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聿明伸手就要撈人。
田盼咬着牙關,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別,別管我,你先出去。”
嚴聿明額頭青筋凸起,怒極反笑。
“不讓我管,你想讓誰管你?周加印嗎?”
田盼沒力氣也沒心情跟嚴聿明爭吵,閉了閉眼睛:“我馬上就好了,你出去等我好嗎?”
她虛弱但堅強,對嚴聿明說的對吼兩個字軟軟的,是懇求,更像是撒嬌。
嚴聿明再多的火氣都發不出來,站起身一言不發出了浴室。
又過了二十分鐘,田盼身體裏的的燥熱被戰勝。
她從水裏出來,胡亂地裹上浴袍往門口走。
一出門,就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那麼能,你怎麼不讓我給你弄幾桶冰塊來。”
嚴聿明說着狠話還是將一條空調被裹在了她身上。
“說不定下次真需要呢。”田盼扯了扯脣迴應,聲音透着虛弱。
“還有心思開玩笑,看來是沒事了?”
“嚴總放心,暫時沒事兒了。不會把你怎麼樣的。”
田盼看了一眼臥室的佈置,是嚴聿明的風格,這裏是他的臥室無疑了。
“嚴總,你家還有多餘的客房吧?”
“有多餘的客房,但沒有帶浴室的。你想半夜再摸進我的房間用我的浴室嗎?”
田盼站着沒動,似乎在考慮該怎麼辦。
她很清楚自己的身體狀況,藥物殘留可能不止發作這一次。
沒有冷水她恐怕很難熬過去。
嚴聿明看着她,耐心等她。
突然外面一道閃電劃破天際,田盼看向嚴聿明:“帶陽臺的房間總有吧?”
嚴聿明一下就看出了她在想什麼。
攔腰將人抱起朝房間中間的大牀走去。
“你腦子是不是有包,想作妖等好了再作。”
田盼被扔在了牀上,身體在牀上彈了一下,一點都不痛。
緊接着,嚴聿明也上了牀,掀開被子將她按進去。
田盼身上裹着空調被,又被嚴聿明蓋了一層被子,身體一陣燥熱。
她心中警鈴大作。
嚴聿明感覺到了她身體的僵硬。
語氣也不自覺地緊張起來:“又開始難受了?”
田盼緩緩搖頭:“沒有,就是被子太厚,有點熱。”
嚴聿明伸手將田盼身上裹着的那個被子抽掉。
她像個蠶寶寶似的被抖的滾來滾去。
最後滾進了嚴聿明的懷裏。
她渾身冰涼,捱到嚴聿明,手指上的神經末梢反應了好久才感到溫暖。
嚴聿明將她雙手貼在自己胸膛。
一陣冰涼的觸感傳遍全身。
“腳伸過來。”
田盼擡眸看他,沒動。
嚴聿明長腿一伸,將田盼的腳勾過來,夾在自己的小腿中間。
“趕快睡覺,也許睡着了能消化掉一部分藥性。”
田盼在心底微微嘆息,捱不過身體的疲憊閉上眼很快就睡着了。
半夜,田盼感覺自己置身一個火爐中,整個人由內而外的滾燙。
她張開口想大口呼吸外面涼爽的空氣,卻覺得嗓子都是灼啞的。
帶着清涼香味的空氣讓她渾身舒暢,忍不住想要呼吸更多。
“田盼,你確定要這麼做嗎?”
雖然早就有了心理準備,可睡夢中被一張嬌軟的脣強吻,還是他想盡辦法想留在身邊的人,這種衝擊差點將他的理智擊垮。
他這個人就是這麼傲嬌,明明那麼渴望,明明知道她是意識不清,卻還想讓她記住是他,記住是她自己選擇讓他幫忙的。
田盼迷迷糊糊地聽到熟悉的聲音,緩緩睜開眼睛。
才發現自己正趴在嚴聿明懷裏。
臉離他只有幾毫米。
“嚴聿明,我……”
她的心裏何嘗不是在做掙扎。
她喜歡嚴聿明,很喜歡。
他們做過所有親密的事,可她卻不想在這種情況下。
“嚴聿明,麻煩你……抱我去浴室。”
嚴聿明眼底火光明滅,看着田盼緋紅的臉,沒說話起身將人抱進了浴室。
田盼一晚上去了三次浴室,一次比一次兇猛。
每次都是嚴聿明把人抱進去,等她熬過去再把人抱回牀上。
直到凌晨,田盼才徹底睡着。
嚴聿明抱着她躺了一會兒,就起身下了樓。
“先生,衣服準備好了,需要送上去嗎?”
劉姐過來詢問。
“暫時不用,她還在睡。”
劉姐點了點頭,沒忽略嚴聿明眼底的疲憊。
劉姐在嚴聿明這裏幹了很多年,從未見他帶女人回來,也從未見他早晨起來這麼疲憊。
以過來人的身份,她覺得樓上那位小姐一定是讓先生愛慘了的人,不然也不可能帶回家折騰一夜。
於是,她走進廚房,在燉着的湯鍋裏又加了一些生蠔和和牡蠣。
嚴聿明還沒喫完早餐,季風就上門了。
“我運氣不錯。”季風不客氣地在嚴聿明對面的椅子上坐下,拿了個生煎包。
“我昨晚忙了一夜,連頓宵夜都沒顧上喫。”
“都查清楚了?”
嚴聿明淡淡看他。
一個富家少爺,每次喫飯就跟餓死鬼投胎似的。
季風無視嚴聿明隱忍的目光,把嘴裏的包子嚥下去,伸手又拿了一個雞蛋,一支筷子叉着雞蛋往嘴裏送。
“查清了,人都湊齊了,就等你發話了。”
“該揍的揍,送警的送警,還用我教你?”
季風看了嚴聿明一眼:“其他人倒好說,有一個人揍也不是,送警又怕到時候你沒法兒跟老太太交代。”
嚴聿明手裏正捏着一塊兒蛋清準備往嘴裏送。
聞言手指微頓。
是誰,已經不言而喻。
“你說蘇家好歹也是有些底蘊的人家,怎麼就教出這麼兩個敗家兒女。嘖嘖嘖,蘇家老爺子要是知道自己的家業被敗到這個程度,棺材板都得加固。”
嚴聿明把雞蛋清放進嘴裏慢慢咀嚼。
無端又想到昨晚田盼在睡夢中吻他的場景。
她的脣就跟這塊雞蛋清一樣柔軟富有彈性。
劉姐端了湯從廚房出來,看見季風,笑着打招呼。
“季先生來了,我給你們盛湯。”
“謝謝劉姐。”季風笑着迴應。
劉姐的廚藝很好,季風以前沒少蹭過飯。
他興致盎然地拿起勺子一舀。
牡蠣,生蠔,肉蓯蓉,熟地……
季風壓着嘴角的笑調侃:“老嚴,你昨晚累壞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