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立澤一腳油門,將車開離了江文的豪宅。
全程他一聲不吭,目不斜視,只是雙手緊緊握着方向盤,眼睛死死盯着前方,充斥不盡怒火!
他不說話,林柚便也不說話,老老實實地坐着,時不時偏頭看上他一眼。
沈立澤強忍着內心想要回頭看上她一眼的慾望,繼續維持着表面上的沉冷,而實際上,在女人這種又乖又軟的眼神下,他內心因江文升起的怒火,早已經消散地差不多了......
車子在別墅前停下。
沈立澤率先下了車。
這幢別墅是他和林柚的新婚房,但他和林柚結婚不久,同時出現在這幢房子裏的時間也沒多少,更別說做什麼親密事,留下什麼寶貴回憶......
他和林柚身爲夫妻都沒有做,但林柚卻在江文那裏待了整整一天,還做盡了親密事......
一想到這個,沈立澤的臉便一黑,原本有些消散的怒火再次翻涌上來。
他一臉陰沉地繞過車頭,走到副駕駛前。
拉開車門,眸光冰冷地看着坐在裏面的人,冷冷地道:“出來。”
林柚坐在裏面,沒有動。
雙腿併攏,背脊略微挺直,雙手乖巧規矩地交疊放在腿上。仰起頭,眸光溫軟而溼漉。
“立澤哥哥,你能抱我嗎......?”
沈立澤喉嚨一緊。
真是......該死的!
他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銅牆鐵壁,瞬間瓦解殆盡!
男人的眼中出現了些許的得意和愉悅,連他自己也沒注意到他胸腔中升騰的怒火,再次因爲眼前人的一句話而輕易熄滅。
但他沒有輕易滿足對方的要求,只是雙手垂在身側並未動,高大的身軀堵在車門前,桃花眼從上往下看,泛着一股難以言喻的漂亮光澤。
慵懶又誘惑。
“我爲什麼要抱你?”他頗有一種藉機教育不聽話犯錯的小孩的意味。
明明語氣透着一股漫不經心,但仔細聽來,卻能發現其中帶着一點兒誘哄,就像哄着不懂事的孩子主動承認自己的錯誤。
承認自己揹着丈夫和別的男人廝混,是一個錯誤。
坐在副駕駛上的女人因着這問題怔了怔,她沒有想過對方會這麼問。
在她的意識裏,雖然眼前人不能迴應她的感情,但自結婚以來,對方也沒有拒絕過她的任何要求。
更別說像現在這樣,僅僅是抱一抱她,也不願意。
女人的眼眶迅速紅了起來,大大的眸子裏瞬間盈滿了晶瑩的淚水,稍微一眨,顆顆淚珠便順着她的白皙的臉頰往下落......
“立澤哥哥,你真的那麼討厭我麼?我做錯什麼了......”
沈立澤沒想到林柚會哭,而且還哭得這麼突然,看着那一顆顆淚珠似珍珠似的不斷落下,他瞬間慌了手腳。
高大的身軀俯下來,男人彎着腰,半個身體探入車內,手忙腳亂地替正在哭泣的女人拭去眼淚,聲音僵硬哄着對方......
“哭什麼?我都沒有哭,你還好意思哭......”
見她哭得更加傷心,沈立澤簡直頭大。
他不明白自己哪句話惹她傷心了,也對她忽然哭起來有些反應不過來,想了想,還是彎腰將她一把抱了起來。
還是先將人抱進去再說。
......
沈立澤抱着林柚走進別墅,一路上了二樓。
林柚伏在他的肩頭小聲啜泣,眼淚打溼了男人的衣服。
沈立澤本能想往自己住的客房走,但是經過主臥時,還是停了下來。
抱着人站在門口,他內心甚至有些複雜。
自從住進這裏後,他連主臥都沒有進去過。
倒不是他多麼想住這間房,主要是懷中的人住在這裏。
他們明明是法律上承認的夫妻,但卻從結婚開始便分居兩室,讓他多少心裏有些不舒服。
他也不是沒想過半夜溜進去,但是對方總是將門鎖得死死的,只要他稍微聲響大了一點,房內的人便會醒過來。
每晚,跟防賊似的......
想到這裏,沈立澤忍不住低頭看了懷中人好幾眼。
剛好林柚也正擡起頭看向他。
兩人視線撞在一起,似乎有電流竄過。
“立澤哥哥,怎麼不進去?”林柚輕聲道。
沈立澤抱着她的手緊了緊,躲閃似的偏過頭,躲開她的目光,“馬上。”
他雖然沒有江文那樣強壯魁梧,但是他也經常鍛鍊,力量方面也十分不錯。
他輕易換了個姿勢,騰出一隻手,擰開了門把手,推門走了進去。
和他夢中夢到過的一樣。
不同於他住的客房,這裏每一處都氤氳着難以描述的美妙香氣,不似薰香,像是女人身上久居後沾染殘留下來的體香。
和獨特,獨特到讓人僅僅踏入這裏一步便有些上癮。
沈立澤將林柚放到牀上,注意力被轉移後,絲毫沒有發現女人早已沒有再哭泣了。
他立在牀邊,並未離開,目光不着痕跡地近似貪婪地描摹着房間內每一處佈置和裝飾。
他向來只對酒和女人有興趣,但沒想到有一天,他竟然會對一間屋子看得如此着迷。
不像他那間客房一樣冷冰冰,這間屋子裏因爲有了女人身上的暖香,而變得溫暖又柔軟。
像是一處早已編織好的美夢,空氣裏滿是香甜的氣息,聞上一口,便足以讓人着迷,永遠無法踏出這裏。
沈立澤現在有些明白了,爲什麼自古以來,女孩子的房間就不能隨便進入了。
因爲一旦輕易踏入這些美好的地方,便會立即被這其中香甜的氣息包圍。
這種美妙到無法描述的感覺,只要品嚐過一次,便不會再願意離開這裏......
就像他現在這樣。
“立澤哥哥?立澤哥哥......!”
林柚坐在牀上喊了好幾聲,才終於讓沈立澤從自己的幻想中清醒過來。
沈立澤臉上還殘留着未褪去的迷戀,看向她,聲音輕柔了不知多少:“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