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城的大街小巷裏，彷彿還有他的身影，他就牽着她在街道里風輕雲淡的閒談，手裏捧着咖啡，拎着她的小包。
不可一世的男人爲她折了腰。
她將冊子放在了牀底下，蹲下來的時候有點不方便，一屁股座在地上，眼淚不知不覺的就掉下來了。
周雪琪和顧東亭的事就這麼僵着，周南川天天往外跑，幾乎沒什麼時間管這事兒。
周雪琪在園子裏幹活，一來二去的也幹上癮了，都是些村裏的長輩，要不然就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一邊聊一邊幹活，時間過得很快。
周南川每天將孩子們接到她這邊來，她帶着孩子回孃家住。
鄧紅梅勤快，洗衣做飯幹家務，什麼也不用她管，也不念叨她，佟言也不是多話的人，溫和好相處，周雪琪呆得別提多舒服了。
周海洋請假一段時間，和楊荷香忙了結婚的事，領證這天在買了一大包糖發給園子裏的幫工。
佟言也得了一把。
“海洋加把勁，早生貴子啊！”
“貴子都有了，還加什麼勁？”
一幫男人湊在一起，滿嘴葷話，周晨在這當中算是年紀小的，也跟他們湊在一起，笑得一臉二流子樣。
佟言在屋裏沒出來，周晨看了一眼鐵皮屋裏，抓了一把糖進去。
佟言坐在屋裏發呆，桌上已經有了一把糖了，是剛纔周雪琪送進來的，周晨也捧了一把進來，往桌上一放，糖果磕噠在一起的聲音，暖洋洋的。
佟言起身給他倒水。
“不用忙了，你這幾天怎麼了，跟川哥兩個人怪怪的。”
“沒怎麼。”
周晨撇嘴，“你別跟川哥鬧彆扭了，川哥哪裏對你不好了你理解下，他在外面累死累活確實不容易。”
“我沒跟他鬧彆扭。”
“那他打你了？”
“沒有。”
“罵你了？”
“也沒有。”
周晨釋然，儼然一副，那就是你不講理的模樣，“那你還有什麼不高興的？”
其實她和周南川什麼也沒有，更沒有鬧什麼不高興，只是那天過去之後，忽然間有點不知道怎麼相處了，就好像什麼東西被撕開了似的，大家心裏都有點不是滋味，卻又沒辦法解決。
周南川在外面累，回到家還是給她端茶倒水的，有時睡到半夜腿抽筋，第一時間給她揉，直到她再次睡覺。
一切都沒什麼不一樣的，就是兩人花少了，沒了話說。
“是不是在你看來，男人只要對女人不打不罵就算好的。”佟言問周晨。
“對啊，你這麼矯情的，我兩巴掌都能拍死。”
佟言打他，周晨咯咯笑往外躲，“你別悶在屋裏悶壞了，幾天都沒見你出門。”
“他又不在，外面那麼大太陽。”
周晨怕她在屋裏呆久了身體上呆出什麼毛病，“川哥在市裏談生意，開春該清的差不多了，你乾脆跟我去外面走走。”
“去哪兒？”
佟言許久沒出門了，周南川忙，她也沒好意思主動跟他提，周晨正好有時間，她也確實想出去轉轉。
半下午太陽不算大，佟言換了個寬鬆的棉麻裙，拎着個黑色的小圓餅包，周晨開車帶她去了縣裏的美食街。
許久沒來，美食街沒什麼變化，要說唯一的變化，那就是隨着天氣原因，人更多了，擠在一起汗流浹背的，走路都能聞到一股汗味。
在美食街逛了一圈，周晨買了個小發箍給她，髮箍是黑色的，上面兩個粉紅色的小耳朵。
“幹什麼呀？”
“戴上。”
佟言也不是不喜歡，只是覺得自己大着肚子在這種地方，戴着不太好，再者周晨一個小屁孩，哪裏懂的這麼多女孩子玩意兒。
“哎呀戴着吧。”
周晨付了錢，佟言帶着小耳朵走在他邊上，“你跟誰學的？”
“我前女友喜歡戴。”
佟言笑了，“哎呀呀，你還有前女友啊。”
她這大媽似的語氣跟鄧紅梅學得有異曲同工之妙，周晨白了他一眼，“我有二十個前女友。”
“二十個？”佟言要瘋了。
“對，至少二十個，我說得還算是少的。”周晨說這話的時候一臉驕傲，路過一家排長隊的小喫鋪子，他指了指，“喫不喫？”
“什麼東西？”
“涼皮，這家不太一樣。”
“喫。”
她一半去的地方，都是人特別少的，人多她都不往那邊湊。
周晨排隊，她搬了個凳子坐在邊上休息，太陽有點大，曬得她頭頂很燙，摸着就跟要冒火似的。
沒過一會兒，一個搬着凳子的男人在她邊上坐下，她兩眼看着長隊，沒太注意，直到那男人將手放在她肩上，她這纔回頭看了一眼。
一個髒兮兮的，衣服破爛的男人，她下意識抖了一下，忍住沒讓自己叫出聲。
那男人望着她傻笑，就跟看呆了似的，她有點手足無措，“你是……”
越看越覺得有點似曾相似，她忽然想起，之前遇到過他兩次，都是在她喫火鍋的時候，第二次的時候他還被周南川打得半死。
“我好喜歡你的味道。”
那男人忽然拉着她的手，她下意識縮回來，想起身離開，裙子被凳子上翻起來的木頭掛住了，她嚇到了，“周晨……”
白虎吸了一口氣，低頭去舔她的裙襬，撕拉一聲，掛在凳子上的裙子一層紗被他撕了下來，直接塞進嘴裏，“你好香，喫起來……”
周晨將佟言拉着，一腳踹過去，沒仔細去看對方，“瘋子，滾遠點！”
每個城市總會有那麼幾個衣着破爛的男人，不是乞丐，看似正常，又好似不正常，似是無家可歸的孤魂野鬼。
所有人便私自給他們娶了個名字，叫瘋子。
佟言被對方的可怕行爲弄得有點噁心，再看看男人身上的樣子，內心深處生出來幾分不適，周晨看她不舒服，也不再排隊了，拉着她就走。
臨走前狠狠地往男人身上踹了兩腳，“滾你媽！”
佟言裙子被撕破了，還在光天化日之下，周晨不甘心，直接報了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