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盼剛剛從洗漱間出來,臉上還掛着沒擦乾淨的水汽,白皙的臉上帶着溼潤的水汽,就像晨起落了露水的花瓣。
“玲姐,怎麼這麼早啊。”
田盼聲音軟軟糯糯的,是一種很好聽的調子。
玲姐在心中感嘆,小姐長得是真漂亮啊,跟夫人可真像,不僅僅是容貌想,氣質也像。
大小姐的性子跳脫,風風火火的性格跟先生年輕的時候很像。
玲姐走進來把窗簾拉開,笑着說:“先生已經在樓下喝了一個小時的茶了。”
田盼半開玩笑地說:“我爸這麼積極,不知道的還以爲是他想去S市見什麼人呢。”
聽到這話,玲姐臉上的神情有那麼一瞬間的怔然。
田盼從門口的鏡子裏看到玲姐的神情,腹誹:不會吧,S市不會真有爸爸的老朋友吧,她這張嘴是開了光麼,怎麼每次都能說到點子上。
東西前一晚就收拾好了。
田盼換了身衣服下樓去喫早飯。
盧登科今天換上了西裝,脫下了之前經常穿的唐裝。
五十多歲的盧登還是老帥哥一枚,被歲月雕琢過的容顏依然能看出年輕時候的俊逸。
“爸,你今天真帥!”
田盼由衷的讚美。
盧登科美滋滋地收下女兒的讚美,還挺了挺脊背,理了一下領帶,自豪地說:“你爸爸我從小帥到大,要不然怎麼能生出你這麼漂亮的女兒。”
田盼俏皮一下:“可是別人都說我跟我媽長得像。”
“嗯,我要長得不帥,你媽能看的上我?”
說完,盧登科臉上閃過悵惘。
這個家是當初爲她設計的,這些年他一直守着,沒離開過。
這一次爲了女兒,得離開一段日子了。
田盼知道自己老父親對這個家的感情,說:“爸,您要是不捨就留下來吧,我自己去S市,反正到了那邊有裴頓照顧,您也放心。”
盧登科慈愛地看着田盼,認真說:“爸爸誰都不放心,只有自己看着才能踏實。”
曾經那個人也說過讓他放心,說會照顧好他的女兒,短短十來天的時間送回來的就是一個昏迷不醒的女兒。
田盼從沙發後俯身抱着盧登科的脖子,像個小女孩兒似的撒嬌:“你要是捨不得我,那我就不嫁了,就陪着您好不好?”
盧登科擡手戳了一下田盼的額頭。
“淨說傻話,爸爸走了,後半輩子誰來照顧你。所以在我活着的時候,我得給你找個好丈夫,這樣爸爸將來在九泉之下也能跟你媽媽交代了。”
父女二人說了一會兒話就去餐廳喫飯。
喫過早飯,就準備出發去S市。
跟着去S市的出了玲姐還有大喬小喬和五六個保鏢,何叔留下來照看別墅。
他們剛走沒多久,盧仲就來了。
“何叔,我二叔呢?”
何叔笑眯眯地說:“老爺陪小姐去S市了,這不小姐馬上要跟裴先生訂婚了麼,老爺帶她過去讓他們兩個培養感情。”
“那怎麼不提前告訴我一聲。”
“提前告訴你,你豈不是又跑了。”何叔語重心長地勸說:“大少爺,好好幹,可別辜負老爺的栽培,以後咱們盧家可就靠你了。”
當盧登科在最艱難的時候,盧仲的父母拿出自己全部的積蓄支持他,只可惜,他們夫妻二人命不好,沒等到盧登科成爲H市首富就先後離世了。
所以盧登科將盧仲當自己的兒子栽培。
明眼人都看的出盧登科屬意的繼承人是盧仲,只可惜盧仲是個閒不住的,這些年滿世界的跑,過得瀟灑恣意。
盧仲從藍湖別墅裏出來,一出大門就遇到了同樣風風火火趕來的嚴聿明。
“你來找我二叔?”
我找盼盼。
四個字差點脫口而出。
在最後的關頭剎住了車。
嚴聿明點了點頭。
“不用找了,他去S市了。”
“去S市幹什麼了?”
“跟裴頓……”在緊要關頭,盧仲改了口:“應該是去找裴頓談生意吧。”
上次嚴聿明來就看見了裴頓的車。
盧仲不清楚嚴聿明到底知道多少。
田盼跟裴頓訂婚的事遲早要公佈,不知道到時候嚴聿明知道了會怎麼樣,會不會衝過來殺了自己!
盧仲看了嚴聿明一眼.
看這段時間的所作所爲,他發起瘋來真的是什麼事都能做得出來。
“阿聿,有個問題我一直想問你。”
“說。”
“別人都說盼盼掉海里那天你救了白沐雪,棄了她,才讓她沉入海底的,是這樣嗎?我想聽你親口告訴我。”
他必須得確定他是不是真的愛盼盼,才能決定要不要幫他最後爭取一下。
嚴聿明擡眸看了眼天空。
那天的海也是這麼藍。
想到那天的事,嚴聿明就陷入了一種低氣壓中,渾身充滿了悲愴的情緒。
“先救白沐雪是事實,但我沒想放棄盼盼。”說到這裏,他的白眼球裏浮上淡淡的紅色血絲,那一天就像一個魔咒一樣,提起來就能讓他一秒入魔。
“如果能重來一次,哪怕踩着其他人屍體我也要救她。”
白沐雪跟嚴聿明之間的牽絆,盧仲也是知道的。
站在朋友的角度,他其實能理解嚴聿明的做法。
嚴聿明不想跟白沐雪之間因爲救命之恩牽扯不清。
但受到傷害的是自己的妹妹,他就不能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公平看待。
人都是自私的。
盧仲十分糾結。
他不知道瞞着嚴聿明是對還是錯,更不知道田盼在沒有以前記憶的前提下跟裴頓訂婚甚至是結了婚,等有一天她想起來了,會不會後悔。
“你那是什麼表情?”
嚴聿明忽然問了一句。
盧仲目光復雜地看着嚴聿明,試探着開口:“阿聿,如果我瞞了你什麼事兒,你會不會怪我?”
“那你瞞了我什麼事兒?”嚴聿明看着盧仲。
明明比他小好幾歲,但是身上的氣場卻比他強太多。
盧仲被他看的心虛的不行,乾笑兩聲,擡手摸了摸鼻子說:“就把田蕾和七七接走了,你不還是知道了嗎?”
“只是接走了嗎?你知道田蕾給我寫的信裏都說了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