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小樓一看住的人就不少,在一樓堂屋的一角還擺着一張用磚頭搭建的簡易牀。

    二文讓蘇陽和楊墨在堂屋等一下,然後就跑到堂屋的後廳,敲了敲一箇舊式木門:“錢叔、在嗎?”

    一個穿着藍布褂子,看上去五十歲朝上的老人出現在了門口,胳膊上套着深色套袖,脖子上還掛着一個用繩拴住兩條腿的眼鏡。

    這個人出來望了一眼:“是你小子啊,怎麼來我這了,這兩位是?”

    二文:“錢叔,過來看看你,這是我哥和他媳婦。”

    “你小子找我準沒好事。”

    “這話說的,這次來找你還就是有好事。”二文解釋。

    “有事快說,我還忙着呢。”錢叔不耐煩的說道。

    二文:“你不是還在糊火柴盒呢吧,能耽誤你幾分錢?”

    錢叔根本不搭理他,轉身就要走。

    二文趕緊拉住他:“錢叔,這次是真有事,還是好事,我給你送錢來了。”

    錢叔側頭打量着二文。

    二文:“您不是收了很多的字畫嗎,這些東西我哥有興趣收,怎麼樣,我這夠意思吧。”

    錢叔一聽急了:“滾滾滾,我就說你小子沒有好心,居然打我書畫的主意,快滾。”

    二文立時就懵了,他沒想到對方反應會這麼強烈。

    “我說錢叔,你是犯病了,你傢什麼情況你不知道,天天糊個火柴盒能賺幾個錢,你還守着一堆爛紙有什麼用。”

    在二文眼中,那些字畫確實就是廢紙,擦屁股他都嫌棄硬,錢叔家裏困難,大兒子住院,小兒子又沒工作,要不是自己盯上他家閨女了,他纔不管他家的閒事呢。

    “什麼爛紙,那是瑰寶,知道不。”錢叔怒氣上涌,唾沫星子亂飛。

    “也就你拿它當瑰寶,露出去還不是一把火燒了,能賣點錢幫襯家裏比啥不好。”二文有些不屑。

    “你小子懂個屁。”錢叔開始往外推二文。

    二文晃盪一下肩膀:“行了,我自己走,那破爛紙你留着吧,我估計等你走了,錢大哥能燒給你。”

    “你個臭小子咒我,滾,你再也別來我家了。”

    被攆出來,二文有些不好意思的對着蘇陽和楊墨笑笑:“陽哥、嫂子,不好意思,沒想到老頭這麼倔。”

    蘇陽擺擺手:“沒事,那你去忙吧,我也該回去了。”

    二文:“陽哥你放心,我會再去打聽一下誰還有這些東西的。”

    蘇陽:“沒事,遇到了就看看,遇不到也沒啥,行了,那我們走了。”

    時間也差不多到中午了,兩人也該回去了。

    一路穿街走巷,楊墨終於又見到了大滬市的另一個奇景,露天小便池。

    這池子就在弄堂裏,是大家倒尿盆的地方,也是男同志小便的地方,在這裏可以不顧忌來往行人,直接方便,確實讓楊墨感覺歎爲觀止。

    到了電子廠區域,楊墨在揹人的地方就開始往外拿東西了。

    豬五花3斤、豬裏脊肉2斤,豬板油20斤,雞一隻、黃河鯉魚2條。

    板油可以煉出來能喫很長時間,剩下的,這兩天喫,等到過年前,還得再拿一次。

    到家裏,蘇梅正在做午飯,看到兩人回來,隨口說了句:“早飯喫得晚,中午我就煮了面。”

    楊墨:“已經很好了。”

    等到蘇陽把東西拿進去,蘇梅看到後又開始說道了。“咋買了這麼多,過年都夠了。”

    蘇梅當然知道這都是好東西,可是好東西也是好錢啊,她是捨不得弟弟兩口子這麼造。

    蘇陽沒說話。

    楊墨擡頭看他直接進後邊廚房了。

    沒辦法,自己來吧:“姐,這也是難得遇到纔買的,總不能看着好東西就被買走吧,您就放心吧,我和蘇陽有計劃,不會亂花錢的。”

    蘇梅一副“我信你了”的眼神:‘先喫飯吧,喫完再收拾。’

    麪條就是掛麪,每個人還有一個荷包蛋。

    楊墨真心不太喜歡掛麪條,總感覺不夠筋道,再加上也不餓,大多數都挑給了蘇陽。

    不過,還是揹着蘇梅挑的,不然多不好意思。

    喫過飯,就開始收拾這些東西了,首先就是煉豬板油。

    蘇梅和楊墨一起,把最大的鍋清洗乾淨後,擦乾,然後開始煉油。

    楊墨還往裏邊切了很多裏脊肉,這個煉完,肉也是乾巴巴的,很香。

    這邊煉着油,楊墨那邊又撈出兩顆酸菜,開始切上了。

    酸菜油渣的餃子是每一個東北人的最愛,靈魂大餐。

    蘇梅找了一個乾淨乾爽的小罈子,負責裝煉出來的豬油,在眼下,豬油可是絕對的稀缺東西。

    楊墨動作很快,酸菜切的極細,不過,菜刀稍微有些鈍,切得有些喫力。

    好不容易切完了絲,楊墨問蘇梅:“姐,咱家有磨刀石嗎?”

    蘇梅擡頭:“刀不快了?隔壁孫阿婆家有一塊,讓蘇陽去磨吧。”

    說着就把蘇陽喊了進來:“你去孫阿婆家磨磨刀。”

    蘇陽點頭,把刀接了過去。

    蘇梅不忘叮囑:“你給孫阿婆裝上兩顆糖。”

    蘇陽:“知道了。”

    楊墨就一邊和蘇梅聊天,一邊看火。

    蘇梅:“你們年後打算哪天走?”

    楊墨:“初三四吧,這次要先到京市去參加我表妹的婚禮,然後一起回大灣子。”

    蘇梅有些詫異:“你還有表妹?”

    楊墨就把自己姑姑的事情以及遇到方晨盈的事情講了出來。

    “這也算是緣分,本來家裏都以爲姑姑早出了意外。”

    蘇梅:“姑姑是好人,所以纔會平安,你也是好人,所以才能遇到姑姑。”

    蘇梅對人最好的評價就是----你是一個好人。

    這絕不是後世爛大街的好人卡,而是真心的誇獎。

    楊墨笑笑:“姐你也是好人,所以我才嫁進來。”

    蘇梅聽了也是笑了:“哈哈,對,我也是好人。”

    看來磨刀確實不是一下就能磨出來的,這邊油渣都煉出來了,刀還沒拿回來。

    反正時間也趕趟,楊墨就對蘇梅說:“姐,你還是去通知一下週安國同志吧,別晚上再有事,家裏我安排就行。”

    蘇梅想想也是,於是就摘下圍裙:“那行,你在家忙吧,我去告訴他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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