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深，時間也不早了，我們先回去了。”
龔鬱深點了下頭，“好，下次有時間咱們再聚。”
嚴聿明從自己旁邊的椅子上拿起田盼的包，另一隻手牽着田盼離開了包廂。
四個人的聚餐本來也不算熱鬧。
現在嚴聿明和田盼一走，就他們兄妹倆更顯冷清。
“哥，阿聿是不是生氣了？”
沉默幾秒，龔鬱津終於忍不住開口了。
龔鬱深喝了兩口魚湯，擦了擦沒什麼東西的嘴角，轉頭看着自己的妹妹。
“小津，我以爲你是個知分寸，懂進退的人。今晚你過了。”
“我怎麼過分了？難道他有了女朋友，我這個異性朋友就該避而遠之，跟他斷絕來往嗎？”
“只是異性朋友嗎？”
龔鬱津張了張嘴，卻什麼也沒說。
嚴聿明只當她是異性朋友，可她卻不僅僅是做他的女性朋友，而是想做去掉中間那個字的人。
“你最好祈禱剛剛那幾個粉絲不會亂說亂髮，阿聿那個人什麼脾氣你應該知道。”
該提醒的也提醒過了。
畢竟是親妹妹，還得苦口婆心地勸她不要太過執着。
“小津，我們跟阿聿認識這麼多年了，如果他真的對你有心，不會讓你等這麼多年，他只把你當朋友。今晚你也看到了，他對愛情跟友情分的很清，他是不會給其他人半點機會的。”
龔鬱津坐在座位上一言不發。
許久之後扯了扯脣角，緩緩開口：“我知道。”
可還是有點不甘心怎麼辦。
田盼能感覺出嚴聿明心情不太好。
只要是龔鬱津的小心思太明顯。
嘴上說着是朋友，可看嚴聿明的那一眼，暗含的意思太明顯，而且含蓄地介紹了龔鬱深和嚴聿明卻直接忽略掉了她。
那不是明擺着讓粉絲誤會麼。
只能說混娛樂圈的人都不簡單。
尤其是混的風聲水起的那些人。
那麼，混的風生水起的人，明哲軒也算一個吧。
想到剛剛提到明哲軒時嚴聿明雖然什麼都沒說，但田盼知道他還是有點小喫醋。
好吧，看在他今晚表現這麼好的份上，應該給點兒獎勵。
田盼快速側過頭在嚴聿明臉上親了一下。
嚴聿明繃着的臉因爲這個突如其來的吻柔和了幾分。
“幹什麼？心虛？”
“我有什麼好心虛的，我又沒做虧心事。”
沒有嗎？
她可不是個殷勤的人。就算真是自己偶像，也不可能像個跑腿兒的又是幫龔鬱津拿紙巾，又是端水杯。
嚴聿明緊了緊兩人交握的雙手，正要說什麼，一道熟悉的聲音從身側傳來。
“盼盼。”
今天是什麼日子，難道今天這個日子有什麼講究，旺星途？
一身休閒裝扮的明哲軒從一個包廂裏走了出來，大概是準備去洗手間。
剛好就跟準備下樓的田盼和嚴聿明碰上了。
“好巧，你也來這兒喫飯？”
明哲軒彎脣點了點頭，然後又跟嚴聿明打招呼：“嚴總好。”
放在娛樂圈看的話，嚴聿明應該算是能改變很多人命運的資本。
其實這聲問候還是看在田盼的面子上。
正因爲明哲軒這個人孤高，不願意昧着本心去巴結誰，田盼才願意跟他做朋友，而嚴聿明也正是看中這一點，才願意讓他跟田盼走的近。
“你們要不要進去做坐會兒？說起來這倆傢伙也是嚴總你的員工。”
明哲軒這麼一說，田盼就知道是誰了。
他們就在包廂門口說話，門沒關，聲音很自然地傳到了裏面。
明圖和厲慕川互相對視了一眼，心裏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明圖完全是下屬對領導本能的畏懼心裏，所以不想在餐桌上還帶着工作時候的緊張。
而厲慕川的心情就比較複雜了。
她喜歡田盼，偏偏情敵還是自己老闆，在情感上他不服，不想認輸，可是在工作中又很佩服對方的深謀遠慮和精準的眼光。
這種心情很矛盾。
在明圖和厲慕川的忐忑等待中，嚴聿明和田盼推開包廂門走了進來。
懸着的心終於落了地，不管是以什麼方式。
明圖站起來跟露出一抹不太自然的笑，跟嚴聿明打招呼，又跟田盼問了聲好。
厲慕川還在糾結和矛盾中搖擺，坐在位置上沒動。
被明圖從桌子底下踢了一下，纔跟兩人打了招呼。
看來不管是誰，對領導都有一種天然的畏懼心裏，就像當初她對嚴聿明也一樣，儘管那時候他們私底下還是親密關係。
田盼含笑跟兩人寒暄了兩句，正要說告辭的話，嚴聿明的手機響了。
他跟田盼說了一聲先出去接電話了。
田盼就在最近的一張椅子上坐下。
嚴聿明一走，氣氛輕鬆不少。
明圖問：“田盼姐，你最近還好嗎？”
田盼點頭：“挺好的。”
其實一個人好不好從精神狀態上就能看出來。
“前段時間聽說你發生了挺多事情，我跟慕川想去看你來着，但是一直沒時間，真是抱歉。”
相比明圖的熱絡，厲慕川就沉默了許多。
“沒關係。以後待在H市的時間會更多，見面的機會就多了，下次姐請你們喫飯。”
一聲姐就將她跟他們倆個的關係做了明確定位。
“對了，龔鬱津好像也在這兒喫飯，你沒去找她要個簽名或者合個影什麼的？”
明哲軒知道田盼喜歡龔鬱津，隨口問了一句。
田盼笑了一下。
她能說他們剛剛還一起喫飯來着嗎？
還是算了。
“不用了，偶像就是用來遠觀的，離得太近濾鏡會碎。”
經過今天的短暫相處，她對龔鬱津以前的那點濾鏡真的是碎了不少。
在現實生活中，大家都是普通人。
“那你對我的濾鏡豈不是早就碎成了渣渣？”
“你在我眼裏本來也沒啥濾鏡。”
明哲軒撇了撇嘴，作傷心狀。
聊了一會兒，嚴聿明接完電話回來了，田盼真起身跟他們說再見，然後就跟嚴聿明離開了。
厲慕川端起自己酒杯裏的酒一飲而盡。
嚴聿明手上戴的那枚戒指刺傷了他的眼，他們在一起的恩愛情景刺傷了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