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蓉帶着顧東雪過去找佟言,原本是想賣個臉,想辦法讓佟言同意顧東雪上班的事,好讓顧東雪有個鐵飯碗。
就目前來看,周南川那園子一天比一天好,有了個鐵飯碗,掌握了園子的經營模式,學點東西,回來自己也可以從頭開始搞起。
但周家完全不給面子,把事情鬧到這一步了。
孫蓉去幼兒園沒有接到人,顧東亭給周南川打了電話,得知三個孩子都被他接走了,氣得跳腳。
“大哥,你太過分了。”
“話都說清楚了,怎麼過分了?我也不是沒打招呼。”
顧東亭打心裏覺得,這是強盜行爲,“大哥,我和雪琪的事是我們自己的事,用不着別人管,你頻頻來插手我們夫妻間的事,不覺得自己多事了嗎?”
“你說個狗屁。”
“你……大哥,你怎麼,怎麼罵人呢?”
“罵你怎麼了?”
周南川點了一根菸,“你想讓你姐到我這上班,厚着臉皮說大家都是一家人,現在到這一步了,又說我是外人,我到底什麼人啊?”
“雪琪是我老婆,你的話不作數,要是真離婚,你讓她來跟我說。”
“喂,大哥……”
周南川直接掛了電話,顧東亭心裏忐忑。
連着過了幾天,周雪琪天天在孃家呆着,晚上回孃家睡,白天的時候就幫着周南川園子裏做事。
佟言私下將周雪琪的工時做了記錄,打算按照規定給她發工資,不能讓她白乾。
這天周南川從外面辦事回來,帶了些喫得過來給她喫,佟言還在電腦面前忙。
“歇歇,別累壞了。”
佟言點了點頭,手上還在敲鍵盤,“雪琪的事,想好怎麼辦了嗎?”
周南川一天曬得比一天黑,黑得跟塊碳似的,佟言給他買了防曬的噴霧,但他從來不用,放在那就跟擺設似的。
“不着急,等我忙完這幾天去找顧家要錢。”
佟言停了手,遞給他一杯水,“這些年顧家從你手裏到底拿了多少錢?”
“記不清了,估計十來萬,我去查查流水。”
“你也有記不清的?”
她早就看出來了,這男人外表上好像對什麼都不在意,實際上心裏很有數,什麼都記着的,只是不喜歡用嘴說出來。
周南川笑,“大概知道,但我想更準確一點。”
佟言冷哼一聲,看了一眼面前的表格,“海洋有四天沒來了,這幾天的工資怎麼給他算。”
“照發,他忙結婚的事。”
佟言點了點頭,又敲了幾下鍵盤,起身將凳子挪到周南川邊上,男人將她一把拉過來,讓他坐在他腿上。
他身上黑黝黝的,透着一股成熟男人的味道,佟言以前覺得臭烘烘的,但聞久了也習慣了。
男人抱着她,臉貼着她的後背,嗅到她身上一陣馨香,緩緩閉上了眼睛。
靠了一分鐘附近,他似乎快睡着了,整個人的力氣都在她身上,佟言摸摸他的頭,“好重啊。”
“不會啊,雪琪是你親妹妹,我上次親眼看到顧東亭打她了,我當時就猜到她這些年肯定過得不太好,既然過得不好,就應該離開那個讓她不高興的男人,回家,至少家裏還有你爸媽,還有你對她好。”
“我對她可不好。”
佟言捏着他的臉,“周南川,你對雪琪很好的,我看得出來,而且我也知道,你是個很有責任心的男人。”
園子裏,周雪琪連着幹了幾天,和裏面的幫工打成一團。
她勤快,肯喫苦,也不怕被太陽曬,什麼活都願意幹,甚至還願意幫着搬貨。
這麼呆了幾天,好幾個人將她和佟言放在一起來比,在背後笑,“周家也是奇怪,能喫苦的能喫苦,不能喫苦的走幾步路都跟要斷氣了似的。”
“是啊,周家兩口子都能喫苦,老一輩的也是苦出來的,雪琪南川小時候幹活就幹得吭哧吭哧,天沒亮就跟着大人去地裏,嫁人後在婆家也勤快。”
“南川自己都當了老闆了,也是起早貪黑,被太陽曬得……嘖嘖,我看着都可憐呢。”
“誰叫屋裏那個大了肚子,大肚子的怎麼幹活嘛?!”
“大肚子跟沒大肚子區別不大,前些年我懷我家老大的時候,大着肚子照樣幹活。”
周雪琪幫忙幹了幾天活,本就粗糙的皮膚還曬黑了,看上去好不美觀,甚至帶着幾分西北女人的粗野。
幾十斤的水果抱在懷裏就走,中途不帶歇的,一氣呵成。
搬了好一陣子,這才坐下來歇口氣,“蓮花!”
“哎,雪琪,你累了吧,喝點水。”
“那邊是幹什麼的,我看那邊一個大棚地。”
“那個呀,那個你要問你嫂子。”
周雪琪不解,“我嫂子怎麼了?”
“你哥疼你嫂子唄,曉得她愛喫草莓,那麼大一塊地用來種了草莓了,這幾天太陽大,熟的快了,可以吃了。”梁蓮花一邊說,一邊拉長了聲音,明顯帶着幾分醋意。
周雪琪笑了笑,“我去看看去。”
說着便擰上了水瓶,朝着最裏面的那塊大棚走去。
看得出來是用了心的,從棚子,再到土地的溼度,還有草莓生長的情況,色澤,紅茵茵的泛着光,看了都流口水。
草莓長得好,周雪琪忍不住摘了幾個嚐嚐,把手裏防曬衣服脫下來,摘了二十來個放進去,裹起來。
路過剛纔聊天的幾人,其中一人問她,“雪琪,你這裏面裝的什麼呀?”
“草莓呀,我摘幾個給我嫂子喫。”
梁蓮花呵呵笑,眉頭微蹙,“雪琪,你這,有你哥摘給你嫂子喫,你還親自動手,你拿這衣服裝着,你不怕你嫂子嫌棄啊?”
“我嫂子又不矯情,就你最矯情!”
周雪琪不傻,看得出來梁蓮花對周南川的意思,打小她就看出來了,但親哥都結婚了,嫂子對她也不錯,她自然是幫着自家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