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弱的嗚咽聲在這小小的角落引人遐想，在程齊的刻意干擾下，樓糯不由自主的追逐。
程齊眉梢挑起愉悅的弧度。
樓糯頭靠在程齊胸前喘息，後者不安生的手‘好心’替人順着氣。
“你幹嘛啊！”樓糯齜着牙不滿的控訴此時無異於撒嬌。
程齊撥了撥樓糯凌亂的劉海，轉移話題，“還想不想要禮物?”
樓糯咬脣:“……”
程齊靠近，尖牙叼着白軟的耳垂碾磨，道，“說話。”
近距離接觸，樓糯雙手迫不得已環上了程齊勁瘦的腰身。
樓糯將頭抵着程齊胸膛，甕聲甕氣道，“要”
“嗯？大點聲，我聽不到。”
樓糯氣急，素白小手用力，卻發現根本捏不到肉。樓糯跺腳，這個禮物誰愛要誰要，她不要了！
嘖，跳腳的小模樣真討人喜。
“快，打120了嗎？”
“打了，打了，小心點！”
“天哪，太可怕了，好多血。”
“磕到哪了？”
“不知道啊，這麼多的血，怕是……”
“快快別說了，教導主任過來了。”
“快跑！”
樓下傳來嘈雜聲以及噔噔作響的腳步聲，樓糯被勾起興趣，脫離程齊的束縛。來到角落欄杆處探頭往外看。
老熟人蘇沉臉色陰鷙的抱着人往外跑，看不清面容的人烏髮散亂，校服上是一團團的血跡，樓糯眼尖的瞅見打掃的乾淨敞亮的地板上有着零零散散的血滴，漫延至教學樓。
樓糯眨巴眨巴眼睛，對上了一雙黑沉夾雜着怒意的眸子，沉滿臉戾氣，看清樓糯臉色微變，卻不明顯。可當觸及樓糯身後緊貼着的程齊時臉色鉅變，眉目間的戾氣傾瀉而出。
樓糯被懾的不自覺繃緊身子，警覺的盯着蘇沉。
視野突然被黑暗佔據，大片且刺眼的血跡在腦海中消散，樓糯嗅着那熟悉的暗香，自己都不曾察覺的砰砰心跳逐漸平穩。
“喜歡嗎？”
樓糯大腦‘嗡’的一聲，掰開遮在眼前的大手，回頭木木的盯着程齊漆黑眼珠。
程齊動作輕佻的將人扯進懷裏，力道卻猶如三月春風，以至於樓糯感覺不到半分不適。
“禮物?那是……樓辛?”
程齊不置可否，黑沉冰冷的眸子從始至終放在樓糯那張軟白的小臉上。
樓糯儼然被震驚到無法言語，她怎麼也沒想到程齊這麼勇，比她還要勇，開局就拿女主角開刀。
但罪魁禍首好像是她來着……
“怕了？”語調懶散傲慢，帶着不以爲意，明明與往時無異，但樓糯本能的察覺到危險。
回過神便見那雙眸子猶如一潭死水，古井無波。樓糯晃了晃神，嘴角綻放出燦爛的笑，軟噥軟語道，“不怕。”
隨即柔軟的身子一歪，一頭撞進了程齊的懷裏。主動環上少年的腰身，歪頭眨巴着眼睛，那圓潤的眸裏帶着軟綿情意，任誰都不能做到無動於衷。
“你幫我教訓她，我高興還來不及呢，怎麼會害怕。”
樓糯不滿的哼哼兩聲，“你捏疼我了。”卻是沒有反抗，意思性的錘了錘程齊後腰。
樓辛受傷這事使她格外痛快，心情好了，自是不吝嗇給予程齊獎勵。
“咳——”細小的悶咳在不遠處響起，程齊雙眸微眯，面無表情看去，卻只見細白衣角流星般閃過。
“嗚，怎麼……了……”此刻突然敏銳的樓糯紅着臉含糊問。
程齊沒吭聲，只是脣上加重了力道。
毫不意外懷裏的人瞬間軟了下來，程齊滿意的挑了挑眉，餘光掃過不遠處轉角。
程安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拍了拍好似冒着熱氣的臉蛋，呼。看不出來，程齊這個狗這麼……咳，那架勢要下一秒簡直要把人吞進去，也不知道樓糯受不受的住，呃……目前來看好像沒問題。嗚……她不乾淨了。
驀地，程安眼前閃現那豔麗至極的小臉，還有嬌豔欲滴的紅脣……看不出來啊，樓糯那傢伙這麼色的嗎？這麼一想程齊那老狗比眼是真的毒辣。
程安捶胸頓足，她要是男的，她也喜歡，笨點蠢點陰沉點怎麼了，她不介意啊！她恨，她不是男的！
腳步聲由遠及近，程安心頭一跳，快走幾步，慌不擇路的開了一間教室門。
程安:“……”
衆人:“……”
有人舉手，小聲問，“找老大嗎，還沒來，您要不要等等?”察覺自己嘴瓢用了您的程小弟沉默了。
程安牽強的扯了扯嘴角，乾淨利落轉身，迎面撞上了樓糯以及身後半步的程齊。
程安:“……”真是出門沒看黃曆，倒黴到家了。
樓糯擰眉，站在原地不善的盯着程安。
被兇狠盯着的程安不由自主的想起樓道角落被程齊欺負到眼尾緋紅，淚水要落不落樓糯。
這是真正的兩幅面孔。
兄妹兩的審美如出一轍，程安對程齊不可避免的產生了嫉妒，但當着這麼多人面子拉不下來，掃了一眼樓糯，路過程齊時不滿的冷哼一聲頭也不回的離去。
小弟:“???”
樓糯回到座位，冷不丁出聲，“你…妹妹是不是不喜歡我，她剛剛那樣對我。”
……
程齊眸色微深，忽然笑了起來。聽聽，這可憐巴巴里的的不懷好意掩都掩不住，更不要說那小表情活靈活現的說着‘搞事情，搞事情’。
但程齊就喫這套，或者說被她喫的死死的。
“沒事，不用管她。”
樓糯說好聽了是記仇，說難聽了心胸狹隘。現在自以爲在程齊這裏上了眼藥，不管有沒有後續她都高興，她想要或許就是別人不管對錯的偏袒，哪怕一句話都讓她開心。
明明下定決心不再奢求任何感情，可……他是程齊，是程齊的話應該可以吧，樓糯暗暗的想。
看着人頻頻投來的小眼神程齊手癢了，掐着人脖子壓低聲音道，“怎麼，又想要了？安生點，別在這瞎勾引。”
樓糯炸了，滿腔的旖旎和令人周身舒暢的暖意散的一乾二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