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室裏一片安靜,佟言坐在牀頭上,坐在和周雪琪剛纔聊天的位置上,回想起周南川在這將她摁在牀上的畫面,內心一陣顫慄。
她極少想起來那些了,但每次想起來內心都無比煎熬。
她以前瞧不起逆來順受的人,而今自己變成了這樣。
周南川是強尖犯,而她呢,縱使有再多理由和藉口,她也給他生了孩子,她有很多方法可以離開他的,但她沒有。
爲什麼不離開他?
大概是她一個人睡覺有點害怕,明明以前是不怕的。
她想回家。
她躺在牀上蓋好被子,周南川從外面回來,喝了一些酒,男人身上一股菸酒味,他進屋便去看她,摸到她臉上的眼淚,低下頭要去吻她。
佟言躲開,他楞了一下,“我先去洗個澡。”
他洗澡很快,回到了牀上,抱着她,“言言……”他吻她,試圖解開她的衣服,佟言往後縮,“周南川,我不想。”
“我很快結束,你放鬆。”
“我不想……”
她推開,他卻完全沒有聽她的話,他對付她綽綽有餘,歲數比她大,力氣也比她大,很快就能讓她妥協。
她擰着眉,眼淚直冒,“周南川我想回家。”
“我想回家。”
“這兒就是我們的家,我們再過段時間就能去縣裏的房子住,我……”
她突然間反抗起來,搖頭,“我現在不想,我不要。”
她聲音有些沙啞,周南川不知道她怎麼了,以爲白虎那件事還讓她害怕,“言言,你別掙扎,都會好起來的。”
“白虎已經死了,他不會再對你造成任何威脅。”
他不知道那晚具體發生了什麼,只知道一個大概,佟言也不會主動跟他說,對她來說是恥辱,是揮之不去的陰影,令她作嘔。
也有同情,只是那些同情對比她所遭受的屈辱,顯得那麼羸弱。
結束後佟言沒有哭了,側着身子背對他,男人上牀抱她,她將她的手拿開。
“我想回海城。”
“我想出國去看看外公,我上次讓他不高興了,不該惹他生氣。”
提到肖懷遠,周南川搖頭。
“可我想家了。”
“等我有時間我陪你一起回去。”
佟言坐了起來,眼神冰冷,“周南川我是你的什麼,爲什麼我每次想回家都必須徵得你的同意?”
她嚴肅的問他,男人一時間竟然答不上來,佟言一下子又軟了下來,躺在牀上。
兩人沒再對話,也沒溝通,一夜很快過去。
次日佟言給周晨打了電話,周晨直接關機,沒接,她發了信息,也沒人回。
周南川心情差到了極點,感受到了衆叛親離的滋味,佟言也和他離了心,他中途回家,讓她收拾東西去園子裏陪他。
佟言不肯去,冷冷的看着他,這讓他更加無力,像是一拳頭打在棉花上,“言言,你到底要幹什麼,你怎麼想的?”
她只是單純的想回家罷了,在男人眼裏卻成了別有深意。
“好,我陪你回去,我現在讓人訂票。”
他起身,佟言拉着他的衣袖,“我能自己回去嗎?”
這話再次把他激怒了,他幾乎想也沒想脫口而出,“不能。”
之前是不敢,現在發生了這種事,他更加不敢。
“周南川我是什麼呀……我活的連囚犯也不如。”
她抓着他的胳膊,“你爲什麼這樣對我?”
他不敢強勢帶她去園子裏了,怕她更加會多想,只好作罷。
到了晚上,周有成突然間身體不好了,原本手術安裝的人工排便袋破了,周南川開車帶着他連夜去醫院。
鄧紅梅和周雪琪不放心,都跟着,輪流照顧老人。
照顧孩子的事落在了佟言身上,她關緊了房門,給娘娘餵食,抱着小栩在樓上,孩子會叫媽媽了,她將他放在一邊的推車裏,他不睡,吱吱呀呀的發出聲音。
佟言也睡不着了,臉貼在他的臉上。
周南川將人送到醫院,沒什麼事便立刻回來了,周雪琪和鄧紅梅輪流看着周有成。
佟言接到閨蜜姚潔的電話,“我下個月可能回來了,我想看你的寶寶。”
“好呀。”
“你人在哪兒啊,還在西北?”
“是啊。”
“那種地方呆得慣嗎,你幹嘛不留在海城?”
佟言沒說是周南川不想讓她留,扯開了話題,“你要回來的時候打我電話吧,到時候讓你看看我丈夫。”
“我看了照片,長得挺帥的。”
“其實他有點黑。”
“男人嘛,黑點沒事,你喜歡就好。”
和姚潔聊了一會兒,周南川回來了,他打開房門正好遇見她掛電話。
巧得不能再巧了。
周南川鬱悶了一天,他一回來她就掛電話,他本來想裝作沒看到,但他做不到。
先去洗了澡,佟言完全當他透明,抱着小栩哄他睡覺,孩子今天精神特別好,她很少單獨帶孩子過夜,不知道鄧紅梅平時怎麼哄的。
周南川出來的時候小栩正在哭,佟言想讓他睡覺,他不睡,她不知所措。
男人從她手裏接過孩子,哄睡着了,她也躺下,準備睡了。
看樣子,是完全沒有要跟他坦誠的意思。
他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佟言。”
每次生氣不高興的時候,他都叫她名字。
佟言以爲還是下午的事兒,完全沒有往剛纔的電話上面想,周南川控制不住自己,他上樓的時候還能聽到她在接電話,怎麼在他開門的時候她正好掛斷。
佟言沒搭理他,不想和他說話,周南川隱忍着,“你剛纔在跟誰打電話?”
“跟你有什麼關係?”
難道她打電話都要跟他彙報了?她沒有自己的自由了。
放在周南川眼裏則是成了挑釁,肖懷遠和佟家豪虎視眈眈,他防生意上的事,還要防這些人,個個都是威脅,而她現在也要氣他。