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底浮上得意又嘲諷的笑。
女人瘋起來,可是一把鋒利無比的刀。
拍賣會正式開始。
第一件拍品是一方硯臺,是清末的東西,起拍價二十萬,加幅是十萬。
田盼坐在第一排,能清楚的看到工作人員將東西放進展櫃,然後投到大屏幕上。
隨着拍品一起投放出來的還有相關介紹。
陸續有人舉牌,最後這方硯臺以八十萬的價格被人拍走。
田盼看過今天的拍品清單,所以知道都有哪些東西,只是出廠順序可能會有不同。
第二件是一架刺繡屏風,是蘇繡傳承人蘇老先生的的遺作,起拍價五十萬。
田盼看着屏風上繡的栩栩如生的花鳥,不知不覺看癡了。
她小時候在家見過一條絲巾,上面也是刺繡,那時候她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就拿出來玩兒,被媽媽狠狠地訓斥了一頓,然後就再沒見過那條絲巾。
那時候她就覺得刺繡真的是一種偉大的神奇藝術。
“七十萬!”
田盼被嚴聿明突然叫價的聲音嚇了一跳。
“你要拍這個屏風?”
嚴聿明微微點頭。
“一百萬!”
嚴盛明緊跟着嚴聿明叫價。
有人也跟着叫了兩次,但最後都被嚴聿明和嚴盛明搶了去。
索性也不在開口,看着他們兄弟二人鬥法。
競拍價已經到了兩百萬,只嚴盛明叫的。
田盼扯了一下嚴聿明的袖子。
用眼神示意他不要再繼續叫價。
嚴聿明卻安撫性地拍了拍她的手,喊了二百三十萬。
不出所料,嚴盛明緊跟着喊了二百六十萬。
田盼更用力的扯了扯嚴聿明的袖子,這次不止給他使眼神,還用力扯了扯他的手腕。
嚴聿明看了她幾秒,停止了叫價。
就在大家以爲這架屏風要被嚴盛明買下的時候,裴頓喊了三百萬。
嚴盛明勾脣輕笑,這一次他沒再繼續跟。
刺繡屏風最終以三百萬的價格被裴頓買下。
第三件展品是一對血玉手鐲。
一展出就被很多人爭相競拍,從一百萬加到了三百萬還在繼續。
田盼輕聲對嚴聿明說:“這對手鐲也不錯,送洪太太應該也合適。”
“我覺得更適合你。”
嚴聿明說着喊了五百萬。
不出所料,嚴盛明緊咬着他,二百萬二百萬加,一直加到以前一千二百萬,嚴聿明停止了叫價,最後嚴盛明以一千二百萬的價格買下了那對血玉手鐲。
接下來陸續展出了兩隻定窯花瓶,一套紫砂茶具,還有兩幅字畫。
然後纔是那套粉鑽項鍊和手鍊。
女人愛珠寶,就跟男人愛豪車一樣。
一擺出來,臺下的女人們都坐直了身體,伸長了脖子。
女人的名利場,卻也是男人的戰場。
叫價比之前的場面更加激烈。
從三百萬加到了兩千完,還在繼續。
“五千萬!”
是嚴聿明。
“五千一百萬!”
又是嚴盛明。
“六千萬!”
“六千一百萬!”
“七千一百萬!”
每次,嚴盛明都在嚴聿明後面加一百萬。
從開拍到現在,嚴聿明一件都沒拍到,而且,他料定他們的目標是最後兩件珠寶。
所以一直在往高擡價。
他很瞭解這個堂弟,只要是他看上的東西,就不會在乎錢多少。
三秒過去,五秒過去,嚴聿明沒動靜。
主持人連續問了三次是否有人加價,沒人說話,最後嚴盛明以七千一百萬的價格買下了那套粉鑽項鍊和手鍊。
嚴盛明盯着嚴聿明的後腦勺,許久才一抹似有若無的笑。
七千一百萬,對雲萊總裁的嚴聿明來說不算什麼,可對他來說,不是個小數目。
最後是那對耳環。
跟那套項鍊和手鍊一樣,價錢從二十萬叫到了兩百萬。
這一次,這次嚴聿明沒有叫價,嚴盛明也沒有。
最後是裴頓以三百萬的價格拍下了那對耳環。
拍賣會結束,沒有拍到東西的人離開了茶樓,拍了東西的人到後面結賬拿東西。
嚴盛明站起來從嚴聿明露出一摸絢爛的笑:“阿聿,承讓了。”
嚴聿明面無表情地看着他:“三哥若是喜歡直接跟我說一聲就好,何必給我這麼大的面子呢?”
嚴盛明沒聽明白他話裏的意思,就見他帶着田盼往後面的茶室走去。
哼,看你能傲到什麼時候。
嚴盛明到後面結了賬拿了那套首飾出來,遠遠地看到洛甯盯着某個方向出神,臉色十分難看。
他順着視線看過去,就見之前主持拍賣的支持人已經開場致辭的人正恭恭敬敬客客氣氣地跟嚴聿明說着什麼,還把一個方方正正的匣子交給了他。
嚴盛明腦海裏有什麼一閃而過,還沒等他想明白,就見剛纔負責結賬的人拿着賬單也朝嚴聿明走了過去。
嚴盛明腦子轟的一下。
現在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這場拍賣會的主辦方就是他嚴聿明,而他花了超出這十倍不止的價錢買下了這套首飾,多餘錢全都進了他嚴聿明的口袋。
他以爲是他在擡價,其實擡價的人是他嚴聿明!
饒是嚴盛明心態再好,此時臉上也有點繃不住了。
他調整了呼吸和表情朝嚴聿明走去。
“五弟真是好手段,不聲不響就白賺了我這麼多錢。”
那快是他積蓄的三分之一了。
嚴聿明還是那副不冷不淡的態度:“我也沒想到三哥會那麼喜歡那套首飾。奶奶若是知道三哥爲了阿甯豪擲七千多萬買了那套首飾,一定會替三哥做主定下這門好親事。”
嚴盛明的臉色終於變了。
皮笑肉不笑地說:“你可真會開玩笑,奶奶又不是老糊塗了,哪會亂點鴛鴦譜,阿甯喜歡的人可不是我。”
“聯姻麼!現在不喜歡,以後會喜歡上的。”
他都有過一段莫名其妙的婚約,嚴盛明也要有!
說完,嚴聿明拉着田盼的手離開了。
嚴盛明站在原地,看着走遠的兩道身影,牙關緊咬,臉部肌肉緊繃。
剛纔他們的話洛甯都聽到了。
又擔心又氣憤,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說自言自語:“想把我推給別人,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