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已經比料想的容易多了。
田盼原以爲王陽爸媽一定不會善罷甘休,要鬧一出才肯順順利利的同意離婚。
看來帶着盧仲這個律師回去還是很管用。
田盼跟田蕾打電話的時候,七七恰好睡着了,所以田盼也沒開視頻,簡單聊了幾句就掛斷了電話。
掛斷電話,田蕾鬆了一口氣,看着手機屏幕上七七的照片,有片刻的失神。
她不願意爲了孩子再繼續委屈自己。
她相信自己一個人也可以把七七照顧的很好。
這時門口傳來動靜。
田蕾放下手機一隻腳跳着準備去開門,剛走了兩步,門已經被打開,盧仲順手把房卡插在門口的卡槽裏,拎了東西走進來。
剛纔盧仲出去買晚飯,爲了減少她的走動,就自己拿了她這邊的房卡。
“給盼盼打電話了?”
盧仲見田蕾手裏拿着手機,順口問了一句。
他把買回來的飯菜在桌上一一擺好,轉身看見田蕾還站在那裏,又說了一句:“坐吧,我也不知道你喜歡喫什麼,就隨便買了幾樣。”
田蕾在牀邊重新坐下,看着盧仲,欲言又止。
那天他們坐一趟車回來,她下車就到自己預訂的旅店辦理入住,結果就在她遞出身份證的時候,被他截胡了,還把她定的房間給退了,又不顧她的意見,換到了富華縣最好的酒店。
他們第一次的見面有點尷尬。
田蕾也知道他跟嚴聿明一樣,身份不簡單,所以她不想跟他有太多的牽扯。
但是這幾天的相處下來,他總會站在她的角度替盼盼着想,這讓她起了戒備心。
這男人不會也在打盼盼的主意吧。
“盧先生,你跟盼盼認識多久了?”
田蕾不着痕跡的問了一句。
“一個多星期吧。”
盧仲說着把自己的外套順手脫下來搭在了椅背上。
這個男人長了一張冷峻的臉,看起來三十歲左右,但是那天辦理入住的時候,田蕾看了一眼他的身份證,知道他已經三十四歲,比她還大好幾歲,怎麼好意思肖想盼盼。
田蕾想着事情,手裏拿着筷子,卻遲遲沒動。
盧仲疑惑看她一眼。
“怎麼不喫?”
田蕾笑了一下,夾了一筷子菜到米飯上。
“那天的事兒,謝謝你出手幫忙,還有這幾天的照顧,等下週我順利拿到離婚證,請你喫飯吧。”
盧仲也不客氣。
“好啊,等回了S市的吧。聽說你廚藝不錯,到時候子在家做一桌子菜請我就行。”
“在家?”
田蕾的反應讓盧仲有點驚訝,以爲她誤會了什麼,連忙解釋:“你不是跟盼盼住一起嗎?”
田蕾越想越覺得盧仲對田盼的態度不一般。
於是直接開口:“我帶着七七住在盼盼跟阿聿那兒已經很打擾他們了,再在他們家請客,恐怕不太好。”
她含蓄地提了嚴聿明。
意思讓他明白田盼跟嚴聿明住一起。
“盧先生,”田蕾輕呼一口氣,放下筷子,語氣加重:“盼盼跟嚴聿明是一對兒,他們彼此喜歡對方,不可能被別人插足,而且,你不是嚴聿明的朋友嗎?”
她已經說的夠委婉了。
還沒好意思說你年紀太大,跟盼盼不般配。
盧仲好整以暇地看着田蕾,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難道對田盼好的意思這麼明顯嗎?都讓別人誤會他是想橫刀奪愛了。
盧仲打量着田蕾。
她其實跟田盼長得一點都不像。
無論是單看五官還是整體輪廓,都不一樣。
也許,他要尋找的真相,從田蕾這裏是不是也能知道些什麼。
“你誤會了。”盧仲收回視線,慢條斯理地吃了一口米飯,才緩緩開口:“盼盼長得很像我妹妹,所以我也只是把她當妹妹。”
田蕾眼神微怔,趕忙低下了頭。
“是麼。”
盧仲看似漫不經心,但一直注視着田蕾的神色。
他看的出來她有點緊張。
兩人各懷心思,再沒多說,安靜地喫着飯。
忽然門被拍響。
還伴隨着叫罵聲。
“田蕾你給我出來,你個不要臉的女人,在外面跟野男人廝混,還敢理直氣壯的回來跟我們王陽離婚,你要不要臉,你們田家的臉都被你丟盡了。”
王陽媽拍門的聲音越來越響,嘴裏罵人的話層出不窮,生怕別人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盧仲臉色陰沉,放下筷子站起來就要過去,被田蕾拉住了。
“你別出去!你出去我們真就說不清了。”
她四處掃了一眼房間,說:“你要不先去衣櫃躲一下。我一開門她肯定要衝進來。”
盧仲見過陰險的女人,笑裏藏刀的女人,不講理的女人,就沒見過像王陽媽這種貪婪自私不要臉的無賴女人。
盧仲看了田蕾一眼:“你能應付?”
他看田蕾那一眼,意味深長。
好像在說這種不要臉無底線的婆婆你是怎麼忍受的。
她的事兒他大概都知道了,蝨子多了不怕癢,所以田蕾也不怕他笑話,鎮定自若迎着他的目光:“放心吧,上次我是沒留心才被她從臺階上推了下去,這次不會讓她再佔便宜。”
“那行,我先走了。”
說完,他拿起椅子上自己的外套就朝陽臺走去。
田蕾又看了一圈屋裏,沒有盧仲留下的東西,才跳着腳過去開門。
外面的叫罵聲跟拍門聲還在繼續。
田蕾從門上的貓眼看了一眼。
除了王陽媽,外面還圍了不少看熱鬧的人。
田蕾單腿跳到衛生間把自己的頭髮弄亂,再加上她頭上還貼着的創口貼,和腫的像饅頭一樣的腳,一看就是被人剛打過的樣子。
這才走過去把門打開。
王陽媽看到她的時候,有片刻的驚訝。
隨即二話不說就要擠開田蕾往裏衝。
田蕾就知道她會這樣,順着她的力量往後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