慣。
老頭瞧出楊墨的不屑，頓時又想發飆，想了半天，才軟和下來，然後嘆息一聲，說：“早都過去了，現在說來還有什麼意思。”
楊墨聽他這麼說，好像過去怎麼厲害似的，就轉過頭來上下打量一翻。
很普通的老頭，穿的倒是板正和乾淨，不過也是掉色的厲害，手上臉上的皮膚都乾巴巴的，拄的柺棍也是破樹枝做的，打磨的還不夠光滑。
很普通的老頭嗎，真要說不一般，也就這一把鬍子了。
老頭也不在意楊墨打量他了，要是換個地方換個人，說不得又得發飆。
看楊墨看完來，老頭說：“怎麼，丫頭你看出啥來了。”
楊墨很誠實：“啥也沒看出來。”
老頭撇嘴：“就丫頭你這眼神，呵呵~”
楊墨無語，現在這年代老人都會呵呵了？不過，還是沒有精髓。
楊墨也皮笑肉不笑的來了句：呵呵~
這一下，深得其中三味。
老頭也是連着深吸了幾口氣，才壓下來說：“你這小丫頭，我還說錯了，我就是想和你買點糧食，你這丫頭跟個鷂子似的，至於嗎。”
楊墨實在不想墨跡了，說：“行，我去給你拿，你要幾斤？”
老頭：“苞米麪二斤，那個白麪，”老頭又咬咬牙說“也給我來二斤吧。”
楊墨：“白麪二斤兩塊四，苞米麪最少都是五斤，你要嗎？”
楊墨說：“那你下午過來，我給你？”
老頭：“丫頭，你能送城牆根那邊不，我這腿腳不好，來一次挺費勁的。”
楊墨有些不耐：“您這要求還真多，送貨上門五毛。”
老頭又鬍子亂抖：“五毛，你咋不去搶？”
楊墨笑呵呵的：“我就是在搶啊，不然您老還是來這買吧。”
老頭哆嗦半天，才說：“你給我送過去吧，每樣多帶點。”
楊墨轉頭看他：“您老不是打算黑喫黑吧，還多帶點，你有錢買嗎？”
楊墨看他要玉米麪都是二斤的要，這一看就是錢不足的樣子。
老思量一下，然後探頭小聲說：“我和你換，你換嗎？”
楊墨聽他一說，就來興趣來，今天來黑市不就是餵了這個嗎，就說：“你拿啥換？”
老頭一看楊墨的樣子，就知道這丫頭是感興趣地，這下他又傲起來了：“你來看看就知道了，我可和你說，多帶點糧食過來，不然我不和你換。”
楊墨真想不搭理他，可是又一想，這一上午過去了，自己的目的，就現在有點希望，算了，過去看看，又不費事，反正決定權在自己這。
老頭說：“老城牆底，富民巷子，最裏邊那家，丫頭你別找錯啊。”
楊墨嘴角抽抽，忘記這是個老油子了，應該是看出自己想換東西，這下又牛哄哄的了。
楊墨說：“沒事，找不到我就不找了，您還來這買。”
說完自己轉身走了。
老頭嘴脣鬍子一起顫動，最後柺杖往地上使勁一頓，也走了。
“哼，這丫頭要是想換，必須和他多要點，這一上午下來，自己得少活三年。”
他們純粹是有棗沒棗打兩杆的心態，反正也不耽誤啥事，所以中午的時候，就揹着揹筐出現在城牆根的富民巷子了。
走到最裏邊，果然，門口打開，老人正坐在門口等着呢。
看到楊墨來了，老頭笑着說：“你這丫頭倒是有信用。”
讓楊墨進院，老頭關上大門，說：“來吧，進屋說。”
楊墨探測器一掃，屋裏沒人，便跟着進去了，眼前這老頭，根本稱不上危險。
這老頭看來是一個人住，不過這院子倒是不錯，青磚瓦房，兩間屋。和旁邊的房子應該是一起建的，看樣子是過去大戶人家的，不過老頭分的這兩間，應該是把邊的，最偏僻的了。
老頭不知道楊墨有探測器，看楊墨想都不想就跟着他進屋，也是搖頭，這傻丫頭，怎麼順利長起來的。
到屋裏，老頭就說：“來，丫頭，看看你的糧食。”
楊墨看他，說：“你的東西呢？”
老頭：“我的看看你糧食，纔好決定拿啥東西出來。”
楊墨看他一眼，側身把揹筐放下，手一伸，把蓋子打開。
裏邊是滿滿的牛皮紙包，大的小的都有。
老頭皺皺鼻子，深吸口氣，頗爲享受，吸完才說：“你這丫頭勁還挺大。”
楊墨把蓋子蓋上，然後擡擡下巴，意思是糧食你看了，東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