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盒子,裏邊是兩個瓷碗,保存的比較好,樣式也很精巧,粉色藍色地好幾個顏色,而且還很鮮豔。
楊墨看了,沒表情地說:“你就打算拿這兩個小破碗來換我的糧食?”
楊墨不是很清楚這東西有多珍貴,因爲這種顏色大多數都是近代工藝品。
哪怕即便這倆碗就是古董,也是以後值錢,現在這個年代它確實不值錢。
楊墨倒是無所謂撘一點,但是絕對不能太多,還有,楊墨也想看看這老頭到底都有點啥。
“小破碗?”老頭又急了:“不識貨,你知道這是什麼嗎?”
楊墨:“那這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老頭擡頭,驕傲地說:“這可是康熙爺時宮廷御用的,粉紅地琺琅彩開光花卉盌。”
楊墨皺眉:“那時候不都是一色瓷和青花嗎?”
楊墨是真的不懂。
老頭鬍子又撅起來了:“沒見識,琺琅彩瓷是在大清帝國時才研究出來的御用瓷器,民間是不允許使用的。這琺琅彩瓷瓷質細潤,彩料凝重,色澤鮮豔靚麗,畫工精緻,製作起來是極費工夫的,乾隆爺以後就銷聲匿跡了。”
楊墨隨意拿起一個看着說:“有這麼誇張?”
“哎呦,小祖宗,你可慢點,我這碗是一對,你知道保留下來有多不容易嗎?”老頭趕緊兩手前伸,生怕這碗被cei了。
楊墨感覺老頭應該沒騙人,就說:“那行,我給你五斤苞米麪,這碗我就要了。”
老頭不幹了:“五斤,你想得美,你知道這碗多珍貴嗎?”
楊墨:“再珍貴也是喫飯的,況且你這還是舊碗,廢品站這麼一個兩毛錢,我也就是看這碗好看,才和你換的,不然我還不想要呢。”
漫天要價、就地還錢,楊墨這也是張嘴就來。
“舊碗?”老頭氣的哆嗦:“你知道這是什麼?這是文化、這是工藝、這是傳承,你居然說舊碗?”
楊墨當然知道這是文物,她鐵鍋兩百都能買,這個出點血也沒什麼。
不過這個年代,這兩個碗它還真就不如鍋值錢。
楊墨本身也沒想多壓價,不過看這老頭,怎麼都覺得不太順眼,就口嗨了。
於是楊墨說:“飯都喫不上,還有啥傳承的,再說,你說他是康熙用過的就是真的,他都死了多少年了,也不能去問問。”
這話真把老頭氣到了,擡手指着她,手指頭還直哆嗦:“你、你,你大不敬。”
楊墨嚇了一跳,可別真把這老頭給氣過去,不過,何必這麼大的反應。
不對,他有這宮廷御用的琺琅彩瓷,還對康熙、乾隆爺、爺的,難道這老頭······
楊墨覺得自己真相了。
“大爺,我沒別的意思,就是這個碗真像你說的,是康熙爺用過的,咱也證明不了不是,再者,即使就是康熙爺用過的,她也不值多少錢呀。”
看看,這就說康熙爺了。
老頭緩了半天,說:“你走吧,我不換了。”
楊墨一愣,咋的,自己玩噱了。
“行,那您留着吧,我整理一下就走,這麼一筐也真是累。”
她這一整理,筐下邊的白米和麪粉的小包裝都倒騰上邊來了。
而且楊墨無意似的還把米麪的包裝給弄開了。
好東西永遠是好東西,在後世的天價米,打開就有米香味。
楊墨這只是露出一個縫大點,可是獨屬於糧食本身的香味就出來了。
正常情況下,一般人還真聞不到,不過這老頭的鼻子太好使了。
在縫隙出來的一刻,這老頭就開始動鼻子了。
楊墨把東西都收拾好,蓋上揹筐蓋,說:“那老爺子你忙,我先走了。”
“曖,閨女,你再等等。”老頭又把她攔住了。
實在受不了這種誘惑。
楊墨看老頭攔她,嘴角掛上了一絲笑容。
看你那饞樣,就不信你頂得住。
“閨女,這筐裏有白米和白麪吧,還是上好的品質,要不,我跟你換了。”老頭說。
楊墨:“大爺,你這倆碗不值錢,我就是換給你,也換不了什麼。”
老頭長時間不語。
楊墨:“您老最好早點打算,您這麼大歲數了,這東西留着有啥用,還容易招災招禍的。”
老頭擡頭看了楊墨一眼,忽然笑了:“你這丫頭啊,心眼倒是不少,你是不是知道我這是好東西了。”
楊墨說:“我不敢確定,但想來也不會太差,不過,現在的情況你也知道,這東西在外邊根本不值錢,還沒人敢要,您老要是不介意,我可以多給你一包米,再多也不可能了。”
老頭還是有點心疼。
這讓楊墨煩了:“要不您老和您孩子商量一下?”
這話一問,老人反而做了決定:“換了。”
楊墨:“你老確定,看您老先前捨不得的樣子,不會回頭有人來找我吧。”
老頭搖頭:“不會了,你說的對,我一個老頭子守着這祖宗的玩意兒有啥用,最後還不是連個扛幡的都沒有。”
說完,老頭長嘆一聲:“我這輩子,得爲自己想想了。”
楊墨看老人忽然情緒就失落了,就說:“那我多給你兩個雞蛋吧。”
楊墨說着,就給老頭拿出來一包五斤的苞米麪,一包兩斤的大米,還有兩顆雞蛋。
老頭到底是見多識廣,看着糧食眼睛都有了神采:“你這丫頭真是本事,這都是貢品級的,不,比貢品的還好,你在哪弄來的。”
楊墨:“您老就別管了,這倆碗我拿走了啊,咱們後會有期。”
老頭樂呵呵的:“後會有期,後會有期,丫頭,我要再找你還去那黑市?”
楊墨搖頭:“我不去了,過兩天就離開沈市了。”
老頭眉頭一皺:“離開,家裏出什麼事了,還是下鄉?”
楊墨樂了:“都不是,我本來就是外地的,過來走親戚,一兩天就走。”
這話說完,老頭又有點不高興了:“這好東西也就喫這一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