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盼很好奇,可問了兩次盧登科都沒告訴她,她只能按捺下好奇。
兩天後,田盼又收到了一封匿名信。
還是盧隨的照片,這一次拍的更清晰,她鎖骨處的紅痣都看的清清楚楚。
盧登科看着那張照片,眼裏噙滿了淚花,手都在顫抖。
“沒錯,只是你姐姐,是你姐姐,她脖子上的這顆痣不會錯。”
盧登科的聲音因爲激動而微微顫抖着。
“盼盼,他們又提了什麼條件?”
田盼把手裏的那封信遞了過過去。
她已經看過了。
盧登科拿起來看了一會兒,臉上的笑一點點凝住。
信裏說要讓他們把之前蒐集到的證據全都交給馮遠,工人的安保問題那件事也交給其他人接手。這些都不是問題,之前他們就打算這麼做了,但是下面一條,讓田盼對外宣稱要跟王策聯姻,而且跟嚴聿明已經離婚。
犧牲一個女兒的幸福換取另一個女兒的迴歸,這是給盧登科出了一個兩難的題。
“如果照片裏的人真的是我姐,那我就按照對方開出的條件去做。”
“婚姻不是兒戲!”盧登科面色沉重的看着田盼,與田盼的目光對上之後又有一絲內疚,因爲他的心裏很掙扎,掙扎就說明他其實動了讓田盼犧牲的念頭。
他別過眼神,重新坐回了椅子上。
“盼盼,這件事不能草率,我們再想想其他的辦法。”
田盼一臉的雲淡風輕:“我們在明,對方在暗,一點線索都沒有,想讓我姐回來,只能按照對方提的要求去做。”
她很能理解盧登科難以抉擇的心情,她也是真心想讓這個素未謀面的親姐姐回來。
可盧登科的糾結和內疚還是讓田盼心裏覺得酸脹。
五隻都不一般長,父母對孩子又怎麼可能做到真正的一視同仁。
可是誰規定了在身邊的那個就要做出犧牲呢。
大概是早就習慣了被忽視、被遺忘,田盼心裏雖然有不舒服,卻也能接受。
從小的經歷使然,讓她沒學會依賴任何人,所以現在也沒有多受傷。
“不過這件事還關係到王策,就算是演戲,也得他願意配合纔行。我先去見見他跟他商量一下,如果沒有更好的辦法,只能先按這個來。”
田盼扯出一抹淺笑:“您別太擔心,我姐肯定能平安地回來。”
從二樓書房出來,田盼沒回樓上,而是往樓下走去。
在院子裏她看到了正在切磋的大喬和小喬。
大喬這段時間變得更沉默了,田盼答應過她會給無辜的人討回公道,可對方卻三番五次地要將這件事壓下去。
而偏偏對方是拿盧隨在要挾。
如果說剛纔那封信是給盧登科的一個兩難選擇,這件事就是給她的兩難選擇,在正義和生命之間做選擇,她不知道對方是誰,想幹什麼,所以不敢保證如果她公然跟對方對着幹,會不會危及盧隨的性命。
她們倆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田盼,停手朝她走了過來。
“怎麼了盼盼?”
大喬和小喬也不知道。
田盼笑了一下,搖頭:“沒什麼,我打算回家一趟。”
自從嚴聿明走後,田盼就住回了藍湖別墅,她跟嚴聿明的家也很久沒回去了,今晚特別想回去。
“這麼晚了,我們送你回去吧。”小喬說。
田盼笑着搖頭:“不用,我自己可以,今天去見了我三叔,他暫時應該不會對我怎們樣。”
大喬說:“你我們當朋友的就讓我們送你回去。”
小喬也點頭:“是啊,想對付你的人又不止你三叔一個人,再說了,萬一你三叔就是嘴上應承,實際上還是想讓要你命呢,你可是盧先生唯一的孩子了,再出點什麼事讓他怎麼活。”
田盼輕笑:“不會的,那走吧。”
好久沒回來,家裏還是那麼幹淨,她甚至還聞到了一絲飯味兒。
她才換了一隻鞋,忽然想到了什麼似的,趕忙往廚房跑去。
廚房裏乾乾淨淨,什麼都沒有,她又去了臥室,衣帽間,洗手間,甚至是陽臺,家裏的每一處她都看了個遍,沒有任何有人回來過的痕跡。
她穿着一隻拖鞋一隻自己的鞋重新回到沙發上坐下。
忍不住苦笑出聲。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不得已,都有自己想要保護的人,她呢?她又算什麼。
田盼靠在沙發上,望着頭頂的水晶吊燈。
嘴角高高的揚着,手下意識地摸到小腹處。
她還有她陪着,她以後不會是一個人。
田盼在沙發上躺着不知道什麼時候睡着了,半夜被凍醒了才發現陽臺的窗戶大概是被風吹開了一條縫,涼風吹進來,所以纔會被凍醒。
她揉了揉脖子,起來把客廳的燈關掉回了房間。
第二天早上,秦韻就給她打電話,說有好消息告訴她。
田盼還躺在被子裏,帶着濃濃的鼻音問:“有話快說,我還要睡覺。”
“我就沒見過比你能睡的女人。”
田盼懶得跟他鬥嘴,就要掛電話。
秦韻猜到了她接下來的操作,在她掛掉電話之前出聲:“那個白齊出事兒了,拔出蘿蔔還帶出了泥,咱們盧氏集團有不少人也被牽連了。”
田盼腦袋昏昏沉沉的,聽到秦韻這話也沒有太大的反應。
“哦,沒別的事兒我先掛了。”
秦秦韻這才聽出她聲音裏的不對勁。
“你怎麼了,沒事兒吧?是不是感冒了,說話怎麼有氣無力的。”
平時鬥嘴當仁不讓的秦韻聽出田盼聲音不對,立刻收起了玩笑的語氣。
“你不打擾我我就沒事兒,掛了。”
田盼剛把手機往旁邊扔過去,電話又響了起來。
這次是裴頓。
她先抽了張紙通了一下鼻子,才接起電話。
“喂。”
她光說了一個字,裴頓就聽出她聲音不對勁。
“你怎麼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裴頓知道她懷孕了,所以一聽她這嗓子鼻子都不對勁,就比較緊張。
“沒事兒,你給我打電話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