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嫌棄的看着他。

    吳大山臉色鐵青,她還敢提這回事兒?

    吳大山瞪了一眼身後起鬨的村民,攤了攤手,臭不要臉的開口。

    “李嬸兒,我今日可不是來給你聊天兒的,你自己看看我的車板,自從昨日你們祖孫二人坐了我的牛車後,車也壞了,牛也摔了,我真是倒了大黴了……”

    老李氏立馬聽不下去了,直接打斷他的話。

    “誒誒誒,關我們祖孫二人何事?往日坐牛車怎麼沒見你牛車就壞了呢?想要訛錢門都沒有!”

    老李氏氣的不行,王八蛋,還好意思上門來要錢。

    活該你牛車壞了,怎麼沒把你的牛也跑不見了纔好。

    吳大山不幹了,什麼叫訛錢呢,他這是講道理,攤開了碾碎了的跟她們仔細擺談,可不是什麼訛錢。

    “李嬸兒,誰家不知道你家有個災星的孫女兒,誰沾上誰倒黴,就是因爲你們祖孫二人跟災星關係好,所以才導致我的牛車出了問題,這不得你們賠我的損失嗎?啊!我辛辛苦苦攢錢買的牛,至少要在家休息兩三個月才能恢復,你說,這損失不大嗎?”

    吳大山掀拳裸袖的對着老李氏一通訴說,沒有一句話帶錢,但每一句話都跟錢有關。

    村民們好像也覺得沒什麼問題,附和着吳大山的話語。

    牛都因爲她們出事了,怎麼說也該賠償一些吧。

    誰叫他們家有個災星呢,真是晦氣。

    吳大山慷慨激昂的說着,唾沫橫飛,只是沒看到老李氏越來越糟糕的臉色。

    不提災星還好,一提災星,老李氏暗歎不好,完了。

    下一秒,晉姝拎着砍刀臉色陰沉的走出門,手裏的砍刀指着吳大山的腦門,怒氣衝衝的大吼着,“那走路還要摔跤,喝水還要嗆死,泅水的還要淹死,那這些人該找誰賠償呢?

    這麼多年了,我妹妹揹負着災星的名字,可你們說說,村裏有誰是因爲我妹妹出了事兒的?”

    晉姝認爲他們是聽不進去人話,不過沒關係,她最喜歡的就是以暴制暴了。

    晉姝說完,一個婦人立馬就反駁了一句。

    “怎麼沒有,你們家隔壁王嬸不就是因爲被災……二丫碰到了,然後晚上就在自家院子裏摔了一跤那?牙都差點磕斷了!”

    這件事兒就在前年,大家夥兒都還有印象,紛紛點頭認同,就是跟二丫有關係。

    晉姝冷眼掃視全場,漫不經心的解釋起來。

    “那是她自己活該,吃了香蕉亂扔香蕉皮,踩在上面自己摔倒了的,關二丫屁事兒!”

    這就叫災星了?她笑了。

    “還有村裏的小灰,就幫二丫撿了木柴就摔進河裏……”另一個婦人苦思冥想又想起來了一件事情,立馬拎出來顯擺。

    “那是他自己抓魚不小心滾進了河裏,怕他娘責罰纔怪在二丫身上的!”

    晉姝抵着後槽牙解釋起來,冷眼看着面前的這些村民,揮舞着手裏的砍刀。

    還有人想說些什麼,晉姝不耐煩的低吼一聲。

    “夠了,我不是聽你們在這裏放屁的,一個個的,自己沒本事,過的不順心,偏偏要怪天怪地。

    不要妄想把你們自己乾的蠢事怪在我家二丫頭上,自己沒本事就自己認了,災星?我呸,以後我再聽見一句這種話,下場就跟這根木板一樣!”

    晉姝瞪了一眼吳大山,擡手舉起砍刀將他扛過來的兩塊木板直接從中劈開,厚重的木板還是有些結實的,就被她這麼輕而易舉的劈開,衆人身形後仰,嚇了一大跳。

    十一二歲的小姑娘看着嬌嬌弱弱,實際上下起手來,絲毫不帶客氣的,氣勢洶洶,嚇退一干人等。

    老李氏站在旁邊,捏着手帕笑盈盈的看着,也不開口,任她發威。

    二丫躲在門後,淚眼婆娑,小手使勁扒拉着門框,整個人都陷入對晉姝的瘋狂崇拜中來。

    吳大山也嚇了一跳,連連後退,生怕小姑娘手上的砍刀扔在他身上,嘴角也哆嗦了。

    晉姝把目光看向吳大山,昂着下巴,一臉嫌棄的開口,“賠錢給你,是不可能的!自己牛車年老失修,關我們家屁事兒,滾回去找你娘哭去吧。”

    人善被人欺,只要晉家有她在,這些人就別想在她眼裏鬧騰。

    晉姝的話格外難聽,吳大山瑟縮了一下脖子,沒敢吭聲,悻悻的低下頭。

    他就是料定了晉家老弱婦孺,沒人敢跟他還嘴才上門來,想要訛錢的,結果碰到晉大丫這麼個狠人。

    村民們一鬨而散,臉色都不大好的離開了。

    老李氏出了一口惡氣,這麼多年,淨欺負他們家沒個男人在,什麼便宜都想佔,美得吧。

    晉姝扶着老李氏回了院子,看都不帶多看吳大山一眼的。

    都是些欺軟怕硬的玩意兒。

    趁着天色尚早,晉姝坐在屋檐下繼續練手。

    她家人口少,也沒什麼事情的,這會兒大家都坐在屋檐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各忙各的事情。

    只有姚氏心頭憋着一股悶氣,不知道往誰身上撒。

    晉姝一邊繡花,一邊想着她得趕緊學會識字纔行,昨天從那個男人身上摸出來的東西,她猜測是跟武學有關的,就是可惜了她不識字。

    現在家裏的錢拿回來了,生活應該就不用這麼清貧了吧。

    “大丫,如今阿孃腿腳不便,明日起,你就要去河東頭,打理一下那塊地裏的雜草,等鎮上放水後,就要去撒谷種了!”

    姚氏坐在小凳子上,抱着三寶,說這話的時候,她心裏還是有點發虛的。

    誰成想,晉姝竟然答應了下來。

    “嗯!”

    她頭也沒擡的吱了一聲,反正只有半畝左右的水田,她正好覺得鍛鍊強度不夠,去挖個土,除個草什麼的還是可以的。

    姚氏憋着氣,以爲晉姝又要同她爭吵一頓的,沒想到這麼痛快就答應了,現在嘛,她是無話可說,想找藉口也沒有了。

    晉姝眼角餘光看着姚氏憋悶的臉龐,心裏痛快了不少,不過對她而言,這都不是重點。

    現如今,她已經以這個身份活了下來,那就好好按照這個身份活下去吧。

    她沒有什麼志氣和理想,只要能夠保全二丫和這個家,其他的,就沒那麼重要了。

    或許等她再長兩年,等二丫大一些了,她可以出去走走,遊歷山河。

    經歷過末世的三年,她最嚮往的就是安穩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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