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加印收拾好過來病房的時候，已經是半個小時後。
聽寇媛說要請他跟田盼喫飯，田盼已經答應，於是也答應了下來。
寇媛雖然不在S市工作，對這邊喫的地方知道的倒是很清楚。
她挑了一家比較有名的中餐廳。
周加印開車帶她們過去。
田盼對寇媛這個表姐現在的生活狀況並不是很瞭解，只是從舅媽賈春蘭嘴裏聽說在H市工作的還不錯。
可即便如此，選了消費這麼高的地方，還是讓田盼有點意外。
她走到寇媛身邊，小聲說：“你怎麼訂了這麼貴的地方。”
寇媛不以爲意地笑笑：“沒事兒，請周醫生喫飯哪能隨便。”
寇媛這麼說了，田盼也沒再多說。
進了包廂，寇媛把服務員拿上來的菜單放在了田盼和周加印中間。
“你們倆看看想喫什麼就點什麼，不用給我省錢。”
田盼準備把菜單推給周加印，周加印也是同樣的想法，然後兩人各推着一邊，同時用力，菜單忽地被合上，田盼的手撞在了周加印的手上。
也許是因爲職業的原因，周加印的手很白，跟田盼的手指顏色不相上下。
田盼連忙鬆了菜單，對周加印說：“你是客人，你先點。”
周加印沒笑了笑，沒再推拒，點了三個常喫的菜。
田盼也象徵性地點了兩個，最後寇媛加了兩道甜品，還要了一瓶酒。
田盼跟寇媛雖然是表姐妹，但從小沒住在一起，只是逢年過節的時候走一趟，感情算不上多深，聊得話題也有限。
還好有周加印，總能適時地打破沉默，讓氣氛不至於太尷尬。
飯喫到中途的時候，寇媛接了個電話說有點事要先走一步，讓他們慢慢喫，賬已經結過了。
寇媛走後，田盼就放下了筷子。
“菜不合胃口？”
田盼笑了一下：“沒有，喫飽了。”
“你現在這個表情，不太適合撒謊。”
田盼看了周加印一眼，沉吟片刻開口：“一直沒告訴你，我之前在雲萊上班，是嚴聿明的祕書。”
周加印慢條斯理地喝着湯，也不說話，安靜的等着傾聽。
遲疑片刻，田盼繼續說：“除了上下級關係，我還是她的地下戀人，或者說是……情人。”
這些話田盼本來不想跟任何人說，因爲已經是過去式。
但周加印對她來說，就像一個可以傾訴的樹袋熊，給人安全感。
再加上賈春蘭和寇媛那點撮合的小心思，她還是想趁早跟他說清楚，讓他看清他是一個什麼樣的女人，免得生出不該有的心思，破壞現在這種平和舒服的關係。
周加印把最後一口湯喝完，放下勺子開口：“我知道。”
田盼對周加印的反應有點意外。
看出她神色中的的驚訝，周加印淡笑着開口：“我認識的田盼是那個請我喫湯圓，和我一起比賽登長城的女孩子，與其他的身份無關。同樣，我也希望你一直把我當成你認識的那個醫生周加印就好，我希望我們的關係無關其他身份或者職業，現在是，以後也是。”
田盼看着周加印笑了一下。
這時，服務員端上一盤甜點還有兩杯飲品。
田盼往周加印的盤子裏夾了兩塊小蛋糕，又往自己的盤子裏放了兩塊。
“借花獻佛，謝謝周醫生了。”
田盼的語氣明顯比之前輕快了許多。
周加印輕笑：“不用謝。”
餐廳外面的停車場。
蘇映月和黃斌坐在車裏一直看着門口。
“你找的人靠不靠譜，不會被發現吧？”
黃斌拉過蘇映月的手把玩，情到深處還親了一下。
“放心吧，老天爺都在幫我們。如果不是她那個表姐把人恰好約到了這裏，她又提前離開，我們還得費一番功夫才能得手。”
“那個男人是什麼人？”
蘇映月剛過來沒多久，所以並沒有看到周加印。
但是黃斌認識周加印。
“好像是一個醫生。”
他沒說實話。
蘇映月咬牙說道：“便宜她了。”
如果可以，蘇映月希望找個又醜又老的男人給田盼，每次想到田盼跟嚴聿明在一起做最親密的事，蘇映月就恨得要發狂。
那可是她想了很多年的男人，卻讓她捷足先登。
“估計他們一時半會兒出不了，據說那藥性很猛，我們要不然也做點什麼？”
黃斌的手不安分地在朝她探過來。
蘇映月皺眉推開放在腿上的那隻手。
“別鬧！好戲開始了，沒觀衆怎麼能行。”
黃斌傾身過來，將蘇映月困在自己跟車座之間。
“我幫了你這麼大的忙，你不得有所表示？”
蘇映月忍着心裏的厭惡，推他：“你不是說讓我只陪你一晚嗎？”
黃斌在她耳邊呼氣：“就算你跟嚴聿明在一起了，你覺得公平嗎？他跟田盼夜夜笙歌，你卻爲他守身如玉，多不值。”
蘇映月咬着牙看着黃斌。
她心裏當然覺得不平衡，可是見過嚴聿明，再也看不見其他男人。
黃斌見她猶豫，於是把自己的領帶解下來。
“把眼睛蒙上，你把我當成嚴聿明不就可以了嗎？”
窗外不知道什麼時候淅淅瀝瀝地下起了雨，車內響起陣陣歡愉的聲音。
嚴聿明白天從醫院回來就待在辦公室沒出來過，晚飯是韓蕭給他送進去的，他卻一口沒喫。
當初開始的時候他沒想過有一天會是她先離開。
在高處站的久了，就會變得自負，還以爲每天的耳鬢廝磨是發自內心的歡喜。
將一個心不在自己身上的女人留在身邊，真的合適嗎？
安靜的空氣被突然響起鈴聲打斷。
嚴聿明看了一眼，是季風。
他正在考慮要不要找人喝酒呢，他這通電話來的倒是及時。
嚴聿明接起了電話。
“老嚴，你猜我看見誰了。”
相比季風的大驚小怪，嚴聿明鎮定多了。
“看見誰都跟我沒關係了。”
“你不是一直在找田盼嗎？她跟周加印在鴻雁樓喫飯呢，你趕緊過來。”
嚴聿明聲音淡淡：“以後她的事兒跟我沒關係，她願意跟誰喫飯都是她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