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叔在衣櫃前幫他搭配衣服。
“先生,你有很多年沒跟那幾位一起喫飯了,今天得穿的正式一點吧?”
他說着從衣櫃裏拿出一套藍色條紋西裝,搭配咖色襯衫和藍白相間的領帶。
盧登科的衣櫃裏大多是藍色系西裝,隨意何叔還是選了藍色。
“今天選一套黑色的西裝吧。”
何叔正準備把搭配好的衣服拿出來,剛走到衣帽間門口聽到盧登科這句話,又折回去重新換了一套黑色的西裝。
盧登科坐在牀邊看着牀頭櫃上擺放着的結婚照,眼底滿是懷念和愧疚。
有時候他覺得自己活着挺痛苦的。
別人覺得他是盧氏集團的董事長,是H市的首富,風光無限,可這都只是是那錦上的花,可有可無。
他這輩子妻子妻子護不住,女兒女兒沒保護好,如果盼盼不是被田力抱走撫養,在他身邊的話也不知道能不能順利長大。
他其實是個懦夫,以前是,後來也是,可是現在,他不想逃避下去了。
“先生,衣服現在換嗎?”何叔拿了搭配好的衣服出來,站在衣帽間門口。
盧登科將手裏的相框放進抽屜,站了起來。
“現在就換,老何,你也去換身衣服跟我一起去。”
盧登科將宴請的地點定在了金華酒店。
除了秦鵬和張元成,其他人都答應了準時赴約。
秦鵬跟盧登科經常一起垂釣,釣着釣着就開始鬥嘴吵架,不差這頓飯,而且他也清楚這頓飯的意義何在,戲都演到這個份上了,不能半途而廢。
張元成被綠,更是無心參加這種宴席。
所以,盧登科到的時候,盧登義,王安友,馮遠,方知同全都到了。
“盧董,好久不見啊。”王安友面帶笑容走過去伸出了手。
盧登科伸出手跟王安友握了一下,點頭回應:“是有些年沒見了,你們看起來都可都一點沒變。”
“哪裏哪裏,都是年過半百的老頭子了。”
“二哥,身體最近挺好的吧?”盧登義問。
“挺好,公司的事兒有你們操心,我一身清閒,每天養養花逗逗鳥,挺好的。”
方知同:“咱們這幾個老弟兄至少有六年沒見了吧,今天必須不醉不歸。”
王安友說:“我帶了一箱酒過來,今天咱們必須好好喝個痛快。”
一行人說着往裏走,只有馮遠一開始跟盧登科握了個手,問了聲好,之後就再沒多說。
盧登科宴請客人,秦韻給安排的頂層的全景餐廳。
知道盧登科今天請客,所以他特意留在酒店招待。
酒店經理拿着菜單進來給衆人蔘考,盧登科隨便翻了兩頁就把菜單還給了經理。
“不看了,就把你們這兒的特色菜上十個。”
要說特色菜,經理覺得每一道都能稱爲特色,但是具體要上哪道,有沒有什麼講究,他一個經理真不好拿捏。
秦韻擺擺手示意經理拿着菜單先出去,笑着對盧登科說:“盧伯伯,您信的過我,那今天這頓宴席就我來安排,您看如何?”
說秦韻比秦鵬靠譜的人,除了盧登科估計沒有第二個。
秦韻舔了舔後槽牙,帶着點兒痞笑,不客氣地接話:“哈哈,也就您敢這麼誇我。那行,幾位叔叔伯伯稍等片刻,我去安排。”
走到門口的時候,秦韻似乎想到了什麼,又折回來來到盧登科身邊,有點不好意思地開口:“那個,盧伯伯,盼盼今天怎麼沒跟您一起來?”
盧登科扯了扯脣,不冷不淡地說:“她心情不好,在家睡覺呢。”
“心情不好?怎麼了?是不是嚴聿明欺負她了?”
秦韻的三連問,沒等來盧登科的正面回答。
卻等來一記警告的眼神:“你不會還惦記着小時候的娃娃親吧?”
秦韻訕訕摸了摸鼻子:“你們當初定娃娃親的時候要是立個字據或者交換個信物什麼的該多好。”
盧登科作勢要打他:“你個臭小子,就你這些年那些所做所爲,就算沒有嚴聿明我也不會要你這個女婿。”
秦韻笑的一臉討好:“不都說浪子回頭金不換嗎?”
盧登科瞪他:“我更相信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快去張羅飯菜去,我們幾個老頭子可沒你們這個大小夥兒抗餓。”
被秦韻插科打諢一陣後,幾人對今天這頓飯的主題也有了猜測。
就說怎麼突然想起來請大家喫飯了。
原來是爲自己閨女撐腰來了。
其他人不管心裏怎麼想,臉上至少都還維持着剛纔的微笑。
只有馮遠,按捺不住出言嘲諷。
“盧董今天請我們喫飯,是想替自己閨女出氣吧?”
盧登科低頭擺弄着手機,沒理馮遠。
感受到好幾道齊刷刷的視線,他才後知後覺的擡起頭。
“你是在跟我說話嗎?我以爲你是跟登義說話呢。”
馮遠明着嘲諷,盧登科就拐着彎兒暗諷。
兄弟倆都姓盧。
盧登科許久不去公司,大家都已經習慣稱盧登義爲盧董。
副董也是董嘛。
但今天盧登科也在,那正副就得分開,哪怕是親兄弟。
“對了,我記得給盼盼辦認親宴的那次欺負暖暖的人好像是個什麼老闆,是你家親戚來着?”
不等馮遠說話,盧登科又說:“誰家孩子不是捧在手心裏的寶貝,就算暖暖有點任性,那也是我們盧家的姑娘是不是?做父親的,做叔叔的要是連這口氣都讓她往下嚥,那還配爲人父嗎?”
馮遠臉色變了變。
盧登科拿盧暖的事兒來說,又何嘗不是在替自己閨女抱不平。
王安友呵呵笑了兩聲,打圓場:“這件事老馮應該已經去給登義登門道歉了吧?就算是親兒子都沒辦法約束他的言行呢,何況是親戚。這事兒咱們今天就當着大家的面兒,讓老馮給你們再賠個不是,自罰三杯就算過去了,如何?”
不等盧登義開口,盧登科說:“受傷害的是暖暖,給登義賠什麼不是,要道歉也是該跟暖暖說。”
馮遠面露不悅,正要說話,盧登義緩緩開口:“那天馮兄來已經給我和暖暖都道過歉了,這事兒已經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