胃裏隱隱作嘔,雙手試圖推開身上的男人,周南川不依,還要繼續親她,她眼裏閃着淚花,喘着氣在他脣上咬了一口。
周南川深吸了一口氣,捧着她的臉,“言,言言……”
“我想吐。”
她從牀上爬起來,他手忙腳亂的去伺候她,被她關在洗手間外。
會作嘔不全是想到了噁心的事,也跟她喫得食物太雜有關係。
連着兩天晚上在外面喫,喫得油膩……
吐完後周南川在外面敲門,她洗了個臉,望着鏡子裏的自己,對自己非常失望。
怎麼能那樣不講理呢。
周南川多不容易她看在眼裏的,他是個男人啊,她怎麼能對他要求這麼多。
他已經很好了,他責任心強,喫苦耐勞,雖然壞毛病也有,可他原則上的錯誤……原則……這叫什麼原則?
“言言!”
“言言……”
佟言擦乾了眼淚,眼睛有點泛紅,看得出來哭過,她要是再沒動靜,他打算踹門了。
“好點了沒?”
“好點了。”
他給她倒了一杯水,佟言喝了一點漱口,放下了杯子。
夜色很深,她關了電視機躺在牀上,周南川順勢躺進去,“你還喜歡你前女友嗎?”
周南川:……
好感是有的,畢竟陪他度過了很難熬的時光,他一無所有願意跟着他,哪能不感激。
但談不上喜歡,他就沒喜歡過。
他喜歡的只有她。
佟言背對他,沒聽到他的回覆,以爲又提到了他的傷心事,想到他會傷心,她也跟着傷心。
“我不喜歡她。”
佟言不信,但也沒說不信,只是應了一聲。
不喜歡怎麼會在一起,騙子!
周南川卻想,一個男人要是真喜歡一個女人,怎麼能耐得住不碰她,她應該懂的。
躺在牀上閉上眼睛,他累得兩眼一抹黑,快睡着了。
一個念頭忽然出現,她不懂!她怎麼會懂?
意識犯迷糊,他去碰她,摸着她的背,摟着她的腰肢,察覺她身體一顫一顫的,像是在哭。
睏意煙消雲散,他無可奈何,卻再也睡不着了。
“我認錯好不好?”
“我不該交女朋友。”
“不該去找女人消遣。”
他抱着她,像是在自言自語,沒有得到半點回應,“我混蛋,我不是人。”
他越這麼說,她越覺得自己在無理取鬧.
他奪了她的貞潔,強迫了她做母親,可那時她是他的妻子,順理成章。
他暴躁,愛發脾氣,身上臭毛病一堆,教訓人時不講情面,偶爾與人相處還使點小陰招。
他若不娶她,換做任何一個人,他也會對別人好。
可是那又怎樣,到最後是她呀,是她與他走到了一起啊。
她脾氣似乎也不是很好,還心胸狹隘,爲了這點事哭一場……
沒有得到迴應,周南川根本睡不着覺。
他從來不相信讓女人冷靜冷靜這事兒自然而然能過去這種鬼話。
他不想讓她難受,也怕她委屈,娶她不是爲了讓她受委屈。
他沒了主意,像是走到了絕境……
佟言哭着哭着,忽然哭出了聲音,喊他的名字,“周南川……”
“要抱抱。”
潘創義是個自來熟,很快就融入了西北這幫人的生活。
他玩得很敞亮,但也不止是純玩,和徐坤以及他帶來的那幫兄弟,一邊喫喝玩樂一邊打點關係。
沒有半點馬虎的。
園子裏的髒活累活,他也肯幹,跟着周南川一起去看地,大太陽底下撐着把傘,汗水呼呼的冒。
周南川怎麼看怎麼不順眼,走出門,一堆男人就他一個人看着跟娘炮似的。
男人叼着煙走在前面,見一身名牌撐着傘的潘創義,太陽照得人睜不開眼睛,他忍了又忍,“老潘。”
“嗯?”
說他矯情,但他又很隨意,走到沒人的地方就朝着樹兜下尿尿,將拉鍊拉上,看他一眼,“怎麼了?”
“能不能把你那傘收起來?”
“那不行,我靠臉喫飯的。”
周南川上前將他的傘搶過來,潘創義跟着去追,“周南川,你別太過分了,喂……”
“一個大男人不下雨打什麼傘?”
潘創義追,周南川將傘又扔給周晨,完全把他當猴耍。
當天晚上潘創義這張老臉曬得脫皮,紅紅的,燒得厲害。
他讓人在離他們不遠的地方搭了個鐵皮屋,裏面放了一張牀一個空調,自己將就着睡,這天晚上睡不着了,騎着電動車大半夜到了周家村。
周南川剛剛洗完澡,聽到電話聲,見潘創義打來的,索性沒接,潘創義直接打了佟言的電話。
佟言剛洗完澡出來,毫無準備,也沒看是誰,按了接聽鍵。
“喂……”
聲音帶着幾分許久不曾說話的沙啞,這一聲把潘創義整懵了,佟言看了看電話上的備註,“潘創義,你找我什麼事?”
周南川還在擦頭髮,從洗手間躥出來,“我說你大晚上幹什麼呢?”
“把電話給你老婆。”
“不給。”
佟言將電話搶過來,“你找我有事?”
她下意識的便以爲是海城那邊的事,不然潘創義找她幹嘛呢。
“我皮膚曬脫皮了,疼得厲害,幫幫忙,我在門口。”
她是看到下午下班的時候潘創義臉色紅得厲害,跟平時不太一樣,聽周晨說他出門撐傘被周南川搶了,大太陽底下幹了一天的事。
周南川和園子裏的一幫人從小就在西北長大,適應了這邊的環境,曬傷了又繼續曬,很快的就會恢復,可潘創義不一樣。
海城的太陽何曾有這麼毒辣,出門開車戴墨鏡的官二代,跑到這種地方,一時半會兒肯定是難以適應的。
她想起自己剛來西北的時候,那時候已經入了秋,可她還是很不習慣,用了很長的時間才勉強適應。
放了潘創義進來,給他敷了個面膜,潘創義躺在他們臥室邊上的搖搖椅上,翹着腿像個大爺。
周南川怎麼看怎麼不順眼,想直接逮着扔出去,佟言白了他一眼。
“什麼時候能好?”
“半小時,等會兒在敷個蘆薈膠修復一下。”
周南川困得厲害,累了一天,原本洗完澡就像抱着佟言睡覺,奈何潘創義這廝從天而降,厚着臉皮賴在臥室,心安理得讓他老婆伺候他,臉皮厚得夠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