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從李富的穿着打扮來看,是有錢。
脖子上小拇指粗的金鍊子,十根手指上有四根手指帶了金鑲玉戒指,妥妥的暴發戶既視感。
田蕾拿過菜單掃了一眼,點了幾樣自己和七七喜歡喫的菜。
“喫的挺講究啊,看來是沒少出入各種飯局和酒局。”
李志州一副痞裏痞氣的模樣,說的話也是一句比一句難聽,“其實我覺的你們還是包月比較划算,包年的話,你比較喫虧。”
田蕾是個好脾氣的人,本來也不打算跟他計較,只想儘快喫完這頓飯走人,再不相見。
可李志州實在是太過分。
田蕾不鹹不淡地看了李志州一眼,說:“你小小年紀懂得倒是挺多,我這個活了三十多的人竟然第一次聽說結婚是包年,你受的教育跟我想的很不一樣啊,我受益匪淺。”
田蕾這番話聽起來像是在誇李志州,其實是暗諷他家教不好。
劉志州沒聽出來田盼話裏的意思,李富卻是聽懂了。
一下就沒了一開始的熱情。
“州州是我兒子,重新選擇結婚對象必須徵得他的同意。不瞞你說,之前我也相過不少,都因爲對方嫌棄我兒子作罷了。我相親只有一個要求,就是把我兒子當自己親兒子對待,不讓他受一絲一毫的委屈。”
這就替他兒子出頭了,剛纔他打人,罵人,沒見他吭一聲。
養不教,父之過。
有這樣的父親,能養出好兒子纔怪。
田蕾淡笑一下,說:“你可以再多相一相,也許會有人不介意自己受着委屈和欺負給別人當後媽。”
田蕾的意思已經很明顯,李富聽出來了,卻還是以一副高高在上的口吻說:“我聽你媽說過你的情況,二婚,只有高中文化,沒有工作,還帶着一個女兒,說實話,你這樣的女人很難再找到像我這種條件的男人了。”
“冒昧的問一句,你是什麼文憑?”
李富從桌子上拿起煙盒,抽出一支菸點燃,在手裏轉了兩圈那個印有‘中華’倆字的煙盒,才扔回到桌子上。
眯着眼睛吸了一口,又吐出一圈煙霧,才裝模作樣地說:“男人跟女人不同,哪怕我文憑不高,但是隻要我有錢,年輕的女大學生,碩士,博士隨便我挑。”
“那得是瞎了眼的。”
田蕾小聲說了一句,但也足夠李富聽清楚。
他沒有因爲這句話生氣,反而笑了:“女人有點脾氣也不算大毛病,如果是隻有脾氣沒有本事那就是悲哀了。不過你長得還挺漂亮,個子也可以,在女人當中不算矮,我可以忽略你的那些缺點,只要你能婚後能對我兒子好,我還是願意跟你結婚的。如果你能把你女兒送給你前夫或者讓你母親來養就更好了。”
田蕾差點被氣笑。
她雙手環胸,好整以暇地看着李福,又問:“那我能得到什麼?”
“我想過了,你婚後就在家做全職太太,喫穿都不用愁,當然了,按照你們那裏的習俗,彩禮八萬八我也會一分不少的給你。”
“你看我像是眼盲還是心瞎,會丟下自己的女兒,把別人的兒子當親兒子照顧,一分錢不拿,任勞任怨地給你們家做牛做馬。你能大言不慚地說出這番話,憑你的地中海髮型,還是憑你的武大郎身材,不對,武大郎人家好歹上下勻稱。”
田蕾一一口氣,把自己想說的都說了。
這頓飯她沒打算再喫。
李富似乎沒想到田蕾會這麼傲,毫不留情地直戳他的痛處。
他看着田蕾,直到把那支菸抽完,才又說:“你這樣的女人我也見過,這麼說,無非是想多要點錢。我可以再退一步,同意你帶着你女兒嫁過來。”
他到底哪來的自信,覺的自己會嫁給他?
田蕾嗤笑一聲說:“李先生,我可以鄭重其事地告訴你,我不會嫁給你的。”
李富將手裏的菸蒂按進菸灰缸,忽然將身子朝前傾了傾,不大的眼睛眯的快成一條縫了,開口問:“還嫌不夠?你想要多少?”
明明是個吝嗇鬼,卻非要裝作大方。
擺出一副有錢的樣子,無非是想以那個爲誘餌騙女人上鉤。
其實她連多餘的一分錢都不想花。
田蕾本來都想走人了,見他一副用盡全部心力準備跟她談判的樣子,忽然就改變了主意,她倒想看看這男人能無恥到什麼地步。
相比李富的緊繃,田蕾姿態十分放鬆。
“你能給多少?”
這時,服務員進來送菜,也正好給了李富考慮的機會。
隨着菜一起送進來的,還有一盤小零食和一個果盤。
七七餓了,輕輕拉了一下田蕾的衣服,說:“媽媽,我想喫水果。”
田蕾伸手給七七拿了兩塊水果。
李志州將果盤和零食端起來一起倒進了垃圾桶,然後無視田蕾的目光,對七七說:“還想喫嗎?想喫就去垃圾桶裏撿。”
泥人還有三分脾氣。
田蕾的逆鱗和底線就是七七,此時看着如此惡劣的李志州,轉頭冷冷地對李富說:“想讓別人像親兒子一樣對你兒子,你也得先看看你兒子配不配。有這種兒子,恐怕沒有哪個女人會願意嫁給你。實話告訴你,你給我錢我都不會考慮。”
“從我進門,他就接二連三的傷害,侮辱,你卻還說他小,不懂事,沒壞心,十三歲還小,那你覺得幾歲纔算大?三十歲還是四十歲?家長不教育,將來社會會教育,最後監獄裏也會有人教育他。”
田盼把這些話說完,李富的臉上已經有了怒容。
這次算是徹底撕破臉了。
“你竟然這麼說我兒子,現在,立刻,馬上給我兒子道歉!”
都是做家長的,都疼愛自己的孩子。
可有的人就是覺得自己的兒子是兒子,別人的女兒不是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