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愛她,所以也害怕失去她。
怕她有一天突然放棄,怕她因爲那件事突然離開,怕現在的這一切都只是大夢一場。
現在的田盼自信且從容,以前那種因爲家庭原因而自帶的自卑已經消失不見,她現在就像一輪耀眼的明月,不僅照進了他的心裏,也照進了很多人的心裏。
他不自信,不自信自己在她心裏能停留多久,害怕當初那件事是她心裏的一個心結。
儘管她說了過去了,可他還是擔心。
嚴聿明正準備放下手裏的吹風機抱她,只有抱着她,他才覺得心裏踏實。
沒等他動作,田盼已經轉身圈着他的腰,緊緊抱住了他。
她的臉緊緊貼着他的腹肌,隔着襯衫,他都能感受到她臉頰的溫度。
田盼沒說話,就那麼抱着他。
但此時無聲勝有聲。
過了一會兒,田盼才說:“阿聿,我愛你。我落海不是你的錯,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兒,都不要拿自己的生命去冒險。”
田盼了解過她落海之後發生的事兒。
嚴聿明不顧勸阻,不顧自己的身體狀況,一次又一次地下海尋找。
如果不是周加印說她有可能被人救起了,如果現在找到了,那纔可怕,因爲一個人在海里泡了那麼長時間早就是一具屍體了,他還會繼續找。
嚴聿明將吹風機放下,用手指幫她把頭髮理順,溫柔出聲:“你的安危重於我的安危,只要你沒事兒,我就不會有事兒。”
如果你有什麼意外,我的生命又有什麼意義。
田盼在嚴聿明的腰腹處蹭了蹭,雙手不安分地在他腰上亂動。
她在用這樣的方式來安撫自己內心的不安,也傳遞自己對嚴聿明的愛。
她不敢想象,如果她恢復記憶後發現他發生了什麼意外,那是一種怎樣的荒蕪。
嚴聿明洗完澡襯衫就沒往褲子裏塞,只隨意地散在外面。
田盼的兩隻手像兩條游魚一樣掀開他的襯衫下襬鑽了進去,她的手緊緊貼着他後腰的皮膚。
她什麼都沒做,也沒亂動,卻在他的心頭放了一把火。
之前還睏意十足的嚴聿明此時已經完全清醒,身體的全部感知都集中到了腰上。
都是成年人,而且是有過肌膚之親的兩個人。
田盼很快就發現了嚴聿明身體的變化。
她像個惡作劇的孩子似的,雙手從他的後腰一點點往前,每往前挪一寸,就會帶起一陣戰慄。
嚴聿明沒阻止,任由她的雙手作祟。
這大概是每一對情侶都有過的玩鬧,看看誰先扛不住繳械投降。
至少田盼是這麼想的。
嚴聿明可不這麼想。
田盼的這一舉動於他而言就是無聲的邀請。
他低頭在她的頭頂親了一下,聲音溫柔中帶着幾分沙啞地開口:“不想好好睡覺?”
田盼聽懂了他的弦外之音,立刻停下手上的動作。
正準備往回抽,卻被嚴聿明按住了胳膊。
“我看你精神好的好,正好我現在清醒了,過幾招?”
“不要,我纔跟大喬和小喬學了幾招三腳貓的功夫,不是你的對手,早點睡覺吧。”
她作勢要往起站,卻被嚴聿明壓着肩膀按回椅子上。
“我會讓着你的,有什麼招你儘管使出來就行。”
田盼的臥室很大,牀也是兩米幾的大牀。
牀頭燈昏黃的燈光照不亮太多梳妝檯前的空間,這種昏暗的光線更給氣氛增加了無聲的曖昧。
田盼還沒想好接下來要說的話,人已經被嚴聿明抱起來轉身往牀邊走去。
他雙手託着她的臀,像抱小孩子似的將她抱到了牀尾。
這張牀田盼睡了一個多月了,可如今躺着的地方卻覺得陌生。
這種陌生又跟處於完全陌生的環境不同,是帶着對即將發生事情的期待感的。
嚴聿明握着田盼的手,在手上親了一下,然後將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前,襯衫的鈕釦處。
他在無聲的暗示。
“主導權現在交給你。”
嚴聿明的的眼睛裏還帶着紅血絲,這樣飽含深情看着她的時候,就像一個妖精似的,有一種說不出的野性美。
田盼心跳的厲害,嘴上卻不肯就範,脣瓣微抿着說:“這可是你說的,待會兒你別哭。”
嚴聿明眼底嗪着笑,望着田盼,不說話。
田盼以前給嚴聿明打過領帶,穿過西裝外套,唯獨沒親手給他脫過。
明明是很小的幾顆釦子,她卻用了很長時間才解開。
她的慢動作,對嚴聿明來說就是一種折磨,可他又很享受這個過程。
田盼看過很多次嚴聿明的身材,但每一次還是會被引誘到。
她伸出一根手指在他的腹肌上戳了一下,沒戳動。
然後說了句言不由衷的話:“手感太硬。”
嘴上說着手感太硬,卻不肯停手,又戳又摸的。
嚴聿明握住她作亂的手,放在腰間的皮帶上,目光灼灼地看着她說:“繼續。”
田盼看着嚴聿明,他的眼神充滿挑釁,好像料定了她不敢有進一步的動作似的。
田盼腦子一熱,翻身將嚴聿明壓在身下,惡狠狠地說:“這可是你說的。”
田盼實在不是個動作利索的人,折磨的嚴聿明都快瘋了。
哎,也怪自己,以前沒讓她好好熟悉一個他的皮帶是如何開扣。
田盼解不開嚴聿明的皮帶,也有些泄氣。
就在她準備放棄時,嚴聿明俯身在她的額頭一下一下地親着,然後用自己的手帶着她的手放在皮帶的卡扣處,用力一摁,咔噠一聲。
田盼像是剛完成一個大工程似的剛要鬆一口氣,脣就被堵住了。
“盼兒,再說一遍你愛我。”
田盼在閒暇的時候不止一次回想過自己跟嚴聿明的事兒,她在想如果她不是在田家長大,而是愛自己的父母身邊長大,還會不會在一開始被嚴聿明吸引,然後淪陷。
事實證明一切從頭開始,她還是會一眼愛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