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出去的路上兩人誰都沒主動開口說話。
大喬是沒說的，羅宋是緊張的不知道該怎麼開口，生怕說的不恰當唐突了佳人。
嚴聿明的車停在大門外，從屋子裏走出去到大門口也得十幾分鍾。
眼看大門近在眼前，再不說點什麼就要分開了。
雖說只要跟着嚴總每天都能過來，但是過來未必就有這麼好的機會能跟大喬單獨先出，很可能連面見都見不到。
羅宋將腦海裏那無數個開場白都過了一邊，最後用了最普通、最老阿姨的一個。
“大喬，你來家是哪兒的了？”
大喬身姿筆挺，走路一點不拖泥帶水，自帶一股颯爽英姿。
聞言，頭也沒轉，腳步也沒頓，回答道：“B市的。”
“你是獨生女嗎？”
“不是。”
“我家也不是，我還有一個妹妹，在B市上大學。”
“哦。”
話題到此進入了一個死衚衕，再尬聊下去就真顯情商低下了。
可羅宋還想抓住最後的一點機會，再多說幾句話。
“我喜歡你。”
這話一出，羅宋和大喬都愣住了。
羅宋自己也沒想到一緊張就把自己的心裏話給說出來了。大喬沒想到的是羅宋這麼直接跟她表白，這應該算是表白吧？
氣氛陷入短暫的沉默。
羅宋一直提着的心緩緩落地。
話已經說出去了，再糾結也沒必要。
他攥了攥拳頭，擡頭看着大喬說：“大喬，我喜歡你。從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就喜歡你了。只是我一直不敢，又怕你有男朋友，說了給你增添煩惱。不知道你相不相信一見鍾情，我以前不信，現在信了。”
大喬一直目光平靜的看着羅宋，沒有興奮激動，也沒有侷促不安。
她的反應跟大部分女孩子都不一樣。
羅宋心裏本來就沒底，如今見大喬如此鎮定，七上八下的心反而也跟着平靜了。
看不到希望，也就平靜了。
羅宋張了張嘴，把剩下的心裏感受都嚥了回去。
他笑了一下，像緩解尷尬，又像是自我安慰似的說：“那個，我就是把自己的想法跟你說一下，我喜歡你是我的事，你不喜歡我也是你的事兒。”
不知不覺也已經走到了大門口。
羅宋快步走到車跟前將後備廂打開，從裏面拿出兩個手提袋遞給大喬，“這是嚴總給盧小姐買的，你拿進去吧，我先走了。”
說這番話的時候，羅宋沒敢看大喬，說完轉身就往駕駛位那邊走去。
他正打開車門準備上車，大喬說：“你願意做我男朋友嗎？”
羅宋當即愣在了原地。
這個答案出乎他的意料。
“你願意做我男朋友嗎？”大喬又問了一句。
羅宋臉上肌肉感覺都不聽使喚了似的，他想笑，笑得卻很僵硬，好在聲音還很洪亮：“我願意。我願意。”
大喬臉上露出一個淺淡的笑：“路上注意安全，我先回去了。”
“好，你快回去休息吧。”
羅宋看着大喬轉身進去，大門緩緩合上才坐進了車裏。
幸福來的太突然，都把他砸蒙了。
羅宋在車裏平復了一下激動的心情，才發動引擎離開，走了一半才忽然纔想起來，他還沒大喬的微信和電話，又是一陣懊惱。
不過，今晚的驚喜已經足夠讓他興奮到天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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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盼洗完澡從浴室出來，看見嚴聿明已經在牀上躺着睡着了，還是保持着她離開時的那個姿勢。
田盼將擦頭髮的毛巾隨意搭在頭頂，走過去幫嚴聿明脫掉拖鞋，將他的腿放回牀上。
她的動作很輕，還是驚醒了嚴聿明。
田盼的房間只開着另一邊的牀頭燈，昏黃溫暖，但嚴聿明還是覺得刺眼，眯着眼睛好久才適應了這道光線。
他拉住田盼的手腕，將她再次拉進自己的懷裏。
他是躺着的，於是田盼又再次趴在了他的身上。
她身上穿着短袖兩件套睡衣，領口是圓領，不存在走光的風險，可她沒穿內.衣。
這樣身體緊貼的姿勢就有點尷尬。
田盼雙手儘量撐着嚴聿明的胸膛，將長半身仰起說：“怎麼這麼快就醒來了？我還沒吹頭髮呢。”
田盼的頭髮屬於中長髮，此時溼噠噠的從肩膀兩側垂下來掉在嚴聿明的胸膛上，沒多久，就把他的襯衫又洇溼了一片。
嚴聿明抱着她起身，說：“我幫你吹頭髮，吹乾了我們睡覺。”
嚴聿明對田盼房間裏的陳設不是很熟悉，但他了解她的生活習慣，她喜歡坐在梳妝鏡前吹頭髮，所以吹風機一般都是放在梳妝檯的抽屜裏，果然，一拉抽屜，就在裏面。
嚴聿明的手指在田盼的發間來回穿梭，溫度適宜的風從髮絲間穿過，遊走，帶走了一整天的疲憊。
田盼從鏡子裏看着嚴聿明，問：“你的眼睛真的沒事兒嗎？要不明天還是去看看吧。”
她還是擔心他的眼睛。
嚴聿明認真且溫柔地幫她吹着頭髮，沒有跟田盼在鏡子裏對視。
害怕她看到自己發紅的眼睛擔心。
“沒事兒，明天就好了，相信我。”
田盼看着他維垂的眼眸，黑密的睫毛，心裏一陣心疼，心裏有某種猜測，但又想從嚴聿明那裏得一個確切的答案。
“什麼時候有這個毛病的？”
以前還連續熬過三十幾個小時也沒事兒。
吹風機的聲音不大，但是在這長長的靜默中就顯得很突兀。
嚴聿明手上的動作不停，卻沒立刻回答。
田盼擡手關掉電源，吹風機的聲音戛然而止。
嚴聿明擡頭從鏡子裏跟田盼的視線對上。
她很倔強，無聲的倔強。
就那樣看着他，不得到一個答案誓不罷休。
嚴聿明在心底默默嘆息一聲，說：“之前你落海，我在海里尋找，眼睛進了海水，再加上失眠，就成這樣了。不過我已經看過醫生了，沒什麼大事兒，只要休息好就不會再犯。”
田盼看着他不說話。
嚴聿明心裏忽然有點沒底，有點擔心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