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史雙禾費盡心思嫁給了洪濤。
可婚後多年一直沒懷孕。
史雙禾悄悄去做了檢查,發現是自己的問題,這輩子都無法有孕。
她對他們的愛情不自信,於是便想到了借腹生子這招。
她瞞着洪濤計劃了一切。
這些年也一直將洪念棠當親生女兒一樣疼,隨着他們離婚的消息出來,洪念棠生世之事也被暴露了出來。
婚姻是設計來的,孩子也是她設計纔得到的,包括她跟白齊的事兒洪濤也知道了。
這一切讓洪濤對史雙禾徹底絕望,不留一點情面,離婚按照法律走的正常程序,她沒得到多少錢。
早就過慣了奢華的生活,如今驟然要過回節衣縮食的日子,她哪能甘心,於是憑藉以前在洪濤身邊積攢下來的人脈重新爲自己謀劃。
這些都是裴頓在路上跟田盼說的。
難怪洪念棠會在咖啡廳對她說出那番話,他們家確實不僅僅是離婚那麼簡單。
他們夫妻恩斷義絕,最後受傷害最深的還是洪念棠。
田盼沒時間同情別人的事情,就接到了何叔打來的電話,說盧登科從樓梯上摔了下來,昏迷不醒。
田盼立刻讓裴頓送自己去高鐵站。
這個時候,坐高鐵走是最快的。
裴頓正準備說自己可以開車送她回去,盧仲打來了電話。
他以爲田盼在H市,結果得知她也在S市,就是約定好了兄妹倆一起回去。
等到在高速路口匯合的時候才知道同行的還有周加印。
周加印知道盧隨回來之後就打算去H市,但是因爲工作忙耽擱到了現在。
“你怎麼不聲不響地來S市了。”盧仲問。
盧仲和周加印在前排,田盼一個人坐後座,舒服又寬敞。
她靠在座椅靠背上,望着外面沉沉的夜色說:“我姐不喜歡我在家。”
這個回答讓盧仲和周加印都意外了一下。
當初盧隨一直堅信自己的妹妹可能還沒死,想要尋找,現在卻反而嫌她。
周加印說:“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田盼抿了抿脣,“沒什麼誤會,是她精神有些失常。”
盧隨精神失常的事兒盧仲有所耳聞,但周加印不知道,乍一聽到這個消息面露愧色。
她會變成這樣,有自己一半的原因。
“周大哥,如果不看臉,你能從一堆女人當中分辨出哪個是我姐嗎?”
周加印怔然回神,從後視鏡看了田盼一眼,說:“以前能,現在我也不確定。”
也對,時隔多年,人都會變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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恢弘莊嚴的城堡裏,唐燁華身穿灰色真絲睡衣靠着軟枕坐在牀上,跟他一樣頭髮花白的外國醫生收了聽診器用法語對唐燁華說:“您的傷恢復的還不錯,再養兩三天就可以下地走動了。”
唐燁華點了點頭,十分客氣地說:“謝謝。”
醫生收拾好東西離開後,宣琮從外面走了進來。
“您還好吧?”
“嗯,坐。”唐燁華用下巴指了指牀邊的椅子。
唐燁華看了眼自己的兒子,心底微嘆。
他要是有嚴聿明那一半的精明就好了。
宣琮也知道自己並不是很讓父親滿意,微微垂下視線。
事實上,他也不喜歡經商。
“有嚴聿明的線索了嗎?”
宣琮搖頭:“還沒有。”
“那個吃裏扒外的女人呢?”
宣琮看向唐燁華,一時有些沒明白吃裏扒外指的是誰。
因爲項竹君和沐陽都在最後倒戈幫了嚴聿明,否則項竹君也不會順利逃脫,嚴聿明更不可能脫身。
“沐陽那個女人知道的太多了,一定要找到她給我帶回來。”
宣琮知道沐陽是唐燁華的一顆棋子,根本沒把她放在眼裏。
可當年他追求項竹君費了不少功夫,而且這些年對她跟唐晚也特別疼愛。
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沒比他媽媽當年的遭遇好多少。
宣琮應聲:“我已經派人去尋找了,一有消息就告訴您。”
沉吟片刻,唐燁華對宣琮說:“你出去吧,讓管家進來。”
宣琮起身,換步走了出去,管家進去後,宣琮將門關上,卻沒有關嚴實。
裏面傳來唐燁華低沉的聲音:“H市那顆棋子還好用嗎?”
管家說:“嗯,辦事利落,,沒露出什麼破綻。”
唐燁華說:“那這邊這個可要看好了。”
這時,宣琮看見了站在走廊處的唐晚,輕輕將那最後一絲門縫合上。
沒有聽到最後那一句話。
田盼回到H市已經是深夜,她沒回家,直接去了醫院。
盧登科還在昏迷,何叔在醫院陪着。
田盼看見躺在病牀上臉色青紫毫無生氣的盧登科,只是覺得心酸,眼淚忍不住在眼眶裏打轉,什麼都問不出,還是盧仲能穩得住,問何叔:“何叔,我二叔怎麼樣了,怎麼會從樓梯上摔下來呢。”
何叔面色沉重地說:“醫生說顱內有淤血,面積還很大,開顱手術的風險比較大。哎,也怪我,明知道小隨精神狀況不太穩定,還讓先生跟她單獨在樓梯間說話。”
“她現在認不出人了嗎?”周加印問。
何叔看了田盼一眼說:“認識,平時對我們都挺好的,就是對盼盼比較排斥。”
盧仲皺眉:“怎麼會這樣。她以前一直嚷嚷着要找妹妹,現在怎麼會排斥她呢。”
何叔嘆氣:“說的是啊,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一提到盼盼他的情緒就比較激動。出事之前先生跟我商量着在二樓重新給盼盼佈置個房間,不知道是不是被她聽到了,情緒才激動了起來,一失手把先生推下了樓。”
傷人者是盧隨,是盧登科的女兒,偏偏她還是個精神失常的。
就算盧登科清醒着,恐怕也說不出責備的話來。
盧仲皺着眉,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
“怎麼會這樣呢,小隨以前那麼懂事,寧可自己受傷都不會傷害身邊的人,何況是二叔。知道當初是誰救的她嗎?”
何叔輕哼一聲:“怎麼可能是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