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是害怕說起來田盼難過,纔沒問她,只說了萬兆宏和秦真真的八卦。
沒想到還找上門了。
章若琳被季晨說的臉一陣青一陣白,放開了抓着田盼的胳膊。
昨晚她確實喝了一些酒,但還沒到頭腦不清楚,大腦指揮不了身體的地步。
昨晚的一切她都記的清清楚楚,正因爲記得她清楚,她心裏才更難受。
她鼓起十二分的勇氣說了積壓在心底的話,做了違背良心的事,卻成爲了一場笑話。
因爲那場笑話,她丟了工作,不得已厚着臉皮來求田盼。
從昨晚到現在,她把自己二十幾年的尊嚴和麪子都踩在腳下,低聲下氣的求愛,求人,就差下跪了,卻被羞辱。
她不覺得自己有錯,就是不甘心。
章若琳像行屍走肉在馬路邊走着,旁邊忽然停下一輛車。
喬娜將章若琳帶到一家咖啡廳,掌心裏熱氣騰騰的咖啡讓她思緒漸漸回籠。
“我早就跟你說過,那個女人沒那麼好心,她之所以對你好,不過是爲了讓你幫她做事,你還傻乎乎地把她當好朋友,現在知道她是什麼樣的人了吧。”
章若琳低着頭,不說話。
雙手捧着咖啡杯,卻一口也沒喝。
“聽說蘇映月當初就是被她害得名聲掃地,連蘇映月都不是她的對手,你心慈手軟,還不被她踩死?若琳,你得振作起來,你能咽的下這口氣,我都咽不下。”
喬娜一直注意着章若琳,見她的眼神逐漸由迷茫變得堅定,又說:“若琳,你這麼優秀,離開雲萊還怕找不到更好的工作嗎?宏圖給我發來了offer,你看看你的郵箱有沒有。”
田盼和季晨打車去中川酒店,路上,田盼一直沉默着。
季晨在一旁說個不停,把自己和季風小時候的糗事都拿出來說了。
田盼無奈看她一眼:“你哥有你這麼個妹妹,估計也挺頭疼吧。”
把小時候尿牀的事兒都隨便就當笑話拿出來說了,這妹妹怕不是親生的吧?
“他也沒少揭我短,我們倆這叫互相傷害。”
出租車停在中川酒店門口,田盼往停車場走去,季晨在停車場出口處接電話。
她正準備打開車門上車。
後面有人摁了一聲喇叭。
小石將車窗降下,露出微笑:“田老師。”
田盼笑了笑,手扶着打開的車門,“你好。”
她跟小石只有上次的一面之緣,頂多就是見面打聲招呼就交情。
黑色的奔馳商務車後座車門自動打開,裴老太太從車上走了下來。
“丫頭,喫飯了嗎?”
老太太滿面笑容朝她走來。
田盼把車門關上,迎了上去。
“喫過了。”
“那介不介意再陪我喫幾口?我剛回國,很久沒喫地地道道的中餐了。”
田盼看了眼還在不遠處打電話的季晨,想拒絕,但是面對老太太殷切的眼神又開不了這個口。
“沒關係,今天沒時間那就下次再約吧,對了,方不方便加個微信,方便下次聯繫。”
“好。”
田盼目送裴老太太離開,然後上車跟紀晨往定好的餐廳走去。
其實田盼的朋友圈沒什麼,只是轉發了一些跟她工作相關的內容。
小石從後視鏡一直注意着老太太的表情。
見她眉眼含笑,提着的心剛放下,老太太的聲音冷不丁地從後面傳來。
“你知道他們倆是怎麼認識的嗎?”
老太太的這個他們兩,小石當然知道是指誰。
只是這個認識的過程,應該算是裴總的一件糗事吧。
“不能說嗎?”
小石乾笑一聲,說:“也不是不能說。”
“能說就說,我又不是外人。”
確實,看老太太這架勢,說不定還能成爲裴總的助攻呢。
小石將田盼和裴頓第一次的相識大概說了一遍。
老太太笑得嘴都合不攏。
“沒看出來這丫頭這麼厲害,小頓還從沒喫過這樣的虧吧。”
小石:“……”
可不是,裴總什麼時候被人欺負過,還是那種欺負。
“你安排一下,明天我請田丫頭喫飯。對了,不知道她是哪裏人,喜歡喫什麼樣的菜。”
季晨和田盼進了一家火鍋店。
季晨把菜單推到田盼面前,“今天我請客,你點菜。”
“有什麼好事嗎?”田盼笑問,低頭看菜單。
季晨笑的神神祕祕:“發了一筆小財。”
“發工資我還信。”
季晨自從來致遠上班以後,身上穿的,肩上背的,全都換成了普通貨。
跟她來面試那天完全看不出是同一個人。
相處下來,田盼發現季晨完全沒有大小姐脾氣。
她們倆坐的是大廳,門口進來的人她們都能看到。
“盼盼,你看那個女的,你覺得她是那老頭的女兒還是情人?”
季晨面對着門口,一擡頭就能看到,田盼聞言轉頭看了一眼。
恰好與四處掃視的寇媛視線相撞。
寇媛臉色一僵,連忙將手從旁邊男人的臂彎抽了出來。
田盼默默收回視線,低頭繼續喫菜。
喫完飯,季晨按着田盼不讓她動,自己去結賬。
田盼起身去洗手間。
路過包廂的時候,寇媛從裏面走了出來。
“我們不是你想的那種關係。”
田盼臉上沒什麼表情:“我想的什麼關係?”
寇媛一噎,隨即嘲諷一笑。
“田盼,其實咱倆也沒什麼不同,都是爲了生存向上爬的人。只不過你的運氣比我好,找了個年輕帥氣的,本質都一樣,都是上不了檯面的女人。”
“爲了生存向上爬。”田盼慢慢重複她的話,“我跟你不同,我爲了生存靠自己努力地工作,沒有把自己當成物品。”
寇媛嘲諷一笑:“讀過書就是不一樣啊,說話都說的這麼冠冕堂皇。你身上有別人想要的,而你也有想得到的,拿來交換,不是物品是什麼?你以爲你憑什麼讓周加印幫你,又憑什麼得到嚴聿明的青睞?”
田盼不想跟寇媛做無聊的爭辯。
“舅舅還好嗎?”
寇媛勾脣一笑,笑的嘲諷:“有那樣的老婆和兒子,他能好到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