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在門口的椅子上坐着等待。
“小宇,到底怎麼回事?”
裴頓聲音沉穩,聽出喜怒,但是裴宇卻知道他哥是生氣了。
氣氛十分壓抑。
“其實也不能怪小宇…”
季晨剛說了一句,被裴頓涼涼的眼風一掃,嚇的趕緊閉上了嘴。
“你自己說。”
裴宇擡頭看着裴頓,緩緩開口:“他們在背後說田盼姐的壞話,被我聽到了。”
“所以你就跟人動手了?”
“是他們先動的手。”
“不管誰先動手,你身爲男子漢,自己惹事兒還連累別人受傷就是你的錯。”
裴頓的聲音拔高了幾度。
“遇事衝動不經大腦,我看我這些年就是太慣着你了。”
洛甯勸阻:“小宇也是出於好心,田小姐受傷也是意外,你別責備他了,他已經夠難受了。”
裴頓原地轉了兩圈,將怒火收起,轉身往走廊那邊走去。
單綿看着那抹挺拔的背影,垂下了眼眸。
有一天她竟然能見到他盛怒的樣子,可惜不是因爲她。
洛甯拍了拍裴宇的肩膀,柔聲安慰:“你哥的話你別放在心上,他現在正在氣頭上。”
裴宇低着頭抿脣不說話,眼圈發紅卻沒流淚。
裴頓教育弟弟沒錯,可這麼說裴宇也太嚴厲了些。
季風皺眉不悅地說:“這裴頓說的也有點兒太過了吧,這件事只是個意外,小宇雖然是個孩子,但也是個十六歲的大孩子了呀,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訓斥也太不給人面子了。”
喬致遠拍了拍季風的肩膀,看了眼空空如也得走廊,嘆息道:“未經他人事,莫言他人過。”
季風疑惑,還想再問一句什麼,喬致遠已經走到了裴宇面前。
“小宇,你不要怪你哥,在這世上你最親的人是他,最不想你受到傷害的人也是他。因爲有些錯一旦犯下,會要人命。”
“說起來今天的事確實有些兇險。”季晨恍然大悟,回憶着當時的情況,“如果不是因爲盼盼跑過去拉住那個男人,再退幾步裴宇就被逼下那個山坡了。”
季風和喬致遠互看一眼,皆是一驚。
莫非裴宇在懷疑什麼,所以剛纔才那麼生氣。
裴宇忽然站起來,快步朝裴頓離開的方向走去。
半個小時後,田盼做完了全身檢查被送進病房,打上了吊瓶。
田盼靠在牀上,看着地上站着的衆人,有些歉疚:“不好意思,攪了大家的興致。”
季晨秀眉一豎:“你這話說的可就太見外了。”
今天在山上多虧了季晨和她男朋友。
他們昨晚就在半山腰搭了帳篷等着今早看日出,田盼被人推倒的時候,她男朋友剛好舉着攝像機在抓拍,看到了那一幕。
“你男朋友呢?”
季晨笑了笑:“他有點事先走了。”
愛情真的可以改變一個人,季晨這樣一個風風火火的人,在說到男朋友的時候,神情都變柔和了。
季風用手指頭戳了戳季晨的腦袋:“你的事兒回去我再找你說。”
這臭丫頭竟然在他眼皮子底下夜不歸宿。
單綿嗔怪。
田盼笑着迴應:“怪我,下次一定把你們全都喊上,這樣打架也不會喫虧。”
檢查結果出來了,除了頭上磕出來的皮外傷,沒有其他問題,住兩天院就能走了。
嚴聿明留下來照顧盼,其他人先回S市。
等別人都離開病房,裴頓跟裴宇才進來。
“對不起田盼姐,我連累了你。”
一進門裴宇就朝田盼深深鞠了個九十度的躬。
田盼笑眯眯地說:“你的道歉我接受了。”
裴宇直起身,動了動嘴角,還想說什麼,最終卻什麼都沒說。
裴頓看了田盼一眼,對嚴聿明說:“我帶裴宇先回去了。”
嚴聿明點頭:“路上小心。”
病房安靜了下來。
田盼靠着枕頭外頭看他:“你跟裴頓…是不是有什麼事?”
嚴聿明擡手摸了摸田盼的側臉,遭受這樣的無妄之災,他有些心疼。
那雙黑湛湛的眸子隱藏了寒霜,聲音卻愈發溫柔。
“兩個大男人之間能有什麼事兒。”
這似是而非的語氣,讓田盼突然想起昨晚他來她房間的事兒。
“我差點忘了問你,昨晚你怎麼進的我的房間?”
“當然是刷卡的進的。”
看看這語氣,多理直氣壯。
田盼白了他一眼:“你哪來的房卡?”
“季晨給的。”
還真是一點都不替季晨隱瞞。
“她好歹喊你一聲阿聿哥,你就看着她夜不歸宿?”
“不然呢?女大不中留的道理你不知道嗎?再說她是成年人,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季晨這個姑娘,也算是他看着長大的,看起來大大咧咧但做事有分寸。
再說,他可沒興趣管別人的閒事。
“再問你一個問題。”田盼瞬也不瞬地盯着嚴聿明的眼睛:“你昨晚真的喝多了嗎?”
嚴聿明不慌不亂地與田盼對視着:“你說呢?你不會覺得我是假借醉酒去的你房間吧?”
難道不是嗎?
田盼從嚴聿明的眼裏,臉上沒看出任何破綻。
莫非真是她小人之心了?
“我去你房間還需要其他的藉口?”
田盼啞然。
不需要嗎?
昨天他們可是一羣人,他要是敢光明正大的進來,那她的臉往哪擱。
嚴聿明颳了一下她的鼻尖:“好了,別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了,先說說你跟裴宇今天是怎麼回事?”
田盼想了想,說:“我也沒注意那幾個女人到底說了什麼,裴宇突然就跟人吵了起來,我趕緊過去勸阻,跟那幾個女人一起的男人推搡了裴宇一下,裴宇一下來了火氣,掄起拳頭就打。”
“我一看裴宇身後不遠處就是一處山坡,真打起來萬一掉下去就危險了,於是我就拉住了那個男人的胳膊,那個男人力氣很大,把我甩了出去,碰在了石頭上。”
“有遊客見事態嚴重了,幫着勸阻,緊接着晨晨和她男朋友就來了,然後我們就下山了。”
嚴聿明眉頭微蹙。
也許裴頓的猜測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